“這不是沾到的,”王小苔眨了眨眼睛,“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我之前從不會這樣,長生姐姐,這是我昨天晚上泡澡的時候發現的,不隻是這一片,我的後背,前胸,手腕上都是這樣的金箔,這不是從什麽地方不小心沾到的,這…….是從我身上長出來的。”
長生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确定麽?真是從身上長出來的?”
王小苔點點頭,“我覺得這應該是我流的汗,幹了以後就變成了金箔。”
長生終于忍不住自己的笑意,哈哈大笑了起來,她抱住了王小苔,聲音哽咽,“要成了,終于就要成了,小苔,這是神格奠基的征兆啊!小苔,小苔,小苔,我們終于看見曙光了,你終于被天道初步承認是财神了!”
隻有被天道認定準财神的身份,神格才會慢慢形成,那些信仰之力才會被慢慢吸收,補充她根本不存在的仙根。
她越笑聲音越大,王小苔從未見過她有過這樣的高興,看她笑得高興王小苔不禁也笑了起來。
兩個人笑得眼前一陣模糊,笑得站立不穩,一屁股跌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還在繼續笑。
或許人在真的高興的時候,那種容光真的是能夠讓人煥然一新的。
長生隻覺得王小苔的皮膚在這樣的光下,眩得令人眼花。
那淺金色的陽光像是能透過她薄薄的皮肉照進來,将細小的血管都照射的分毫畢現。
兩個人對望一眼,不知道爲什麽,翻騰的心緒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這是王小苔生命中難得的一次大笑。
在不久的将來,在她們最艱難困苦,血肉磨幹,被舉世追殺,狼狽逃竄,面目全非的時候,在一切已經無可挽回的時候,長生無數次地想起這場大笑,想起王小苔幾乎快融化在溫暖的光裏的大笑。
很多年後回憶起這一天,長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甚至聽不到自己的脈搏和心跳,她始終記得的是這一天的陽光很好,很溫暖,王小苔的手也很溫暖很柔軟,所有的一切都還充滿希望,一切都帶着煙霧一樣的暖意。
如果一切都能停留在這一天就好了。————————————————————
同樣溫暖熱烈的日光之下,葉甲匆匆下山,再次來到了骊山下郁郁蔥蔥的樹林之中,在這裏,敖壬敖虜兄弟已經等候多時了。
葉甲‘噗通’一聲跪下來就給他們倆磕了兩個響頭,“二位龍爺爺······”
話還沒說完就被敖虜打斷了,“少啰嗦,直接說結果。”
葉甲匍匐在地上,深吸一口氣,說出了一個名字,“王小苔。”
“二位龍王爺爺,小的這一整天不吃不喝把老母宮能翻的地方都翻了個遍,終于發現老母宮應該還少了個人,就是那個不怎麽出門的王小苔。”
“我在她門口蹲了整個晚上,她的院子根本就不亮燈,也沒有人出沒,我去食堂問過,食堂的人也說王小苔已經很久沒來拿吃的了。”
“她應該已經消失好久了。”
“但是她本來就是老母宮裏的凡人,老母娘娘把她收進來以後就閉關了,她雖然叫老母娘娘一聲師父但這老母宮隻有大師兄還算看得上她,她平素又不來上課,所以她失蹤了也沒人管她。”
“但我實在是不知道她到底是死了,還是下山去了,畢竟凡人生老病死也是尋常,她的根骨那麽糟糕······”
葉甲絮絮叨叨說着自己的發現。
“王小苔?”敖壬重複着這個名字,“就是那個跑到泰山上狀告我龍族的凡人?”
“那個早就該死的漏網之魚?”
