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收拾好之後,簡單的吃了口東西,然後就各回各屋睡覺去了。
夏日裏,晚上确實不太好睡。
客棧的條件,在小鎮上算是好的,但是對于住慣了好地方的晏南榮來說……
這跟臨時搭的草棚子有什麽區别?
哪怕蕭念織撒了藥粉,還點了驅蚊的草藥,甚至爲了照顧他,還搞了一個蚊帳出來。
但是……
嗚嗚,外面好吵啊,不是狗叫,就是豬哼。
晏南榮:?
豬晚上不睡覺嗎?
終于它們消停了,蛐蛐又開始了!
不遠處,似乎還有蛙鳴!
屋裏又悶又熱,開了窗戶之後,外面吹進來的還是熱氣,呼出去的也是熱氣。
晏南榮用的是自己的被子,但是總覺得,這破木床上,還是一股子的潮黴味道。
晏南榮心裏委屈,但是卻沒有喊哭喊累。
一想到,蕭念織從前的十多年,住在可能還不如這樣的環境裏,晏南榮就想哭。
如果二外公家的姨母當年沒出事兒,表姐是不是就能在更好的環境裏長大?
不過,再一想……
如果姨母沒碰到表姐的父親,那表姐還會有嗎?
晏南榮睡不着,就想東想西的。
熱的難受睡不着,索性就坐起來,咚咚灌涼水。
可惜,夏日裏的水,不是井裏剛提上來的,都還透着一股子悶熱的感覺。
該說不說,這地方雖然看着窮苦落後,但是井水卻是十分甘甜的。
晏南榮折騰了半宿,好不容易有了睡意,然後……
公雞打鳴。
晏南榮:……!
心裏全是髒話,但是一句也不敢罵出來。
好委屈啊!
想到表姐從前就生活在這裏,他更委屈了。
嗚嗚,心疼表姐。
第二天一早,他們喝了客棧提供的白粥小菜,簡單的梳洗收拾一番,就出發回原主的老家,連山村。
連山村距離文留鎮這邊大概需要半個時辰左右,如果騎馬的話,速度會快一些,大概一柱香時間就夠了。
他們并不急着趕路,所以慢悠悠的晃着去就行。
看着晏南榮面色并不算是太好看,蕭念織小聲關懷了幾句。
晏南榮倒是沒撒謊,委屈巴巴的說道:“蚊子咬,還有很多聲音,好吵,而且太熱了。”
主要還是太熱了,所以不太好睡。
蕭念織也知道,環境并不算太好,特别是對于錦衣玉貴的皇子來說。
安撫了幾句,知道晏南榮其實就是委屈,沒别的想法之後,蕭念織也放下心來。
外公适應性倒是很好,這些年他風餐露宿慣了,其實這樣的環境,對于他來說,還相當不錯呢。
收拾好之後,衆人就整理好行囊,出發回村裏。
大半個時辰之後,越過了複雜的山路還有鄉野平原,還有各種各樣的小村子,他們終于到達連山村。
也就是原主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
連山村并不算是一個大的村子,村中主要生活着蕭氏一族的人,當然,偶爾有幾家早年逃荒來的,這些年也早早跟村中結親,融爲一處。
隻是,屬于他們的姓氏依舊保留。
蕭家在村中的房子,原主臨走之前,聽從母親的安排,直接賣給了族裏人。
包括田地之類的,也都一并打發了。
不過,族中很多人得蕭父照顧,所以對于原主也帶着幾分憐惜。
當初原主離村之時,族長還說了,若是京城那邊過得不如意,便回村裏來。
房子族中想辦法,地的話,全給她留着種。
隻是,誰也沒想到,蕭念織如今會以這樣的形式回來。
村裏的消息,并不及其他府州傳的快。
所以,連山村這邊,是今年年初的時候,才得到消息,知道去年離村去京城投奔蕭卓的那個小姑娘,已經成了京城中的女官。
女官啊!!!
這是族裏人根本沒想過的未來。
他們設想過很多種,小姑娘的可憐之處,甚至想過了,如果京城那邊投奔不順利,再回來,他們要怎麽樣護着人。
特别是得了蕭父指點,如今還在努力讀書的那幾家,心中更是發了狠,覺得就算是跟那些極品撕破臉又如何?
隻是護着小姑娘,他們這麽多人,難不成還怕了?
結果,人家自己出息了!
也是這個時候,村裏人還有附近幾村的人,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怪不得,從前總是來找蕭家父女麻煩的那些個極品,自去年秋天開始,都被尋了由頭,發配遠走,如今最近的,離村子也得有幾百公裏。
此生若無意外,基本沒有回村的可能了。
而現在,這個出息的女官大人,她要回村省親了!
别說族長和村民激動,附近幾村的村民也跟着激動啊。
包括裏正之流,這幾日,天天都一早把自己收拾好,時刻準備着蕭念織的省親儀仗。
蕭念織回村的陣仗并不算小,所以遠遠的看到人,便有小孩子,年輕人,撒丫子的往回跑:“女官大人回鄉啦!”
……
高昂的聲音,把族長還有裏正他們都叫過來了。
大家收拾着,腳步匆匆的往連山村這邊跑。
裏正最近幾日,甚至都不回自己家了,就借住在連山村的親戚家裏,方便他随時能出現。
如今一聽說人回來了,可不得馬上支棱起來。
蕭念織帶的人不少,而且個個看着人高馬壯的,但是其實儀仗相對簡單。
不過,對于見過最大的官,就是縣太爺的村民來說,這樣的陣仗已經足夠大了。
别的不說,就這一行裏的那些馬,就已經能讓很多人仰望了。
要知道,如今的馬匹,差一些的也得四五十兩銀子。
蕭念織這一行的馬,個個看着膘肥體壯的,一看都是好馬。
這一行,别管人怎麽樣,這些馬就得值個幾百兩銀子。
而村中百姓一年到頭的收入才多少?
孩子們遠遠的看着,不怎麽敢靠近。
一個個早就被家長緊過皮子,提過醒,不敢亂來。
再熊的孩子也知道,這個時候亂來,全家都得跟着玩完。
所以,隻敢遠遠的看,不敢靠近。
最後還是族長帶着裏正過來,給蕭念織見了禮。
這個時候,别管長幼了。
先君臣,後父子。
所以,他們行禮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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