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那二人舉止古怪,不知是否是妖族陰謀?”天雍門長老神色憂慮,面色不佳。
除了他以外,甲闆前段皆是天楚各大門派此次主事修士,大多沉默不言,目不轉睛地盯着裂縫之上的兩人。
天雍門掌門按下心中震驚,來時就有傳言說曾有人在焦璐島附近看到過與齊月靈君樣貌極爲相似之人。此番他身爲天雍門掌門,本可以不來,可卻因着這點念頭,親自前來探個究竟。
那人淩空而立,雖隻露了一點側臉,可齊月真君是在他心目中是除了極耀靈君之外,令人敬仰的門中前輩。他年少時,勵志以齊月靈君看齊,即便後來發生了諸多事情,他隻能将對齊月靈君這番敬仰藏在心底深處。
齊月靈君的音容早就深深刻在他的腦海裏,故而哪怕是一點側臉,他也能認出,那人就是齊月靈君的樣子。
齊月靈君還活着!還是說妖族出了個和齊月靈君一模一樣的人?
天雍門掌門不由得轉頭朝雲端極耀靈君所在看去。
極耀靈君與妖族陣前的玄龜妖君對峙已久,在雲層間看不清極耀靈君此時的神情,但他相信,極耀靈君一定看到了齊月靈君。
若那人真是齊月真君,以極耀靈君的性格,必是要大義滅親。畢竟他最恨與妖族爲伍的弟子,哪怕是自己精彩豔豔的親傳大弟子。
若不是齊月真君,恐怕極耀靈君更不可能放過。
雖說齊月真君爲他不容,但極耀靈君也不會容許妖族肆意侮辱他的弟子。沒錯,恐怕在極耀靈君心目中,幻化成齊月真君容貌,便是對其大大的不尊。
一時間天雍門掌門思緒萬千,身旁長老隻能長歎一聲,按捺住心中煩躁,繼續觀看。
……
一次,兩次,三次……
程沄和祁殿下一次次嘗試,一次次失敗,不僅鬧得兩人面紅耳赤,更是精疲力盡,原地休息。
“祁殿下,我覺得是你的問題。”程沄輕喘,按了按有些疲乏的太陽穴。
祁殿下微窘,他分明一次比一次更爲心如止水,這狀态都能直接進入修煉了。
怎麽還是不行?
他反省自身,分明一開始都是正常的,可一旦接觸到程沄元神,就仿佛陷入了一團輕飄飄的雲朵裏,周身溫暖柔和,每一下觸碰都能令他元神緊繃,如癡如醉。
他幾乎用了平生最大的控制力去靜心以待,對面的程沄卻受不了了,時而閃避,時而叫嚣,連帶着他的元神也在翻山倒海,不斷顫動。
總之,這對于他們倆來說,是件極有難度的事。
若是容他們好好适應,說不定能水到渠成。可現在的問題是,焦璐島上數萬妖族翹首以盼。焦璐島外還有那麽多修士虎視眈眈。
這些即便都能無視,可越來越淡的重月夜,所剩不多的時間容不得他們慢慢适應。
錯過了這一次,妖族可得再等上百年,這百年會發生多少事情,又會給天楚帶來多少紛争,一切都不是他們可以想象的……
他們主導了這一切,就沒有退路。
程沄見祁殿下沉默良久,眼裏滿是愧疚,不由安慰道:“我方才瞎說的,你别放在心上。要說不妥,我更不妥。我總是受不了你的誘惑。”
祁殿下眼尾發紅,壓抑得幾近瘋魔:“你,别這樣說。”
“好好。我不說,可我在想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程沄努力回憶自己和靈福草化形合一時的感覺,一切皆爲她主導,二人瞬間就能化形合一。
對了!
程沄突然眼睛一亮:“祁殿下,我明白了!”
祁殿下聞言,認真的看着她:“你說。”
“我和靈福草化形合一,皆是我爲主導。而它的元神退居二線。化形之後,也是以我思想爲主。”程沄努力的解釋了一番,極力的想要讓祁殿下感同身受。
“我們二人之前一直是元神相觸,勢均力敵。如此就算再試上千次萬次,也許都不可能成功。隻會讓我們進入猶如靈修之境,對修爲或許大爲有益,可與化形合一卻大相徑庭。”
說完,程沄一頓,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之前二人的做法實在是,實在是——
猶如靈修?
祁殿下被這四個字砸暈了,一整個失神。
程沄硬着頭皮道:“我們再試一次?按我說的,這會以我爲主?”
祁殿下還有些不在狀态,在她目光注視下,稍顯遲鈍的點點頭。
趁着他這種迷糊的狀态,程沄迅速捧着他的腦袋往下一按,自己則踮起腳尖湊近。
額頭相抵,靈光閃動。
與此同時,她的元神沖了進去。
之前,兩人旗鼓相當時,誰的元神也沒能進入到另一人的識海裏,兩人近乎元神出竅的‘交流’。
可這一回,祁殿下元神遲鈍,她長驅直入,一下子操控住了祁殿下識海。
瞬間二人一震,周身爆發出一道極爲耀眼的白光。
裂縫底下的無數妖氣瘋狂湧入,在他們周身形成一個巨大的氣旋。
氣旋包裹住兩人,将他們的身影拖入了深坑之下,消失在裂縫之中。
“怎麽回事!他們人呢!”林賈羅等人看得心驚膽戰,就見兩人被白光包裹,又被拖入了裂縫底下。
這時,巨靈船上傳來一聲冷喝。
“看來,他們是在施行禁法,傳說中以身爲祭的召喚術!”
說話的是天雍門的長老,他用了元嬰之力,聲音遍布了整個海域。
何爲召喚術,在場了解此道的修士紛紛解釋起來。
相傳召喚術乃是妖邪之術,以物爲祭,低端可爲金銀财寶或是靈物,高端召喚術,則需以召喚者的身軀、元神,壽元等重要之物爲祭,以施展的方式不同,目标不同,召喚出天外魔物或是強大妖物。
受召者不同,召喚術可分爲召妖術和召魔術甚是還有極爲邪惡的召邪術。
無論哪種,在天楚上古時期就被列爲妖邪禁術,等閑不可修煉。一旦發現,正道修士當徹底擊殺,責無旁貸。
“沒想到那兩修士竟真是與妖爲伍,不惜以身爲祭,召喚妖邪!”那位長老憤恨不已。
一旁的掌門将信将疑。
若說以身爲祭,他不信,齊月真君是何等風光霁月的人,怎會修習如此禁術?
可若說他與妖爲伍,掌門又遲疑了,當年齊月真君可不就是因爲如此被極耀靈君打下極天崖?
“放屁!什麽以身爲祭,什麽召喚術!她才不會這麽傻!”林賈羅覺得那位天雍門的長老簡直在胡說八道。
“可他們去哪裏了!那裏據說是妖界之門所在,難不成他們掉到妖界了!”雁初眉頭緊鎖,焦急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