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疼歸心疼,如果她不走,那麽唐子晏定然是不會死心的。
秦央覺得,就算自己要離開,也實在是匆忙了一些,許多東西沒有整理,公司這邊也學沒有交待清楚,最主要的是,她要去哪裏還不知道呢。
隻是,想走,就要快,否則再被唐子晏纏上,再想走,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今天時間已經來不及了,看來也隻能再拖一天了,先給公司這邊打了招呼,本來說底走人的,卻沒想到現在說走就走了,老闆自然是不樂意的,臉沉的跟什麽似的,卻礙于唐家的勢力,也不敢對她說什麽過分的話來。
和許曼的關系早就已經從同事變成了好朋友,她這樣離開,總是要跟許曼說一些的。
許曼也看到了新聞,又聽她講了後面發生的一些事,對于秦央的逃離自然也是能理解的,甚至有些感同身受,想當年她不也是這樣逃掉的嗎?如果沒有苦衷,誰又願意背井離鄉呢?
“你走的這麽急,想好去哪裏了嗎?”許曼問道。
“還不知道,不過現在不走也不行了,我想去天津找我朋友,然後再做别的打算。”秦央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不管去哪裏都是需要一點時間緩站的,隻是眼前要離開北京才是最急的。
“要不你去我那邊躲幾天吧,到時候再做打算。”
秦央搖頭,“我隻要在北京,他就一定能找得到我,我不想給你帶來麻煩。”
許曼輕歎一聲,“說什麽傻話呢?跟我還說這些嗎?你既然走了,唐氏那邊我也就不去了。”
“别,你還是去上你的班,唐子晏不至于這麽小人的,更何況你又不是去那裏吃幹飯的,那邊薪資待遇都不錯,你和思遠的生活也能好一些。不過,我還有事想求你的。”
“你說。”
“如果唐子晏眼你問起我,你就一問三不知吧。”
許曼蹙着眉點頭,“這是自然的,我隻是擔心你在外面……”
比起旁人的擔憂,秦央顯然沒有那麽憂傷,笑道:“你放心好了,我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這麽過來的,我會照顧好自己,不會有事的。”
一切都交待好了,想到唐子晏說起今天會來接她,心不免又懸了起來,比起到時候被他綁上車,不如現在主動争取一些時間。
看了看時間,也不管他到底忙不忙,還是打了電話過去。
響了幾聲之後才被接起來。
“你在忙嗎?”秦央的手緊緊的攥着筆,因爲用力,指節有些泛白,緊張的像是要把筆折斷了一樣。
秦央主動打電話給他的次數屈指可數,昨天兩個人還不甚愉快的鬧着别扭,今天就接到她主動打過來的電話,唐子晏的心情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在開會,有事嗎?”
語氣溫和的如春風拂面,卻是雷到了開會的一衆公司高層。
艾瑪,會議室剛剛的氣氛還冷的跟南極似的,大家是連個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可誰想到,大老闆這一下秒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那天老闆的生日宴他們這些人都沒去的,不過也都是看了新聞的,自然也是沒有親眼看到老闆那溫柔的作派,今天隻聽到這語氣便都受不了了,可不用想也知道,這肯定是未來老闆娘的電話。
想來,這會場裏唯一淡定的就數楊亞洲了,老闆和老闆娘的那些事他是再清楚不過的了,早上老闆還吩咐說不用再給她找房子的,晚上要跟着去幫老闆娘搬家。
這是要同居的節奏啊!
好事。
兩個人同居了,以後老闆的心情就能好一些了,老闆的心情好一些了,他的日子也就能好過一些了。
秦央吱吱唔唔了半天,努力的做出一副羞澀的樣子來,“那個,我想說,你今天就别過來接我了。”
“怎麽了?”唐子晏微微擰眉。
“沒事,我東西還沒收拾呢,今天回去收拾一下東西,明天你再來吧。”
唐子晏微微松了口氣,說:“你那些東西都可以不要了,回頭我再讓人重新置備。”
“别,有些東西我舍不得。”
“那好吧。”
“嗯,那你忙吧,我挂了。”
挂了電話,秦央松了口氣,既然明天就不上班了,今天就得交接一下工作,手頭上的工作又雜又多,免不了要加個班了。
隻是唐夫人這邊才走沒多久,顧長安就直接找上門來了。
顧長安在看到報道後是氣的不行,當時就給秦央打了電話,可是沒想到三言兩語就被秦央給打發了,後來越想越不對勁,反正電話裏也說不清楚,就直接找了過來。
“你怎麽來了?”秦央問道,這兩天唐家人已經夠讓她煩亂的了,這又來了一個顧長安,真是連口氣都不讓她喘啊。
顧長安一腦怒容,反問:“你說我爲什麽來了?你和唐子晏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是和你說了嗎?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和他什麽關系都沒有。”秦央幹巴巴的解釋,這兩天可能說的最多的也是這兩句吧?不停的被問起,又不停的解釋,直到後來就連解釋的欲望都沒有了,别人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吧。
“你還騙我?前幾天的雜志上可有你們當街那什麽的照片,如果真是什麽關系都沒有,怎麽可能做這種事?”顧長安表示很受傷。
他說過,秦央找對象可以,找個不如他的要不行,可是現在唐子晏成了她的绯聞男友,就連一向自負的他都得必須承認,唐子晏的确是比他強的。
如果真的是唐子晏,如果他們是兩情相悅,那他也就認了,可他氣的是秦央居然騙他,居然瞞着他,難道他在她心目中就這麽無足輕重嗎?
