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皺眉想了想,道:“我想,定王應該是吃醋了。”
楊慕:“……”
林嘯:“……”
這話不知道怎麽接。
白棠道:“我們少年時候,不是有長輩要我們親上加親嗎?想必是定王聽說了吧。”
楊慕急道:“難道表舅舅就沒有聽過‘忍離别’嗎?”
白棠眨眨眼,無辜道:“聽過呀,這曲子祖母去世後,祖父時常彈起。後來還聽過一次,就是我去參加武林盛會的那次,凝表妹和曹氏來送我,曹氏給我彈奏的。我當時還覺得,這女人想通了,要嫁給我,想着回來京城之後要不要娶她。結果回京就聽到你母親的死訊……”
楊慕聽得暈暈乎乎,正要發問。
林嘯便急急問:“表舅舅是說,那曲‘忍别離’是曹氏給你奏的?你确定嗎?”
白棠挑起好看的劍眉,道:“确定呀,她在十裏亭下的草叢裏給我奏的,我都看見她了。”
楊慕聽得更迷糊了,道:“表舅舅可以說說那日的情形嗎?”
白棠有些疑惑的看着兩個小輩,好像這件事很要緊?
他仔細想了想,道:“那日我騎馬出城,凝表妹坐馬車跟着,到了十裏亭,甯表妹下了馬車,陪我說了幾句話,說好了我要帶禮物回來給小侄子。然後我就騎馬走了,表妹應該是一直等我走遠了,才回去馬車吧。”
頓了頓,白棠道:“哦,對了,凝表妹也帶了一把琴,彈了一曲‘平安’給我送行。後來就是我發現曹氏坐在草叢裏,羞羞怯怯彈奏‘忍離别’。”
林嘯問:“這麽說,曹氏不是與我母親一起出城的?”
白棠确定道:“曹氏定然在草叢裏藏了許久了,衣裳都被露水打濕了。”
楊慕冷笑道:“那曹氏隻怕不是什麽羞羞怯怯,而是鬼鬼祟祟!”
白棠有些不明白的看着楊慕,又看看林嘯,不知道二人打什麽啞謎。
楊慕便将定王誤會長孫凝的事情說了。
白棠聽完,瞪大眼睛,猛然站起身來,怒道:“林茂!他敢辱凝表妹清白!”
楊慕道:“此事不是父王有意侮母妃清白,隻怕是曹氏故意做局讓父王誤會。”
白棠怒道:“此事怎會有誤會?林茂就不該懷疑此事,既然懷疑了,就應該将事情問清楚!他是不信任凝表妹!不行,我得去定王府再揍他一頓!”
林嘯一把拉住白棠,道:“表舅舅先别惱,明日就是給先母報仇的日子,這件事在明日說清,是最好的!”
白棠眸子裏帶着怒意,看着林嘯,半晌之後,才道:“也罷!你們先回去,我明日一定到!”
事情說清楚了,林嘯和楊慕也該告辭回府。
隻是白棠等了半晌,林嘯一直不走,不禁問:“怎麽,要住下?”
林嘯看了看白棠手邊的金算盤。
白棠:“……”
……
從紫雪園出來,林嘯與楊慕坐在馬車裏,一起看着林嘯手裏的金算盤。
良久之後,林嘯才道:“明日,父王一定會很難過。”
誤會了妻子二十幾年,一朝戳破真相,定然是十分難受和自責的。
楊慕伸手捏了捏林嘯的手,道:“父王不愛說出心裏話,有疑慮甯願自己忍着,也不願意說出口,造成了這麽大的誤會。制造誤會的曹氏固然可恨,可父王也不是沒有責任。”
她轉頭,定定看着林嘯,道:“你我夫妻,若是誰有疑慮,定然要說出口,别憋在心裏。”
林嘯擡頭,認真看着楊慕,點頭道:“好,我們互不猜疑。”
楊慕問:“那玉蘭郡主……”
林嘯愣了一瞬,忽然笑了,道:“娘子,爲夫真的不知道什麽玉蘭郡主。楊菲和陳雨荷說的玉蘭郡主,我還特意打聽過,朝廷内外根本沒有這個封号。”
楊慕噘嘴,看來得找個機會,再去問一問茅草屋裏那兩個女人,玉蘭郡主到底是誰。
林嘯看着妻子噘嘴的樣子,寵溺将其環抱在懷裏,讓她的腦袋枕靠在自己肩頭,哄道:“不論她是誰,總入不了我的眼睛就是了。”
楊慕微微點頭,但是心裏依舊不是那麽舒服,隻是明日有大事,她也懶得多想了。
回到承啓院,黛山急匆匆送送來個小竹筒,道:“飛鴿傳書,軍裏剛剛送來的,說是童樂的。”
木塵童樂當時走得急,帶走了軍隊裏的飛鴿。
林嘯和楊慕精神一振,童樂和木塵去處理竹坡村的事情,這麽久了,終于來了消息。
紙條上字數不多。
“裏正與族長受人蠱惑,誤以爲世子妃圈地,意圖讨好。事情已然辦妥,具體事宜飛馬回報,蠱惑之人已然抓獲。”
林嘯沉默片刻,道:“果然是有人故意爲之。”
楊慕道:“飛鴿傳書說的不詳細,這飛馬彙報是有人騎馬回來禀告嗎?”
林嘯點頭道:“童樂和木塵帶了幾個護衛去,想必是派人回來了,既然飛鴿到了,想必人也快回來了。”
在楊慕和林嘯商議明日大計的時候,永安院裏也不太平。
曹氏聽着貼身秦嬷嬷禀告新上任莊頭黃漢打聽來的情報。
秦嬷嬷道:“黃莊頭說,世子妃有一個山莊,不在陪嫁單子上,十分隐秘。他也是與楊家的一位姓衛的小管事認識,喝了兩日的酒,才打聽出來的。”
秦嬷嬷拿出個報銷單子來,道:“這是黃莊頭讓老奴送來的單子,您簽字用印之後,他還得去賬房報銷了。”
曹氏皺眉,道:“你且說事情。”
怎麽新提拔上來的人都這麽沒有眼力見?她堂堂王妃,還能貪污下人這些辦事用的酒水銀子嗎?
秦嬷嬷“哎”的應了一聲,繼續道:“黃莊頭說,他按着地址偷摸過去瞧了瞧,後院牆外面就能聽到慘叫聲。聽聲音,似乎是一男一女。”
曹氏眸子微微眯起,一男一女,難不成是陳嬷嬷和列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