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她想到今早楊慕來請安的事情,不由冷哼一聲,對二兒子道:“你懂什麽?”
馬氏又看向楊慕,楊慕微微點了點頭,馬氏歎了口氣,臉色不太好看。
二夫人孟氏看到了二人交流,幾不可查的皺了一下眉頭,她怎麽覺得,似乎老祖宗和世子妃有什麽事情瞞着他們?
林繁被母親說了一句,也不敢再替曹氏說話,轉而道:“按照秦嬷嬷的說法,是周瑞媳婦下了毒?一個下人,如何敢給老祖宗下毒?又爲何下毒?”
衆人被他引導,紛紛思考起來。
曹氏像是想到什麽,猛然擡頭,脫口道:“難道是……”然後她就像是不小心說錯了,急急忙忙捂住自己的嘴唇。
林茂轉頭去看曹氏,問:“難道是什麽?”
曹氏看了一眼馬氏,這才猶猶豫豫道:“之前,老祖宗将周瑞媳婦的女兒銀鈴,發賣了。”
秦嬷嬷立刻接口道:“對對,她一定是懷恨在心!伺機報複!”
林嘯問:“既然如此,爲何周瑞媳婦不借着世子妃給老祖宗送吃食的時候下毒,反而要選擇秦嬷嬷手裏的血燕呢?”
秦嬷嬷幾乎脫口而出,道:“那還不是因爲世子妃手裏抓着她另外一個女兒銀霜的命嗎?她如何敢算計世子妃?自然是将嫌疑撇到永安院來,将罪名推給王妃,才能保住女兒銀霜的命!”
這話就差明說是楊慕用銀霜的命脅迫周瑞媳婦投毒了。
許久不說話的林秋晨終于找到了說話的機會,道:“秦嬷嬷,你也太實誠了些!說不準就是有人想要把控王府,一邊下毒給老祖宗,一邊嫁禍給我母親!這一招還真夠狠的,一旦成功,王府後院就同時少了兩位高位女主子,也不知是誰會上位,掌握中饋啊?”
她飄了的美眸看向楊慕,陰陽怪氣道:“你說呢?大嫂?”
楊慕看蠢貨一樣,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林嘯淡淡看着自己的妹妹,道:“也有一種可能,有人想徹底把握中饋,一邊給老祖宗下毒,除去後院唯一壓制自己的人,另一邊将禍水東引,讓人誤會是我娘子下毒。”
林秋晨站起身來,道:“我母親不會下毒害老祖宗的!”
林嘯淡然問:“所以是誰?”
林秋晨剛想說是楊慕,卻見林嘯眸子裏閃爍的兇狠,沒敢說出口。
林嘯的話不錯,楊慕有的動機,曹氏一樣有,現在隻能等周瑞媳婦這個證人,或者是出現什麽證據。
此時,去找周瑞媳婦的婆子才姗姗來遲,周瑞媳婦剛剛調入承啓院,還沒有搬屋子,所以有些遠。
婆子道:“周瑞媳婦住處沒有人,隻找到一張留書。”
曹氏眸子一閃,住處沒人?
屍體呢?
難道周瑞媳婦還沒死?
她看了一眼秦嬷嬷,眸子裏都是問詢之色。
秦嬷嬷也不知道辦事的人怎麽這麽不靠譜,朝着曹氏微微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林茂接過留書,打開看完後,擡眸看了楊慕一眼。
曹氏忙湊過去,看過之後,臉色不善看着楊慕道:“楊氏!還敢說你不知情?周瑞媳婦可是将你交代了個幹淨!”
此刻的曹氏認爲,楊慕已然再無法翻身,稱呼楊氏最痛快!難不成,楊慕還能翻案不成?
楊慕撇了曹氏一眼,懶得再與其糾結稱呼。
林茂将書信給馬氏看,馬氏瞥了一眼,道:“找人!”
林茂立馬吩咐外院的馮管家撒開人去找周瑞媳婦,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留書從馬氏那邊一路從二房傳閱完了,到了大房這裏。
林秋晨看完,冷笑道:“大嫂,你下手可真是不留餘地!”
林善看完了留書,也道:“這也算是鐵證了!”
留書終于到了楊慕和林嘯手裏。
那書信上說,周瑞媳婦自知毒害老王妃罪孽深重,與其被楊慕像是對待丈夫一樣殺人滅口,倒不如自己了斷,隻求林家能在處理了楊慕之後,放過自己無辜的女兒銀霜。
包老太湊過來看完了信,嘟囔道:“周瑞媳婦還會寫字?”
曹氏心裏一突,轉頭看了一眼林茂和馬氏的表情,見沒有什麽不妥,這才假裝沒有聽見。
林秋晨站起身來,從楊慕手裏抽走留書,道:“這可是證據,大嫂别損壞了。”
說着話,将留書放在了那血燕旁邊,防着楊慕毀屍滅迹。
楊慕撓了撓下巴,這個小姑子雖然傷害性不大,但是膈應人的本事極強啊。
曹氏看着楊慕,十分壓迫性的語氣,呵斥:“小小年紀,手段如此狠辣!說!你将周瑞和周瑞媳婦的屍體藏到哪裏去了?”
她擡手指着楊慕身後坐着的、老神在在的包老太,道:“王爺,此人是非要上刑審問不可了!即便是太皇太妃知道了,也不會包庇這樣的奴才的!”
林茂看了一眼曹氏,又看了一眼楊慕。
說實話,他不相信楊慕會給自己的母親下毒,可如今的證據,居然樣樣都在指向楊慕。
但是林茂卻依舊不願給包老太上刑,因爲包老太不但是太皇太妃身邊的舊仆,更是與楊慕關系非同一般。
他緩緩開口,“世子妃,你可有話說?”
這個時候,楊慕應該是要開口辯解一番才是。
楊慕卻道:“若是王妃能找到周瑞和周瑞媳婦的屍體,再說後話吧。”
林嘯也道:“不過是沒有證人的一封留白,連是不是周瑞媳婦寫的都不知道。”
說白了,此時是死無對證的情形,楊慕的确沒必要急赤白臉解釋什麽。
林茂沉了臉,緩緩坐下,等待馮管家找人的結果。
正堂再次安靜下來。
曹氏站在馬氏身邊,心中暗恨老太婆竟然沒有被毒死。
若是老太婆死了,事情就鬧大了,那麽楊慕這個最大的嫌疑人即便是不被定罪,至少也要禁足軟禁。
老不死的,命真大!
屋子裏安靜了一炷香的時間,有丫鬟上來送茶水,之後又都退下。
馮管家終于來了,還帶來了一個人——嚴媽媽。
嚴媽媽也不知道用了什麽好藥,受了那麽重的闆子,竟然已經能行走了。
馮管家道:“嚴媽媽說,她能做證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