秦央折騰了這麽久,耐性早就磨沒了,臉色微沉,說:“信不信随你吧。”
“好,我信,你也别生氣,隻是既然你們不是情侶關系,那你們怎麽會……”顧長安靈機一動,驚怒道:“難道是他勉強你的?是不是?是不是他勉強你的?你告訴我。”
勉強?
她一直這樣告訴自己,發生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唐子晏勉強自己的,可是隻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是有多麽的心甘情願。
“行了,你别管了,不管事情怎麽樣,這事都和你沒有關系。”秦央看着顧長安,第一次拉起他的手,繃着臉說道:“長安,你以後要好好的,别總是沖動,你要學着長大。”
看着她一本正經的樣子,在長安‘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怎麽像個老婆婆似的呢?”
秦央也跟着笑了起來,這麽多年來,顧長安對她一直都特别的好,不管他對自己存了什麽樣的心思,他對自己的那份心意都是真的,也是她最值得珍惜的。
又捏了捏人的手,說:“總之以後要成熟一點,别再任性了,知不知道?”
顧長安總覺得秦央今天怪怪的,可是又說不上來哪裏怪,不過她說這些話也是爲了自己好,隻能點頭答應下來。
“你放心,爲了你,我會讓自己變的強大起來,以後我會保護你的。”
顧長安雖然一直以來都像個小孩子一樣,想什麽說什麽,可是對她說的話,聽起來再任性,再渾不恁,都能真正的做到。
“好。”
送走了顧長安,秦央的心情更加的沉重起來。
在她生命當中,所有重要的人都在北京,她現在要離開這裏,也就意味着她要離開所有的朋友,更是萬般的不舍。
這一走,也不知道還什麽時候能再回來了。
交接完工作已經是快八點了,回到家之後也有九點了,再吃不下什麽,直接就開始收拾東西。
秦央的東西本來就不多,現在還是要出遠門,有好多東西也就直接扔在這裏不帶走了。大大小小收拾起來也就一個皮箱再加一個小的旅行袋。
下午的時候已經人林月打過電話了,也沒說具體是怎麽回事,隻說去她那裏玩兩天。
林月自然是歡迎的,雖然和闫志偉分手了,可兩個是最好的朋友,用林月的話來說,隻是可惜了闫志偉這個人,不過想到闫母做的那些事,也就沒有什麽可惜的了。
秦央訂的是一早的車票,到了汽車站之後直接上車。
離開了……
還是離開了……
看着漸逝的風景,秦央還是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再堅強的人,面對别離也會難過。
生活二十幾年的地方,突然間以這樣的方式離開,總是讓人心酸。
從前,她認爲自己是堅強的,從小到大經曆了那麽多事,吃了那麽多的苦,她都咬牙挺了下來,并且樂觀且充滿希望的生活着。直到現在,她才覺得,自己其實是個膽小又懦弱的人,否則,也不會這樣狼狽的逃開。
靠在車窗上,秦央忍不住的想,如果唐子晏知道自己騙了他,他會怎麽樣?
應該也會找她的吧?
暗歎了一聲,隻覺得都這個時候了,自己還在這裏傷春悲秋實在是有些可笑。
以唐子晏的思維,一定會猜到她去找林月的。
所以,她在林月這裏最多也不能多呆的,還是要盡快的想個别的出路才行。
林月爲了她特地請了一天假,見她這樣大包小裹的過來,不由得吃了一驚。
“我說,你這是要幹嘛?”
秦央笑着拍了拍箱子,豪氣千丈地說:“在北京混不下去了,投靠你來了,你不會不歡迎吧?”
林月一點也不客氣的打量她,然後啧啧出怕,說:“信你才怪,你昨天連提都沒提,今天又趕着最早一班車過來,怎麽看着像是逃家呢?老實交待,到底怎麽回事?”
