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淵海域,是一個與西極截然不同的地方。
他們這些西極修士,許多人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的水,一片汪洋,肆意湧動,在他們眼中每一滴水皆是無比的珍貴。
飛舟降落到一處無人小島,在禦妖堂執事宣布在附近自由活動後,一群人發出了歡呼,許多禦妖師幾乎是第一時間跳入海中,嬉戲玩鬧。
隻不過他們大多都是旱鴨子,隻敢在海灘邊逗留,沒敢往深海裏去。
程沄和姬秋羽、林賈羅、雁初還有一個渾身裹着紗布的荀言,坐着玄龜,遠離了小島。
“海域中有許多的海妖,隻不過大多時候它們都在深海,極少會出現在海面上。”姬秋羽是他們一行中唯一來過海域的,不斷的告知他們在海域的所見所聞。
程沄仰躺在龜背上,手臂撐着腦袋,望着天際,蔚藍的天空,潔白的雲朵,這些都倒映在平靜無波的海面上。
她喜歡這個地方,仿佛與生俱來。
海面上的确平靜,這讓林賈羅有些乏味。
他眼珠一轉,突然興奮起來,從儲物袋裏取出幾枚淡藍色珠子。
“我這裏有幾顆避水珠,你們可要一起下海看看?”
幾人眼一亮,皆同意。
程沄、姬秋羽、雁初都有避水珠,而荀言也沒有拿避水珠,而是第一個躍入大海。
程沄等人緊随其後,入水以後,他們身上的避水珠都發生了作用,一個個氣泡包裹着他們,讓他們在水中得以正常呼吸。
在海面上看,海水是蔚藍的,可入了水,海底的視線就變得模糊了。
一群人朝着同一個方向下潛,緊緊跟在玄龜的身後。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還沒到海底,玄龜卻停下來了。
程沄等人遊得累了,一個個爬到玄龜的背上休息。
“小玄怎麽不動了?”程沄問道。
姬秋羽摸了摸它的腦袋,環顧四周,凝神而望:“小玄發現了同類的氣息。”
同類?
程沄擡起頭,目之所及,黑黝黝一片。
隻是很快,他們就見到一隻身形巨大的海龜正在悠哉悠哉的往他們這個方向遊來。
這隻海龜行動極爲緩慢,比小龜大了無數倍的身體上方馱着一個大型海螺。
遠遠看去,它好似馱着一個房子。
程沄等人等它靠近了,才遊到它的身邊。
這隻海龜性格溫和,在它們靠近也并未有所反應。程沄遊到它嘴邊,朝它微張的嘴裏倒了一瓶潭水。
海龜綠豆大的小眼頓時眯了起來,看樣子高興極了。
程沄默默它的頭,遊向了它的背。
巨大的海龜背像極了一座海島,他們在島上尋寶,還真找到了一些難得的靈植和海珊瑚。
至于那個海螺,裏面還住着一隻三階的海螺妖,它的膽子很小,察覺到程沄等人靠近就縮進殼中,無論怎麽引誘都不出來。
“原本打算到它的殼裏看看,既然它不開門,那便算了。”姬秋羽有些遺憾道。
“可惜了,這是聚靈螺,它最愛囤積靈物,這殼裏不知藏了多少的好寶貝。”林賈羅有些不舍,在海螺洞口敲了敲。
海螺緊閉,渾身上下都充斥着抗拒。
“走吧,我們離開也有幾個時辰了,該回去了。”雁初道。
幾人點頭。
他們才剛離開玄龜背,一道黑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撞擊過來。
轟!
海龜身上的海螺被撞出了一個巨大的洞,一片猩紅彌漫。
程沄等人也被巨大的沖擊力引起的漩渦沖擊的七倒八歪。
等他們穩住身形,被眼前一幕吓了一跳。
一隻巨大的海妖鑽入了海螺破碎的身體裏,裏面露出了一聲聲吞咽的吸溜聲。
海龜受了刺激,吓得飛快下潛。沒等多久,那隻海妖便鑽了出來,正打算追擊海龜,卻突然停了下來。
它碩大的腦袋緩緩朝程沄等人望了過來。
“不好!小玄,快跑!”姬秋羽大喝一聲。
小玄一個回旋,帶上程沄等人極速奔逃,後面那隻海妖也極極快的速度追了上來。
“啊啊啊!那是什麽啊!”林賈羅忙不疊的翻出海域的資料,查看後方黑頭黑腦,長相醜陋的到底是個什麽妖。
雁初的霸王花妖不住的朝後方噴射花果,企圖阻攔。
卻不想海底有水流的幹擾,後方海妖輕而易舉得躲過了射擊,直沖上來。
越來越近!
海妖突然張開嘴,滿嘴鋒利的牙齒令人不寒而栗,而它喉間咕咚,一道白光噴湧而出。
姬秋羽汗毛倒立,指揮着小玄極速下沉,避過海妖一擊。
巨大的強光在他們頭頂閃爍,所有人都在第一時間閉上了眼。
與此同時,一聲龍吟響徹海底。
姬秋羽等人渾身戰栗,強大的威壓使得他們胸悶氣短,小玄龜更是承受不住驟然變小,忙不疊的逃回姬秋羽腰間香囊,再不敢出來。
幾人失控,不住下沉。
不知過了多久,姬秋羽等人突然感覺腰間一沉,再能睜眼時,發現他們被靈福草的葉片卷着,正緩緩向海面遊去。
林賈羅深吸一口氣,驚恐得看向端坐在靈福草身上的程沄。
“程,程師妹,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麽?那隻海妖呢?”
幾人這才發現,周遭一片寂靜,那隻海妖早已不見蹤影。
程沄回頭:“跑了。”
“跑了?”姬秋羽等人面面相觑:“怎麽跑了?”
雁初道:“方才,我好似聽到了一聲龍吟。”
“沒,沒錯。難不成這海底有蛟龍?”林賈羅雙目四顧,不住打量周圍。
“我也聽到了。”雁初點頭。
姬秋羽安撫着香囊裏的小玄,更是肯定道:“不錯。的确是龍吟。”
蛟龍?
程沄眯了眯眼,不是林賈羅他們不敢想,而是如今的天楚,随着妖界妖主的隕落,龍已經成了遙遠的傳說。
程沄沒解釋,隻是看着上方越來越近的海面道:“這次是我們運氣好,下回可不能輕易下海了,誠然,這北淵的海域真的是兇險萬分,也難怪執事千叮咛萬囑咐,讓我們務必小心。”
幾人被轉移了話題,當即讨論起海域的傳說來。
隻是唯有一道視線一直落在程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