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狂妄之輩!”極耀靈君微擡手,就聽白龍傳來大笑聲:“怎麽,堂堂化神靈君一言不合就要動手?”
“本君是要給你這無恥小兒一個教訓!”
白龍朝天翻了一個白眼:“本尊聽聞天雍門化神靈君爲人剛正不阿,素來有禮有節,這才特意現身一見,隻不過今日一見倒是另本尊刮目相看,沒想到極耀靈君也是個毫無城府,動辄就端架子的老匹夫!”
此言一出,極耀靈君眼底布滿寒意。不過到了他們這等境界,自然聽出了白龍言下之意是有事商量,于是重新負手而立。
“既然如此,那本君便給妖界少主一個面子。說吧,你現身于此所謂何事?”
白龍悠悠的在雲層中晃悠,淡淡道:“極耀靈君來此所謂何事,本尊便是爲了何事現身。”
極耀靈君身側一天雍門長老揚聲道:“倒是不想妖族行事果然耿直,妖少主可是來求和亦或是求饒?”
話音未落,一道冰刃疾射而來,在這位長老面門不到一寸之地停下。
身旁的極耀靈君大袖一揮,冰刃消弭于無形。
雖不過一瞬,但撲面而來的死亡氣息還是讓這位長老的心跳快了一拍,他面上不顯:“這是說中了妖少主的心思?”
“可笑至極。”上首白龍隻是冷笑一聲,繼續晃悠悠在雲層間穿梭。
……
正當所有修士的目光都被天空中那條白龍吸引了目光時,巨靈船水底下有一道身影悄然浮出水面。
程沄借着靈福草的遮掩,來到了南民振一行人身側。
也許是極耀靈君自負無人敢輕易救人,故而這些人身上隻用了一根縛靈繩捆着,程沄悄然試探了一番,确定隻要她大力實戰靈力,就可以掙斷這縛靈繩。
‘南民前輩?’
一聲微不可聞的聲音傳出,讓苦苦支撐的南民振猛然睜大了眼睛,他下意識看向身旁還清醒着的同伴,便見對方眼中隻剩一片麻木。
“誰!”南民振的聲音很是沙啞。
程沄傳音道:‘南民前輩,晚輩是奉了齊月真君之令前來搭救,還望前輩一會配合。’
“齊月……夙兄弟!”南民振不敢置信。
‘正是。’
“這不可能!他不是已經——說,你是何人,膽敢冒充奉了他的命令!你意欲何爲?”南民振顯得尤爲憤怒,他不斷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影。
無數個念頭在他腦海裏不斷出現。
他的舉動驚醒了身側發呆的修士,那人有些驚恐:“南民道友,你怎麽回事?可是那老匹夫來了,咦,那老匹夫在那!”
南民振朝巨靈船後方的天際望去,果真發現了極耀靈君的身影,他就淩空立在船尾處,而順着他的目光,兩人看到了雲層中時而出沒的一條白龍。
“二位前輩!”
這回,程沄直接出聲打斷了二人出神,她言簡意赅道:“别管那些事了,當務之急還請二位前輩告知,你們身上可還有旁的術法,晚輩這就要斷開這縛靈繩了。”
南民振聞言連忙阻止:“不可!”
他顧不得程沄是何人,連聲道:“這縛靈繩上有一道極耀靈君的神識,一旦斷開,他立馬便會察覺。”
“那就是說隻要不斷開這縛靈繩,他便不會立即察覺?”
南民振略一思索,道:“有這個可能,我們在這海底呆了許久,水面浮動晃蕩過無數次……”
程沄略一沉思就做了決定。
她手一揚,肩膀上的靈福草瞬間大漲,一下包裹住了所有人。
程沄道:“委屈各位真君了,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放開各位。”
她和靈福草帶着南民振等人迅速沉入海底。
……
天空中的白龍行動越發的遲緩,就連說話也變得斷斷續續。
極耀靈君察覺不對勁,連忙飛身到了雲端,在看到白龍的瞬間出了手,與他想的那般,這條白龍竟絲毫不敢接招,不斷在雲層中躲避。
極耀靈君大怒,看來這果然是障眼法!
底下的修士們議論紛紛。
“我早就覺得不對勁了,妖界少主哪裏會蠢到主動送上門來,要知道我們除了極耀靈君還有這麽多高階修士。”
“是啊是啊,妖界少主還這麽多廢話,你聽他說了這麽久,卻始終不得要領。”
天雍門的長老冷哼一聲:“他根本就是在拖延時間。”
話音剛落,天際傳來了龍吟聲,這聲龍吟過後,極耀靈君冷着臉從雲層中走來,卻見他身後的雲霧消散一空,根本不見白龍蹤影,而他手中卻捏着一條通體雪白的骨鞭。
極耀靈君閉了閉眼,強壓下怒氣,将鞭子甩下,人影一閃消失在天際。
天雍門長老接住了那條骨鞭,入手之時神魂一震,仿佛聽到了一聲聲龍吟自骨鞭裏傳出。
他驚聲道:“龍,龍骨鞭!”
周圍的修士聞言紛紛圍聚上去。
有敏銳的修士立即反應過來。
“方才那條白龍竟是這條龍骨鞭幻化而來?難怪一直不敢與靈君動手,它一旦動手就露餡了。”
“那妖界少主果然好生狡詐,竟然這般戲耍靈君。我要是靈君,這會該氣瘋了!”
“噓,你還是别說話了,靈君說不定還在附近……”
一條龍骨鞭幻化成白龍,蒙騙了堂堂化神靈君,也戲耍了他們這些圍觀的修士,這顯然不是件光榮的事。
修士們義憤填膺,巨靈船上的姬秋羽卻是一臉擔憂。
那條龍骨鞭,她一眼就認出來了,阿沄最稱手的靈器,怎麽會幻化成龍。
阿沄到底要做什麽?
“爹,女兒想要那條龍骨鞭。”
“這恐怕——”對上姬秋羽懇切的目光,姬長老歎了一口氣:“爲父盡力一試。”
羽兒自從記事以來,就鮮有向他讨要東西,這回事情雖然麻煩了點,但誰讓是女兒想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