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堯靈君道：“踏入虛空之修士不在少數，能有幸遇到的修士也不在少數，可一個化神境修士至多也不過能在一息之間收取幾十滴虛空靈髓。一息之間虛空眼便會察覺，将人丢出去。”
程沄點頭：“晚輩明白，若是在場幾位前輩同時出手，至多也不過是三倍。可若是晚輩，晚輩可以保證前輩可以得到一整瓶虛空靈髓。”
說着程沄取出了一個巴掌大的白色瓷瓶，這裏面足足能容納兩百滴虛空靈髓。
火堯靈君側目：“果真？”
“若非不想讓前輩浪費這一點機緣，晚輩何須阻攔？”程沄說着微微擡手：“前輩，晚輩身爲妖界少主，也是極講禮數的，否則不等知會前輩就動手了。”
“哼，你以爲你能比本君快？”火堯靈君請叱一聲，還是答應下來。
說到禮數，火堯靈君覺得堂堂妖界少主喚他前輩，也算是個有禮數的小輩。
接下來，火堯靈君、白鹿妖君和玄龜妖君同時出手，布下一個隔絕護陣。
“快，此陣隻能維持五息!”
程沄在他們動手的瞬間便伸爪子探入靈髓，開啓了與龍潭的聯系，将虛空靈髓收入其中。
虛空靈髓粘性十足，難以分割。她和祁殿下同時發力，耗盡全身靈力，直到第三息之時才将一股虛空靈髓收了進來。
四、五！
心中剛默念完五息，程沄眼前光影變換，就被一股無形大力抛出了虛空眼。
下一刻，程沄便被白鹿妖君護在身後。
玄龜妖君察覺到程沄靈氣耗盡，連忙道：“少主你快上來。”
白鹿妖君帶着程沄落在玄龜妖君背上。
“有兩位妖君護佑，真是安全感爆棚。”程沄躺在玄龜背上輕聲道。
火堯靈君飛身在側，輕哼一聲:“防誰呢？本君若想動手，憑你們倆哪能護她周全。”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白鹿妖君回道。
玄龜妖君不管二人争執，一心避開時不時冒出來的虛空獸。
程沄一邊感應着銀絲的方向，一邊快速恢複靈力。
很快在程沄的指引下，他們離開了虛空亂流，回到了虛空通道中。
虛空之内，卻是另一番景象。
乘舟靈君協同其餘兩位靈君，三人相依，身上都帶着血迹，看起來受傷不輕。
他們的對面，是面色詭異的極耀靈君，更爲驚奇的是，他身後緊挨着的是一隻巨大的虛空獸。那隻虛空獸隻探了半個腦袋進來，其餘身子則在虛空通道之外。
虛空獸此種做派是進可攻，退可守之勢。極耀靈君這是在防備三位靈君。不過他們此時的站位，的确是對峙之勢。
察覺到虛空中多了他們幾人，乘舟靈君等人松了一口氣。
火堯靈君幾步上前：“乘舟，這是怎麽回事？”
乘舟靈君道:“如你所見，極耀靈君神魂不穩，他已不認識我等！”
“你是說你們身上的傷……”
“是那隻虛空獸，它吸收了我等的修爲，若非我三人聯手，恐難從虛空亂流中逃離。”乘舟靈君看了火堯靈君身後一眼：“你那時被另一隻虛空獸帶走，本君還以爲——”
“是，是玄龜妖君救了我。”火堯靈君摸了摸鼻子小聲道。
程沄小聲道：“玄龜妖君，沒想到是您救人在先啊。”
玄龜妖君道：“當時情況危急，我二人也隻能摒棄前嫌，攜手共進。”
能讓一位靈君和妖君不顧身份對立情況攜手合作，程沄能想象到當時已是何等危險。
隻是如今看來，這一切都與極耀靈君有關。
“極耀靈君這是怎麽回事？”火堯靈君凝神望去，卻發覺極耀靈君望着他的目光很是陌生，仿佛從未見過他。
乘舟靈君道：“它能操控此地虛空獸，不知是否有東西侵入他的神魂。”
“是奪舍嗎？”程沄出聲道。
奪舍？
幾位靈君眼底劃過一抹凝重。
玄龜妖君道：“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各位不妨先離開虛空。”
“談何容易？”乘舟靈君道：“極耀靈君和那隻虛空獸攔在前路，我等稍有舉動便會受到攻擊。”
方才他們就是想要離開，極耀靈君便毫不留情的出手了。
‘少主，那是他們天楚的事，既然已經尋到了玄龜妖君，我等不妨先行回妖界。’白鹿妖君傳音道。
程沄搖頭，她與白鹿妖君和玄龜妖君同時傳音道：“兩位靈君，方才晚輩一直沒來得及說。晚輩不想回妖界，還想留在天楚，往後妖界就要拜托兩位前輩了。’
“少主！”
“少主？”
玄龜妖君回頭，白鹿妖君也幾個起躍，跳到玄龜妖君背部，來到程沄身前。
“少主莫要意氣用事。如今妖界百廢待興，還等少主回去主持大局。而天楚局勢動蕩，少主留在天楚，我等如何放心？”
程沄道：“我并非臨時起意，事實上從準備開啓妖界之門，我便是如此打算的。”
程沄難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境，也無從解釋自己内心深處并沒有将自己視作妖，也許是她穿越而來，也許是她如今這具身軀并非是妖。總之，她并不想離開天楚，去到妖界。
一陣難言的沉默，白鹿妖君和玄龜妖君彼此對視一眼，皆輕歎一聲。
“少主還小，心性未定，既然還想留在天楚，那便留下吧。隻不過本君和玄龜之中，必須留下一位在少主身側護佑。”
程沄忙拒絕道：“白鹿妖君，既是曆練，我自然不能讓靈君爲我一個小金丹留在天楚。否則長此以往，我必心生依賴，往後發生任何事都想要靈君相助。”
“護佑少主本就是我等職責。”
“可仙途漫漫，靈君如何能無時無刻跟在我身邊？我與祁殿下說好了往後靠自己本事在天楚立足。
我希望進階元嬰，步入化神，往後能有實力站在兩位靈君身邊，而不是事事依賴兩位靈君。也不想等到妖界需要我的時候，我還躲在兩位妖君身後。那樣的我，還如何能成爲一個合格的妖界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