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那小瓷瓶,祈求道:“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我如今落得這樣的下場,你……能不能放過我?”
那絕命蠱太過可怕了。
楊慕将瓷瓶收了起來,道:“不過是一瓶金瘡藥罷了,也能把你吓成這個樣子。”
苗姨娘:“……”
楊慕得到想要的答案,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苗姨娘,轉身而去。
苗姨娘回過神來,撲過來,大叫一聲,辱罵道:“楊慕!你騙我!你這個賤人!不得好死!”
楊慕樂呵呵轉過來頭來,看着苗姨娘猙獰的樣子,道:“知道你爲什麽上當嗎?”
苗姨娘氣憤地看着她,道:“你這個騙子!”
楊慕道:“因爲易地而處,你會真的用絕命蠱。以己度人,你才會以爲這是真的絕命蠱。”
苗姨娘看着楊慕,不知道她想表達什麽。
楊慕看着她,道:“所以,你才是那個賤人,你才是該死的人,而且,不得好死!”
苗姨娘奔潰大叫,狀若瘋癫。
楊慕卻是帶着成功者的笑意,輕松道:“再見了,苗姨娘。”
她們應該永遠不會再見了。
不論是唐氏還是楊震,都不會讓她繼續活下去的,她也算是給原主報仇了。
從地窖裏出來,身後回蕩着苗姨娘狀若瘋狂的叫聲。
楊震守在樓梯口,看着女兒一步步上來,眼神複雜。
楊慕看了一眼身後,道:“想必父親也聽見了。”
楊震沒想到楊慕去見苗姨娘是爲了問這件事,他有些複雜的看着女兒。
他今日原本也是想要問這件事,隻是,他會用上刑的方法。
可女兒隻是用了一瓶金瘡藥就将苗姨娘的秘密騙了出來,省時省力。
楊震甚至想要拍一拍女兒的肩膀,他有一瞬間,覺得這個女兒的能力,不在後院。
她更像是一個兒子一般,可以爲自己排憂解難,成爲自己的助手。
楊慕道:“父親準備如何處置苗姨娘?”
今晚在景福院的時候,楊震說過,要将苗姨娘杖斃。可如今看來,隻怕沒有那麽簡單了。
楊震問:“慕姐兒覺得呢?”
楊慕道:“不如,問問母親吧。”
今後,她得習慣叫唐氏母親了,雖然,這個稱呼她很陌生,即便是叫過幾次,也隻是在人多的時候,給唐氏這個嫡母尊重。
可等祠堂開了之後,不論是人前還是人後,她都得這麽稱呼了。
楊震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得知了當年自己被算計的事情,徹底對苗姨娘沒有了任何感情。
不論是設計他身受重傷,還是那看似溫情的養傷時間,或者是之後的情蠱,都是他不願意再面對的事情。
苗姨娘交給唐氏去處理,也許是最好的方式了。
楊震還是輕輕拍了拍楊慕的肩頭,道:“你母親今日承受了太多,情緒不穩,是我勸她今晚先不要見你,等她明日穩定情緒之後,再去瞧你。”
楊慕點頭,不過能讓唐氏那個急脾氣忍得住,楊震還是有些本事的。
可等她回到後院的時候,就知道楊震是在吹牛皮了。
唐氏正等在她回翠竹院的必經之路上。
石子路上,唐氏獨自一人走來走去,時不時整理自己的衣裳,肉眼可見的緊張。
待看到楊慕的身影,她先是一愣,随即想要躲起來,之後發現自己無處可躲,才扶了扶發髻上的金钗,不太自然的走過來。
楊慕帶着笑意看向唐氏不太自然的眸子,道:“都亥時了,母親不睡嗎?”
這聲“母親”叫得唐氏眼眶都紅了,她借着皎潔的月光,上上下下瞧着自己的親生女兒,心中百轉千回。
“慕姐兒……你父親勸我明日再找你,可、可我睡不着,也忍不了……我……我想見你,想聽你說話!”
楊慕心中歎息一聲,道:“回翠竹院吧,咱們喝着茶慢慢說。”
唐氏忙應下,與楊慕并肩入了翠竹院。
太晚了,包老太都睡下了,剩了萬媽媽守在院子裏。
見二人進來,她忙命人去準備八寶茶來。
唐氏進入楊慕的房間,看着簡單的布局和擺設,心中更是愧疚。
楊菲住的牡丹院那樣奢華,可親女兒住的翠竹院卻是這樣的光景。
二人落座,有丫鬟上了茶來。
楊石頭因爲頂不住困意,已經睡着了,給他打扇子的巧巧将床幔放下來,退了出去。
屋子裏隻剩下楊慕、唐氏和熟睡的楊石頭。
唐氏目光灼灼的看着楊慕,道:“你……能和我說一說,這些年在外面都是如何過的嗎?”
楊慕将茶碗往唐氏身邊推了推,緩緩将這些年原主的遭遇和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遭遇說給了唐氏聽。
這一夜,唐氏與剛剛相認的女兒,在翠竹院微弱的燭光裏,促膝長談了一整夜。
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楊慕才口幹舌燥的将事情都說明白。
其實,她可以避重就輕的說一說,免得唐氏過于揪心和自責。
可楊慕覺得,唐氏有資格知道原主的一切,她不該隐瞞。
一切都說完了之後,唐氏的眼睛已經哭成了核桃。
她堅定道:“慕姐兒,你放心,石頭這孩子今後就是我的義子!那孩子的親生父母,我也會給他們立碑!還有那對土匪夫婦,我這就給你舅舅寫信,把唐家的所有有關镖局的生意,都給他們做!”
她臉色一變,咬牙道:“至于那老楊家……哼!當我女兒是好其辱的嗎?”
那老楊家的趙氏,不是還在牢裏關着嗎?還有那個不作爲的楊除夕,還有所有其辱過女兒的白雲縣人,都别想好過了!
楊慕頂着困意,看着楊氏義憤填膺的樣子,心裏爲原主高興。
原主的這位生母,雖然沒有宅鬥的本事,也不太聰明,可她是愛孩子的母親。
唐氏讓楊慕好好休息,自己風風火火走了。
楊慕打着哈欠,熬了一晚上,終于能上床睡一會兒了。過一會兒楊承恩和楊震就會進宮,将楊家的事情告訴宮裏權利最大的幾個人。
等他們回來之後,就要開祠堂。
時間很緊,楊慕得抓緊時間,補補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