葉甲縮着身子怯怯地點了點頭,“就是她。”
“前幾年黃鼠狼一族的黃仙飛還經常帶同學們去敲她的門,不過她一直躲在裏面從來不出門的,我們也沒怎麽見過她,她長什麽樣子我都記不太清了。”
敖舜,黃蕩,黃仙飛,王小苔······
敖壬直覺這其中必然有事情發生,可他們已經和李九抟交惡,就算再上門那李九抟也不見得就會爲他們找到敖舜的線索,更何況敖舜按理來說早就該死在剜龍台上,突然出現在骊山附近這種事情還是不能宣之于衆的。
這幾個人中現在唯一一個還活着的隻有王小苔了。
必須要找到王小苔。
“敖觀海那家夥吃東西不幹不淨,要吃就該把人吃光,剩下這麽一個硬骨頭算怎麽回事,這不是等着人家打上門來算賬。”敖虜不屑地說道,“那王小苔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趕去狀告我龍族,能成爲我們的口糧那是凡人的榮幸,像你們這種又髒又臭的小蟲子我們龍族可是看都看不上!”
“滅族都輪不到你們。”
葉甲唯唯諾諾地說了聲‘是’。
“你能找到王小苔麽?”敖壬問。
葉甲微微搖頭,苦笑道,“承蒙龍王爺爺高看小的,但尋人識蹤實在不是小人專長。”
葉甲心下忐忑,他已經按照敖壬敖虜兄弟的要求把線索告訴他們了,跪也跪了,求也求了,自己也沒有把事情說出去上報李九抟,也不知接下來他們會不會放過自己,看那個哥哥的樣子還算平和,也許能商量一下放過自己這個無足輕重的小蟲子。
‘砰’的一聲,沒有任何征兆,沒有任何招呼,沒有任何疑問,也來不及做任何反應,碾壓性的帶着龍族天生威壓的靈力從天空傾洩而下,大山一般死死壓在了葉甲的身上。
葉甲無法承受這樣的威壓,渾身骨骼都‘咔咔’作響,刺痛無比。
他瞬間就被這威壓壓倒在了地上,拼命捂着自己的喉嚨,斷斷續續,艱難地呼吸着。
在他錯雜而痛苦的喘息當中,敖虜的腳步動了動,踩到了他的手指上,他用力把葉甲指頭往泥裏碾了碾,葉甲當即就痛得哀嚎起來。
生理性的眼淚沖出眼眶,葉甲不明白自己爲什麽要遭遇這一切,他從唇角擠出幾個字:“爲······爲什麽······”
敖虜發現自己腳下的觸感不對,擡起腳看了看,“咦?”
他明明已經用力踩下去了,按照常理來說,這隻手早就該骨骼盡碎才對,也葉甲的皮膚和骨頭都毫發無傷,上面隻是沾了點污泥,看葉甲嚎成這個德行,應該很痛才對,可既然痛,爲什麽不斷?
“哥,這就是你說的禮物?”敖虜看向了自己的哥哥,眼中全然一片興奮的光,他在哥哥面前倒是有幾分天真的意思,轉頭看向葉甲的時候就像一個孩子好不容易找到了心愛的玩具,有令人膽戰心驚的喜愛。
“獨角仙一族能成事的太少,看見他我才知道原來獨角仙一族這麽經玩。”
“等這個玩死了我再給你找幾隻獨角仙來,給它們喂點丹藥能成精,能叫能哭就行。”
敖壬垂眼看着地上的葉甲,無悲無喜,像是在說一件極爲尋常的事情,而他也隻是個給弟弟找玩具的好哥哥。
敖虜神情狠戾而陰鸷,蹲下來,兩指鉗住葉甲的下巴,滾燙到快要把他融化的氣息被葉甲顫抖着吸進了自己的身體裏,他們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近到可以分享彼此呼吸的程度。
炙熱的龍息緩慢地灼傷了他的氣腔。
“皮囊這麽堅硬,那第一步我們就挖出你的眼睛來看看吧,看你的眼珠子是不是和你的皮一樣硬。”
幽靜的樹林中傳來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凄厲得簡直不像人能發出的聲音,群鳥受驚,逃也似的離開了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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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