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林裏看着四通八達,其實很多都是死路。
程沄按着姬秋羽留下的暗号,帶着兩人一路疾馳。
光影交替,一隻隻銀魅從她們身後的石頭縫中鑽出,如幽魂一般朝他們追來。
霓珊抽空回頭望了一眼,整個人都不好了。
“銀魅的名字這麽好聽,這麽長得這麽醜啊!”
但見一隻隻銀魅就似生着牛角的黑影,它們的臉如龜裂的石頭,布滿了青苔和石碩。尤其值得驚恐的是,它們的舌頭如一根根猩紅的地蚓蟲,吐出的時候在空中不斷扭動。
李秦背着他的好友,跑得尤爲吃力。
霓珊道:“還是讓大蚌來吧,你這個男人在我們北淵是沒有姑娘會喜歡的。”
李秦臉一紅,他覺得心口被人射了一箭。
程沄看他雙腿像面條似的左右搖擺,一張神行符拍了上去:“先走吧你!”
“啊!”李秦驚叫一聲,人影一閃而逝。
“你有這樣的好東西怎麽不早點拿出來?”霓珊連忙湊到程沄身邊。
程沄搖頭:“他留着礙眼。”
話音剛落,她就轉身面對着銀魅的方向丢出了一個瓷瓶。
“阿福!”
靈福草當即旋身一葉子揮了過去,瓷瓶被擊飛出去,砸在數十米之外的石林上。
轟!
瓷瓶爆裂,一道白光傾撒而出,正好澆在追上來的銀魅身上。
白光閃爍!
銀魅漆黑如影子般的身體頓時被灼了個大洞。
一隻隻銀魅發出刺耳的尖叫,響徹整個石林。
程沄聽得頭皮發麻,連忙拍了下呆愣的霓珊:“還愣着做什麽?快跑啊!”
“哦哦!你丢的是什麽,這麽厲害!”
“礦灼!”
程沄慶幸她備的礦灼有很多,才能專門針對這些陰邪之物。
程沄二人跑一段路便如法炮制,一次次阻擊銀魅之後,後面追來的銀魅越來越少了。
太陽西斜,光影暗淡,石林上的符文逐漸暗淡。
身後再無銀魅的影子。
程沄和霓珊才停下腳步。
“累死我了,還好你有應對之法。”霓珊大大的喘着氣。
程沄隻覺肉疼,方才她至少丢了十幾瓶礦灼。
兩人又朝前走了一段路,赫然發現李秦二人倒在路邊。
“怎麽了這是?”霓珊疑惑。
等兩人走近,才發現李秦已經暈死過去。
他胸口是一道劍痕,一劍穿胸,鮮血浸染了他的前襟。
程沄連忙附身查看:“還好,一息尚存。”
顧不得想到底是什麽人幹的,讓霓珊在旁護法,她則迅速給李秦診治起來。
她一邊給姬秋羽發了道傳音符,一邊按着給妖診療的步驟動手。
沒辦法,時間緊迫,她對人修的診療沒什麽經驗,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好在等她将心口的傷處理好,姬秋羽等人就趕來了。
剩下的程沄交給了姬秋羽和汀蘭。
她則退到一邊,清洗了滿手的血污。
“他還活着!”霓珊指着李秦好友微伏的胸膛。
程沄俯身,給他灌了一口潭水。
半響,那人睜開了眼睛,他第一時間側首看向身邊的李秦。
看到他的慘狀,他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李兄弟!”
聽着男人的聲嘶力竭的呼喊,程沄連忙道:“他還沒死!你先别激動。”
聞言,男人的喊聲戛然而止,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滿身是血的李秦。
“血都流成這樣了,還沒死?”
“還差一點。你可知到底是何人殺他?”程沄問道。
程沄原本隻是随口詢問,卻不想他還真的知曉:“我醒來的時候,李兄弟已經把之前的事情告訴我了。你們爲了救我咳咳——”
程沄又給他倒了一口。
等他緩過勁來,道:“李兄弟要在此處等你們,可不想那個中洲的禦妖師出現在他身後,我提醒了李兄弟,那人已經一劍襲了過來,李兄弟爲了護我!”
“中洲禦妖師?你說清楚點。”
“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誰,在我們入了石林之後就遇到那個人了,他劫了我們的儲物袋,被我們刺傷了眼睛。
我們好不容易死裏逃生,卻沒想到遇到了銀魅。
也沒想到這人居然又遇到了我們……”
也就是說,兩人是遇到打劫的了。
“那你怎麽知道那是中洲禦妖師?”
“中洲禦妖師身上都喜歡懸挂禦妖囊,而我們四鏡中人則喜歡禦妖手環。”
“就憑這點,你就确認了?”霓珊搖頭:“禦妖囊我也有,去中洲玩的時候入鄉随俗罷了。”
“這——”男人遲疑了。
“他是誰不重要,你得告訴我們他是何修爲?若是我們再遇上,可有勝算?”
“築基中期。”
“那就好,就雁初一人就夠對付她了。”霓珊當即對着石林喊道:“縮頭縮腦的烏龜,有本事你就出來!定讓你血債血償!”
霓珊的聲音在石林裏回蕩,卻久久無人應答。
這邊的汀蘭縫合了最後一道傷口,擦幹了血迹,松了一口氣:“我還是第一次縫制人修的傷口。”
“熟能生巧,一點也看不出蘭姨手生。”程沄檢查了下李秦的身體點點頭:“這條命算是保住了,這下好了,這個家夥又欠我們一大筆靈石了。”
姬秋羽有些遲疑道:“阿沄,你方才給他吃了什麽?他的腦袋上怎麽長靈菇了?”
程沄道:“生機妖靈液。沒辦法,你們當時都不在,我若不給他喝這個,他當時就斷氣了。”
“所以妖靈液被人修喝了,也管用?”姬秋羽有些震驚,覺得思路被打開了。
程沄道:“丹藥都能給妖吃,妖靈液自然也能給人喝,隻不過藥效大有不同。他頭上的靈菇,應該就是生機妖靈液的副作用。”
“總比丢了命好。”烏戰伸手拔下一根靈菇。
他頭發上頓時空了一片,不多時,又冒出一根靈菇。
烏戰又拔,靈菇又長。
烏戰就像是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拔了又拔。
等李秦幽幽轉醒,他的面前已經堆了一堆的靈菇。
“不長了!”烏戰拔下最後一根靈菇,有些失望得轉身離去。
李秦遲疑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雙目頓時瞪得老大:“我,我的頭發呢!”
他光溜溜的腦袋在陽光的照耀下分外亮眼。
李秦:頭可斷血可流,發型不可亂。
烏戰:光頭是你最時髦的發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