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颔首:“本座一人足以。”
“那就請妖主再堅持些許時日,妖界之門已開,不日你就可以回到妖界。”
白楚聞言激動不已:“當真!”
程沄點頭,又道:“天雍城之外的坊市裏可還有妖族蹤迹?”
“自還是有的,妖族在天楚生活了數千年,早已滲透徹底,恐怕它們絕大不多并不願意離開天楚。”
這種情況,程沄和祁殿下也是有考慮的。
“無礙,一切由心。妖族生性自由,我們能做的便是讓他們重獲自由,無論是天楚還是妖界,他們心之所向,便是自由處。”
白楚贊許的看了程沄一眼,“好!使君說的對。”
碰!
高塔外傳來一聲巨響。
白楚冷了臉:“他們又來了。使君且在此處稍等,待本座料理他們。”
話落,白楚身形已消失不見。
程沄快步來到塔窗口,就見塔底聚了一群金丹修士,他們氣憤填膺,正在施展全力攻擊塔下的禁制。
之前在客棧裏的落芊芊和她夫君以及尹順陽也在。
當然,程沄也看到了人群後頭的荀言,這家夥怎麽也來了。
“那隻夢魇殘魂當真藏在此處?”尹順陽高聲質問。
他身前有一個身穿金色法袍的大漢,但見大漢俯身一禮:“貧憎乃是南境仙島淨塵寺俗家弟子空山。手中這枚通天靈境乃是鎮邪之物,貧僧所言非虛,你們且看——”
空山施法,通天靈鏡飛至半空,對着塔下照出一道金光,金光閃爍之後,塔底的黑霧驟現。
衆人見他們被一團黑霧包裹,大吃一驚。
不少修士連忙運起靈氣,将這黑霧隔絕體外。
“咦,竟不冷了。”
他們才恍然大悟,難怪一到入夜,他們渾身濕冷,寒氣浸入骨頭,隻凍得他們牙齒咯咯作響。
尹順陽早就知曉周遭的不妥,道:“這些黑霧便是夢魇妖的把戲?”
“自然,貧僧熟讀《天楚諸妖志》,知悉這夢魇妖善便是使用這無形黑霧侵入各位軀體,此種黑霧讓各位昏昏欲睡,從而産生幻象,恐怕之前這城中發生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假象!”
落芊芊點頭:“是啊,那麽多禦妖師都說妖修伏誅,可又說不上來到底是誰人所爲。這數月過去,妖修的屍體又何在?别說是屍體了,這諸多商鋪内的寶物可是一件不剩。
你們之中,誰人得了這寶物?”
衆人紛紛搖頭,他們大多數都是東、南、北城池過來的禦妖師、魔修和冥修,往日裏他們分布在西城各處,今日若非這大漢召集,他們還不知道原來有這麽多修士在打這西城寶物的主意。
“既如此!你們可相信貧僧的話了?”空山說着收了通天靈鏡,而後指着一處道:“此處便是陣眼,我等齊心合力,必破之。”
衆人就要出手,尹順陽忙道:“且慢!”
“如何?”落芊芊挑眉:“尹道友有何指教?”
“既然夢魇妖在此處,我等貿然入内,恐怕要激怒他!要知道我等來此隻以爲他是殘魂,可照這空山所言,一切皆爲幻象,那此妖可是元嬰修爲,我等入内豈不是送死!”
話音剛落,一衆禦妖師連連後退。
“對啊,元嬰妖修,西城之主,我們這麽多人一起上都未必是對手!空山你這家夥打的到底是什麽主意!”
一衆修士心生退意。
空山轉身,目光誠然:“貧僧既然敢來,自然有萬全之策。你們且看,這是何物!”
他手中是一柄金色禅杖,頂端一顆碩大的紅色寶石閃閃發光。
“這是?”落芊芊疑惑。
“淨塵寺的鎮寺之寶,紅塵禅杖,滅邪魔誅妖邪,無論是何等修爲的妖,都逃不過紅塵禅杖的威力。”
說完這話,從四面八方傳來大笑聲。
“紅塵禅杖!好啊,本座倒是要體驗一番何爲淨塵寺的紅塵禅杖!”一道黑霧席卷而來,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壓撲面而來,壓得衆人一陣心頭不适。
修爲低微的修士更是齊齊噴出一口鮮血,還未看清面前之人就徹底暈死過去。
空門首當其沖,感覺很甚,全身上下血脈膨脹,整個人膨脹成球,好似下一刻就要爆體而亡。
他連忙催動紅塵禅杖,禅杖之上的紅色寶石發出耀眼光芒,驅散黑霧才讓衆人痛感漸消。
紅色光芒籠罩着衆人,空門等人一臉驚恐地望着現身出來的白楚。
許多禦妖師曾見過白楚,此刻見他安然無恙,根本不是所謂殘魂,紛紛後悔貿然前來,此刻已心生退意。
空門梗着脖子,臉上的青筋暴起:“哼,貧僧已通知其餘三城前輩,你這妖邪還不速速投降!”
“不自量力!”白楚揮手,紅光大盛的紅塵禅杖猛然破裂,紅寶石被炸得粉碎,空山整個人直接倒飛出去,噴出一口鮮血暈死過去。
衆修大駭,想要逃離,卻發現腳下被黑霧纏繞,根本動彈不得。
白楚沒有下一步動作,隻是輕蔑一笑:“一個冒牌的和尚,一群沒有腦子的莽夫!”
此言一出,衆人齊齊一驚。
尹順陽忙朝空山望去,才發現不知何時他身上的金色法衣攤開,露出了一件玄色法衣。
“這是浮塵殿修士!”
“西極邪魔!”
白楚手一揮,大漢揚面過來,身上抖落出數個黑漆漆的骷顱頭。
這下,衆人哪裏還有不明白的,這人分明是假借淨塵寺俗家弟子爲名,引誘他們前來送死,說不定這背後還有什麽更爲狠毒的陰謀。
白楚見這些修士面色慘白,像是受了巨大驚吓,不由搖頭:“中洲的修士竟這般無用?難怪這些年越來越亂。”
尹順陽臉色難看:“西城妖主,這人混入我們之中,難保不是你們妖族的計謀。”
“蠢貨,不會說話就别說話!”白楚目光一凜,尹順陽倒飛出去,口吐鮮血的同時,一塊血肉跟着噴了出來,他面容痛苦,卻再說不出來。
衆人再次齊齊倒退,白楚竟是一下子斷了他的舌頭。
尹順陽‘啊,啊’了幾聲,隻有模糊難聽的聲音,于是顧不得疼痛,當即封住了血脈,舉着重劍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