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上午事情多,楊慕給了牛老漢二百文錢,算是包車一上午。
驢車先去了縣城的橋邊,找到了陳家父子。
陳家父子自從結束了楊家祖宅的活之後,像是開了挂,一天就接到了兩個好活,所以今日早早就蹲守在橋邊。
四人見到楊慕,還以爲是之前修葺的屋子出了問題,結果聽說了大火燒院子的事情,驚得目瞪口呆。
楊慕道:“還是要麻煩陳叔和陳家哥哥們再忙活一次了。”
陳老爹一聽這話,哪裏有不同意的?當場要帶着楊慕去磚瓦廠。
楊慕卻道:“我那院子陳叔也知道,就按照之前的樣子,重新修葺就行了,我就不去磚瓦廠了,家裏亂糟糟的。”
陳老爹歎了口氣,十分理解,便自告奮勇替楊慕去買磚瓦。
楊慕對陳家父子十分信任,給了他們五十兩銀子辦事。
驢車繼續行駛,停在一間藥鋪門前。
現在時間尚早,藥鋪還沒有開門,三人在街邊吃了一碗馄饨,藥鋪才開張。
大夫仔細查看了木大郎的傷勢,道:“及時用了好藥,不必再處理了,隻需喝一些消腫的藥就成了。”
一炷香之後,楊慕扶着木大郎,一瘸一拐的從藥鋪出來,重新上了驢車,晃晃悠悠朝着竹坡村而去。
回到村子的時候,已經是巳時過。
平日裏,這是村民們勞作的時間,村子裏的人都在田埂上,可今日卻大大不同。
一群村民将廣場上圍得水洩不通,族長坐在石磨上,臉色陰沉;裏正站在另一個石磨上口吐飛沫。
等驢車走的近了,才聽到裏正似乎是在罵人。
“平日裏不親厚相親,不友愛村民也就罷了,如今竟然學會吃裏扒外,幫着外人來謀害孫女的性命!丁氏!你可知罪?”
楊慕好奇的站在驢車上,伸長脖子瞭望。
木大郎耳力極好,離得老遠也能聽到丁氏争辯道:“你有什麽證據,說是我們家做的?”
裏正義正言辭:“這整個村子,隻有你們家與慕丫頭有私怨!還敢狡辯!”
趙氏的聲音傳來,“那賠錢貨在這村子裏得罪的人還少嗎?我怎麽聽說,昨日你和族長也與她鬧翻了?”
裏正瞪大眼睛,這事能放這裏說嗎?
況且,他和裏正這不是正在收拾你們老楊家,讨好楊慕那丫頭嗎?
族長看裏正被趙氏怼得啞口無言,小拐棍使勁敲了敲石磨,大聲道:“那刁有德的手下已然招供了,正是丁氏與之合謀,蓄意殺人!此事我們村子裏的捂不住的,慕丫頭與縣令千金相識,隻怕總會鬧去縣衙的。老楊家的,你趁着男人不在家,就縱容兒媳胡作非爲,這次誰都保不住你們老楊家了。”
他擡眸,看到了遠處的楊慕,心裏暗道:來了!
他一本正經的嚴肅了臉龐,對衆人道:“如今,慕丫頭沒了住處,既然老楊家不稀罕慕丫頭,那今後她就帶着相公和石頭住在我家!有我護着,我看誰敢欺負她!”
衆人莫名其妙的看着族長,是誰昨天還幫着刁有德欺負慕丫頭的?怎麽一夜大火,把你腦子燒沒了?
包老太坐在一旁,冷冷道:“不必了,她們家住在我那裏吧!”
王嬸子也開口道:“住我那裏!”
族長不敢反駁包老太,王嬸子卻沒關系,他沉聲問:“你們家總共兩間房,住了四口人,哪裏有空房子?”
王嬸子張了張嘴,無從反駁。
實在是自己家裏太窮了,沒有錢蓋房子,所以連一間多餘的房子都沒有。
楊慕指尖撓了撓尖翹的小下巴,我這麽受歡迎嗎?
忽然,驢車旁,一個突兀的聲音傳來。
“哎?這是誰家被燒了?”
說話的人嗓門過于大,不但吸引了驢車上三人的目光,還吸引了廣場上村民的目光。
來人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五十來歲的樣子,絡腮胡子,銅鈴一般的大眼睛,裘衣馬靴,正宗土匪打扮。
楊慕眨眨眼,很快從原主記憶中搜尋到了此人。
“方爺爺?”
來人正是雞冠山土匪寨子的方富貴,是和原主的外祖母曹牡丹一起長大的土匪。
自從曹小雪跟着楊東下了雞冠山,曹牡丹就下令不許山寨中任何人見曹小雪,連曹小雪的親爹伍大碗都是偶爾偷偷來看看閨女。
倒是這個方富貴要比二人來得稍微多一些,不過也就是一年來兩次。
畢竟雞冠山和竹坡村有兩天的路程,往返并沒有那麽方便,大家都怕曹牡丹知道,所以很少來。
曹小雪又是個報喜不報憂的性格,從未在伍大碗和方富貴面前提過自己在老楊家的境遇。再加上老楊家人在雞冠山土匪面前表現得對曹小雪很好,以至于雞冠山的土匪們還覺得曹小雪過得不錯呢!
後來曹小雪死了,若不是伍大碗就在縣城附近,都不會知道此事,老楊家自然不會主動給雞冠山送信,那麽隻怕伍大碗都沒有機會來吊唁女兒。
方富貴拽了拽肩膀上的兩個大袋子,聲如洪鍾的大笑道:“哈哈,慕丫頭!”
木大郎的臉色瞬間暗沉下來,看到土匪,就讓他想起自己“壓寨相公”的身份。
方富貴轉頭就看向了木大郎,銅鈴一般的眼睛瞪得溜圓,熱情道:“這就是咱們的壓寨相公吧?哈哈,醒了更俊了!”
木大郎的臉色更黑了。
楊慕跳下驢車,好奇道:“方爺爺怎麽今日來了?”
方富貴闆臉道:“咋的就不能今天來了?每年不都是這個時候來送面嗎?”
他拍了拍身上的兩個大袋子。
他說的不錯,自從幾年前開始,方富貴每年春天來送一次面,冬日來送一次山貨。
楊慕指了指被燒得連院門都沒有了的院子,尴尬道:“可惜家裏不能招待方爺爺了。”
方富貴眨眨眼,轉頭看了看那燒焦的院落,又看了看楊慕,眨了眨銅鈴大眼,指着斷壁殘垣道:“這……是你家?”
他依舊不信,又看了看一旁完好無損的老楊家,道:“我咋記得,是那個院子才對?”
楊慕看他憨萌的樣子,掩嘴笑道:“我分家了,立了女戶。”
方富貴滿臉都是“我沒明白”的樣子。
楊慕隻好将事情大概說了一下,老楊家是如何欺負曹小雪和自己姐弟的,之後如何分家的,再之後又是怎麽被燒了院子的。
二月了~!
親們,月票~~~
推薦票~~~
各種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