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你不必擔心,本君有與師尊聯絡的傳音符,隻不過當年逃亡時将其遺落在某處。隻要你去尋來便可。”柳寒冰道。
程沄思索片刻,點頭:“盡力而爲。不過在這之前,還請真君解惑。”
柳寒冰沉沉歎了一口氣:“你猜的沒錯,我淪落至此,皆是因爲我的師尊。”
程沄疑惑:“你師尊将你關在這?那你怎麽還去尋他,豈不是自讨死路?”
“非也。我因師尊之故被關,卻是因爲我是他的徒弟。不僅是我,我還有兩位師兄也同樣如此。罪魁禍首卻是我們一直尊敬有加的師祖極耀靈君。”
卻原來,極耀靈君擊殺齊月真君,他師尊晨光真君爲了師兄,不惜脫離門派也要與極耀靈君決裂。可惜那時的晨光真君修爲根本無法與化神修士匹敵。
極耀靈君将晨光真君打成重傷,但念在他們師徒多年的份上沒有痛下殺手,而是将他驅逐出了中洲。
而作爲晨光真君的徒兒,柳寒冰與兩位師兄也不願再留在門派,可沒想到的是他們離開了門派,卻遭了暗算。
在昏迷之前,柳寒冰聽到了他們師祖的聲音,而醒來之後,他就到了這個地方,身上受了枷鎖,再無法掙脫。
“如此說來,你的這位師祖心胸頗爲狹隘,表面上放過了你師尊,也放任你們離去,背地裏卻将你們關在這些地方,這算對你們的懲戒?”
聞言,柳寒冰面色難看:“師祖的确是個眼裏容不得沙子的人,可如此小人行徑,實在是……”
他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位不算熟識的師祖。
“真君說的可都是真的?”
柳寒冰沉聲道:“本君堂堂元嬰真君,豈會诓騙你這小修!本君說的句句屬實。本君既回答了你的問題,就該你遵守諾言,替本君尋得傳音符。”
卻不想他面前的程沄卻是搖了搖頭:“抱歉了,這傳音符,晚輩怕是不能去拿了。”
柳寒冰臉色一變,目中充滿殺氣:“你騙本君?”
他一身威壓撲面而來。
荀言受不住,連滾帶爬遠離了此地,在遠遠的入口喊道:“你沒事惹他幹嘛?”
程沄笑了笑:“真君别急,晚輩不去拿,真君自己去拿便是。”
“你還要口出狂言!”柳寒冰氣炸了,明知他受困于此無法離開,還說什麽讓他自己去拿,這女仙簡直是在踐踏他的尊嚴。
呃,自己去拿?
柳寒冰突然一頓,身上威壓頓收。
“你——”
卻見程沄發了一道傳音符,不過片刻就收到了回信。
那道傳音符隻有一個聲音:“好。”
柳寒冰聽到這聲音整個心都提了起來,這聲音怎麽如此熟悉?
……
時間并未過去多久,在日落昏黃,陽光收尾的那一刻,一錦衣玉立,氣度不凡的修士踐踏清風而來。
程沄目光微亮,有點點欣喜冒出來:“祁殿下,你來的這樣快!”
祁殿下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不動聲色的打量着程沄:“看樣子你過得很好。”
程沄道:“我自要好好保護自己。對了,我喚你來——”
“師叔!”身後傳來柳寒冰難以置信的聲音。
程沄錯愕,便見柳寒冰神情激動的望着祁殿下,他眼眶泛紅:“師叔,你還活着?弟子不是在做夢吧!”
見到柳寒冰,祁殿下也有些意外,見他身上枷鎖重重,不由擡手施展靈力。
碰碰!
兩聲巨響過後,柳寒冰身上的鎖鏈應聲而斷,他的身體因爲失去支撐猛然向下摔倒。一道身形一閃,祁殿下扶着他的胳膊重新讓他落座。
“師叔!真的是你。”柳寒冰激動不已,他看着祁殿下點頭,突然嚎啕大哭起來,哭得不能自己。
此刻哪裏還有元嬰修士的高深模樣,俨然一個受了委屈的可憐模樣。
祁殿下擡手輕拍他的腦袋:“多年不見,倒越發愛哭了。”
哇——
柳寒冰哭得更大聲了。
程沄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這一幕,她回頭和荀言面面相觑。
就,挺突然的。
——
不知祁殿下和柳寒冰說了什麽,等程沄和荀言再次回到地宮的時候,柳寒冰已經恢複了之前的冷靜,身上的衣服也重新換了一件。
從頭到腳,煥然一新。端坐一旁,面容清冷,俨然又是一個高不可測的元嬰前輩。
但見識了之前一幕的程沄已經不會被他這副正經模樣給震懾到了。
“沒想到我搬來的救兵,是傳說中鼎鼎大名的齊月真君。”程沄頗爲感慨的看着祁殿下:“祁殿下,我們也算相識已久,你居然從來沒告訴過我。”
祁殿下微笑:“你也沒問過我。”
程沄微窒,主要還是她先入爲主,一直當他是妖界少主。
哎,謊話說多了,連自己都信了。
也是她遲鈍,她在幻境中見識過祁殿下被他師尊發落懸崖,卻沒有把中洲極耀靈君将弟子齊月真君打落極天崖的事情聯系在一起。
真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
“多謝仙子,若不是仙子。我無法脫困,也無法再見到師叔。”柳寒冰對程沄拱手,眼裏充滿了感激。
“我也不過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她原本隻是打算讓祁殿下幫忙來救人,可沒想到他們之間還有這等淵源。
“如此一來,我也不算實言,這回那傳音符真的得真君自取了。”
柳寒冰突然正了臉色,鄭重其事道:“仙子救命之恩柳某謹記,大恩不言謝。他日定全力以報。”
“不用客氣。”程沄擺手,“救你的是祁殿下。”
“好了,無需謝來謝去了。寒冰交代你的事你可清楚了。”祁殿下道。
柳寒冰立即站起身來:“弟子這就去辦!”
話落便是人影一閃,消失不見。
程沄啧啧:“看來他的傷勢恢複的不錯啊。”
“即便重傷也是元嬰修爲,這點本事他還是有的。他的事你不用管了。”祁殿下目光微移,落在程沄身側的荀言身上。
荀言頓時頭皮一緊,他怎麽覺得突然涼嗖嗖的。
“這段時間你就是和他在一起?”祁殿下緩聲問道。
程沄不知其意,點頭:“是啊。他是我曾經的好友,荀言。荀言,這位是祁殿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