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手手裏拿着那隻金碗,道:“此碗裝過蠱毒,是絕對不能用了,不如我拿走,找個地方深深埋起來,以免禍害他人。”
這是他一向的說辭,基本上都能順利的帶走金器,洗幹淨之後融化一下,就是金塊子。
楊承恩道:“我瞧大夫解蠱需要金器,一個金碗哪裏夠的?來人呐!把庫房裏找些金器,給大夫!”
劉一手眼睛立馬亮晶晶,這老武夫也挺好的!
羅太醫不虧是太醫,解蠱不成,可救人十分拿手。
他大筆一揮,寫下一張藥方子,給了楊承恩道:“照此方子給患者服下,再配以金瘡藥,不出七日,患者恢複如初!”
他從藥箱子裏取出一瓶外用藥來放下。
“他們二人身體是一樣的情況,所以用藥一緻便可。”
楊承恩哈哈大笑,謝了又謝,竟然親自送兩個大夫出門。
穆管事帶着人将苗姨娘送回地窖,屋子裏隻剩下昏迷的楊震。
唐氏正是這時候來的。
她先是去了書房,發現書房沒有人,以爲楊震不在,正要回去後院,卻感受到廂房裏有個人。
唐氏擡腳進了廂房。
楊震臉白如紙地躺在床上,手腕子上包紮着厚厚的白布,床上、地上都是血迹。
唐氏挑眉,這男人是看自己妾侍被抓了,所以用割腕自殺來威脅公爹放了苗姨娘?
不要臉!
唐氏冷哼一聲,轉身欲走。
楊震醒來的時候,隻覺得手腕很疼,身上虛弱,像是被抽了筋骨一般,提不起力氣來。
睜開眼,便見門口站着一位婦人,背着身子,沐浴陽光。
那婀娜的身姿,飒爽的英姿,不正是他的妻子唐氏嗎?
他努力蠕動幹澀的嘴唇,從喉嚨裏擠出兩個字。
“甜甜。”
唐氏渾身一震,不可置信地回頭去看丈夫,呢喃問:“你、你叫我什麽?”
楊震寵溺一笑,道:“甜甜,來……”
唐氏隻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撲簌簌掉了一地,她打了個寒顫,扭頭就跑,連門口的林嘯都沒有注意到。
而林嘯不過是去了個茅廁,回來就不見了衆人,剛走到回門,就聽到了那句“甜甜”,整個人石化當場。
那個……老丈人嘴這麽甜的嗎?
你看,把丈母娘都叫得害羞跑掉了!
這招可以學一學!
給那丫頭起個什麽昵稱好呢?
楊楊?
慕慕?
小慕慕?
小甜甜?
八尺大漢林嘯,在炎炎夏日,原地打了無數個寒顫,起了好幾身雞皮疙瘩……
林嘯疑惑的眸子隔着房門看向裏面躺着的楊震,心裏無數個佩服。
這麽肉麻,老丈人是怎麽叫出口的?
他左右看看無人,忽然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若是他借口迷路了,是不是就可以去後院?銀朱說了,那丫頭住在翠竹院!
正好問問她,那些昵稱,她喜歡那個?
林嘯邪魅一笑,雙手一背,大步而去。
這楊家他來過很多次,憑借三品高手的敏銳,躲開人就是了。
心裏懷春的林大郎嘴角含笑,一步邁出書房大門。
“林世子!”
突兀的叫聲,差點讓心虛的林嘯貓腰躲起來。
“誰!”帶着質問的語氣,林嘯轉頭,看到楊承恩那高大的身軀和花白的頭發。
“祖……楊國公!”
好險!差點跟着那丫頭叫祖父了!
楊承恩心情很好,他走上幾步,拍了拍林嘯的肩膀,“劉大夫的事情,還虧了你,我替慕姐兒和慕姐兒她爹爹,謝謝你了。”
林嘯忙行禮道:“不敢,楊、林本就是世代交好,小輩這是應該的。”
楊承恩有些感慨道:“到是有一段沒見了,竟然長得這樣結實了。你與慕姐兒的婚事,我是同意的。隻是這件事卻要過幾日再詳細商議。”
林嘯知道,楊承恩是在探查楊慕的身世,也不着急,笑道:“家父也是此意,總要準備齊全才是。”
楊承恩不知道林嘯早就知道了楊慕身世有問題,以爲林嘯隻是因爲在意此婚事,所以要家裏做好準備,問好吉時再來楊家提親。
楊承恩越發看林嘯順眼,歎了口氣,道:“今日事情多,我就不留着你了,等日後,我再登門。”
楊承恩此話說完,林嘯忙應下來,正準備說自己出府,卻見楊承恩叫來了身後的杜管家。
“杜管家,替我送一送林世子。”
林嘯臉上笑嘻嘻,心中暗歎自己的計劃泡湯了。
眼見杜管家笑着要送他,他也不好再留下,隻能遺憾離去。
杜管家送了林嘯,回到書房的廂房,楊承恩正坐在揚塵床邊,臉色陰沉。
見他進來,沉聲問:“你抓回來那個女人是怎麽回事?”
他送了兩個大夫之後,想起還有個林嘯,便急着回府,卻見杜管家抓着個中年女人從馬車上下來。
路上人多,楊承恩沒有問,杜管家也沒有說,隻是将人送去了地窖。
杜管家擦了擦額頭的熱汗,道:“我到了那戶人家,開門的人并無異常,可那位女蠱醫一聽說我是護國公府的,借口收拾東西,讓我先出來。我總覺得哪裏不對,返回去的時候,正看到她在收拾細軟,準備跑路!”
他是楊承恩幼年的玩伴,沒有外人在的時候,相處十分随意。
杜管家自己倒了杯茶,潤了潤喉嚨,繼續道:“看她跑路的樣子,我猛然就想起到底哪裏不對了!這婆子表情僵硬,我懷疑是戴了人皮面具。
“待我将她面具扯下之後,露出了真面容。雖然時隔多年,可我依舊認出了這人正是當年二小姐的乳娘,童媽媽!所以,我就将人抓回來了!”
楊承恩瞪大眼,問:“誰?”
杜管家苦笑道:“國公爺也難以相信是不是?我們尋了她多年,她竟然是喬裝打扮回到了京城,還成了京城有名的女蠱醫!”
楊承恩興奮的一拍手,大聲道:“好!這下湊一起了,正好審訊!”
杜管家道:“我也是這樣想,将人送去給穆小子,讓他兩人一起審問,一定能問出什麽!”
楊承恩大步走到兒子床榻前,問:“你可要去聽聽?”
取出子蠱對宿主的損傷更大些,所以楊震此時依舊有些渾渾噩噩,無意識的點了點頭,楊承恩立馬命人将楊震也擡下了地窖。
楊慕:月票翻倍ing……大家懂我的意思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