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三手沒想到楊文轉身就不承認了,急得跳腳,道:“你說隻要把按着紅手印的兩張紙偷出來,你就給我二兩銀子!”
他面對木大郎的時候有些結巴,可面對楊文,說話就利索多了。
楊文笃定那些東西早就付之一炬,冷然道:“你說的東西呢?拿得出來,才能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馬三手被五花大綁,便用眼神示意木大郎打開花布包裹,道:“那兩張紙就在包裏!”
楊文臉色變了,什麽?
這麽短的時間,馬三手竟然連這個都找到了!
他有些慌了,這東西是個大麻煩,不損毀,他就永遠被楊慕這個村姑拿捏!
這兩張紙,就是他指使協助馬三手入室偷盜的動機和證據!
其實,并不是馬三手的速度快,而是楊慕習慣了現代生活,将重要的東西統統放在一起,鎖在保險箱裏。
而古代沒有保險箱,她就都放在布包裏了。
如此,馬三手要麽是錢财和紙張都找不到,要麽是都找到。
楊文用古代人分開收藏重要物品來防賊的手段,用固有思維去想,自然就算漏了。
木大郎從包裹裏拿出了兩張紙,打開一看,正是楊文的字據和欠條,便知道馬三手說的是實話。
他的眸光緩緩看向楊文,揚了揚手中的紙,問:“你是自己承認此事,還是我将這紙上的内容念出來?”
楊文臉色陰沉,他是忌憚楊慕,可這個木大郎病秧子,他還不放在眼裏。
他雙手背後,揚起下巴,試圖威脅木大郎,傲然道:“姓木的,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不過是我們楊氏宗族裏的一個贅婿罷了!”
他祖父是現任族長,他爹是下一任族長,不出意外,未來他也是族長。
他就不信了,一個贅婿,還敢與自己叫闆?
木大郎在聽到“贅婿”二字的時候,臉色沉了沉,心裏暗想此事絕不能傳回京城去。
看着楊文得意洋洋的樣子,木大郎心裏冷笑,拿出其中一張紙來,高聲念道:“本人楊文,白雲縣竹坡村人士……”
“木大郎!”楊文高聲打斷,目眦欲裂。
他萬萬沒想到,他都說了那樣的話,這個贅婿竟然真的敢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念出來!
而且,他不知道木大郎念的,是欠條還是字據!
如果念的是欠條,他還好解釋一下,說是楊慕用武力震懾他寫的。
可如果念的是那張字據,他買兇的事情就會公之于衆,自此科舉之路就斷送了!
“木大郎,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楊文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
木大郎深沉的眸子看着楊文,依舊重複那句話。
“你是自己承認此事,還是我将這紙上的内容念出來?”
楊文臉色變幻莫測,心裏掙紮。
馬氏尖叫道:“大孫子,到底怎麽回事?”
村子裏的幾個女人忍不住想要說話,可礙于楊文族長孫子的身份,忍着沒說出嘲笑的話來。
但是馬氏能看到衆人的眼神,顯然都充滿了嘲諷和不屑。
楊文指着木大郎,深深呼吸幾次,才忍着心裏的怨恨,咬牙道:“是我讓馬三手偷那幾張紙的!”
“嘩——”
衆人還是忍不住七嘴八舌起來,天哪,族長的親孫子竟然幹出這種事來!
馬氏驚呼:“你說啥?”
楊文用眼神示意祖母閉嘴,此事緣由怎可當着衆人說出?
木大郎臉色不變,繼續質問,“那梯子你藏在哪裏了?”
楊文看着木大郎,眼神中的威脅和陰毒毫不掩飾,“木大郎!”
木大郎搖晃了一下手裏的紙張。
楊文隻好先忍下這口氣,陰沉道:“竹林邊草叢裏!”
木大郎緩緩将手中的紙疊好放入花布包裏,警告道:“你若是再打這兩張紙的主意,就别怪我釜底抽薪!”
楊文死死盯着木大郎,釜底抽薪是什麽意思,他還是懂的。
今日他知道了包老太的身份,也知道了楊慕背後又杭縣令,所以即便是心裏閃過無數念頭,最終也隻能冷哼一聲,不說話了。
此時楊慕拖着“黑影子”回到了村子。
廣場上的女人們正要湊過去看看楊慕有沒有受傷,卻見她手裏拖着個男人,不由得紛紛止住了腳步。
包老太和王嬸子婆媳則是一路迎上去,看楊幂無礙,這才看向那男人。
今日白天的時候,“黑影子”子是跟着刁有德來的,不少村民都見過,即便是現在光線不好,也勉強認得出來。
楊慕将人往廣場上一丢,接過王嬸子懷裏的楊石頭。
楊石頭進入楊慕的懷抱之後,小腦袋埋入姐姐的頸窩,開始抽抽搭搭起來,之前忍着的情緒好像忽然一下子就湧上來了。
他心疼新房子沒了,也擔憂未來就沒有家了。
楊慕輕輕拍着弟弟的後背,輕聲安撫:“石頭,不怕。我們現在失去的,很快就能重新得到!”
楊石頭小腦袋點了點,卻并沒有停止哭泣。
楊慕溫柔的撫摸着弟弟的脊背,轉頭惡狠狠瞪了“黑影子”子一眼,朗聲對衆人道:“放火的是他的同夥,刁有德是主使,老楊家的丁氏是同謀!”
下山的路上,她腳步不停,卻也審問過“黑影子”子了。
“黑影子”雖然不想說出實情,可這小丫頭有毒!
他不開口,那是真的踹屁股啊!
他屁股都磨爛了,哪裏承受得住?
隻能一股腦都招了。
楊慕的話,讓嘈雜的廣場瞬間安靜下來,信息量太大,衆人沒有回過神來。
刁有德是主謀,他們聽懂了。
老楊家是同謀是啥意思?
楊慕一腳踹向“黑影子”子,嬌喝道:“你自己說!”
“黑影子”子被踹到傷痕累累的屁股,“嗷”的一聲,慘叫起來。
他的叫聲吓得楊石頭都不哭了,轉過身來,好奇的看着他。
“黑影子”大聲道:“是刁有德派我們來的!先是下了藥,讓院子裏的人夜裏沉睡,之後入了夜,兩個人放火,我在山上望風!還有老楊家的那個丁氏,是她幫着在側牆上倒的火油!”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個驚雷,在衆人心中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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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