“也沒有什麽,就是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秦央不是不想說實話,隻是不知道這些事情要怎麽開口。
“信你才怪,咱們先去我那吧,回頭再和你說。”
坐了車去林月那,随便叫了點外賣就把早飯和午飯一并的解決了。
林月坐在一邊,也不說話,隻是盯着她看,那意思是再明顯不過了。
秦央喝了口水,組織了半天語言,這才說:“因爲一些感情上的事,我不能再呆在北京了,就連你這裏我也是不能呆的,最晚我後天就得走。”
“感情的事?和闫家有關?”
“不是,和唐家。”
林月張了張嘴,想說什麽,終究是沒說出來。
唐家,做爲秦央最好的朋友,當然知道唐家是哪一個的。“唐子晏……不是把你當妹妹的嗎?”
秦央搖頭,眉宇間盡是哀傷。“我也不知道,好多事情都變了,可是怎麽變成這樣的,我也不知道。”
林月不用再多問就已經猜個差不多了,能讓秦央這樣子離開北京,肯定不是唐子晏逼迫的,既然不是唐子晏,那就是唐家的其他人了。
林月不在北京,又不怎麽關注這些八卦,對于北京城裏的頭條八卦自然是不清楚的。
“你不在我這裏,你能去哪兒呢?想好去處了嗎?”
“還沒,這不是過來找你想辦法了嘛。”
林月想了想,說:“你既然出來了,那肯定是不能再在這附近呆着了,我在杭州有個朋友,是個高管,我讓他幫個忙吧。”
“那就先謝謝你了。”秦央笑了笑,完全沒有半點逃家的樣子。
林月拍了她一下,說:“我看你呀,也别高興的太早,那個唐子晏可不是一般人,說不定你前腳剛走,後腳就被人給逮回來了呢。”
聽她這話,秦央臉色一變,“你個烏鴉嘴,你就不能說點好的嗎?”
“都已經這樣了,你還有時間憧憬未來嗎?你心怎麽這麽大呢?”林月瞥了她一眼,說:“你跟我說實話,你對那個唐子晏到底有沒有……?”
秦央往旁邊一栽,懶洋洋地說:“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馬上連吃飯的錢沒有了,還需要你林大小姐救濟一下。”
“你就會跟我來這一套。”
時間已經接近中午,秦央手機拿出來,這才想起來,早上起來之後就把手機關了。
也不知道唐子晏現在有沒有發現,心裏很想打開手機看看有沒有未接電話,可又不敢開機。
雖然人已經離開了北京,可是在林月這裏還是沒有安全感,兩個地方離的那麽近,唐子晏一旦發現她不見了,連夜就能趕過來。
想到這裏,秦央立馬坐直了身體,說:“小月,你先幫我跟你朋友聯系一下吧,我現在就得走。”
“怎麽這麽着急?”
秦央看了她一眼,說:“你快點吧,這事不能拖。”
林月這朋友也算是林月的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的,比林月大幾歲,在杭州念的大學,畢業之後就直接留在了那邊,工作能力強,幾年的時間就當上了公司高管,也算是個人才了。
那朋友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還好這個時候不時旅遊高峰時期,車票也沒有那麽緊張,直接買了下午三點半到杭州的高鐵,晚上九點半左右就能到了。用秦央的話說,以免夜長夢多。
林月把一張銀行卡交給秦央,“這裏面有一點錢,你先用着,到了那邊什麽地方都用錢,你也别省着。我朋友人不錯,我也和他說過了,你到了那邊就先住他那裏,等找到房子再搬出去。”
“小月……”千言萬語都哽在了喉嚨間,連一句最實在的‘謝謝’都說不出來了。
“嘿,幹嘛弄的這麽傷感啊,又不是以後都見不到了,錢要是不夠你再跟我說,啊。”
秦央一邊哭一邊點頭,這是她最好的朋友,所有的情緒都無需在她面前遮掩。
林月抱了抱秦央,說:“感情的事也不要勉強,你這麽好,将來一定會很幸福的。”
世間有太多不公平的事,但是她們都堅信,像她們這樣普通善良又不奢望的人,最後一定會得到幸福的。
秦央上了車,一天連續奔波已經讓她疲憊不堪,車子開動不久便靠在椅背上直接睡了。
她這邊睡的倒是香甜,卻沒想到北京那邊已經鬧翻天了。
‘砰’的一聲,桌邊的一個玻璃花瓶直接就被摔到地上了,平日裏冰冷威嚴讓人膽怯的一張俊臉此時陰得不像話,雙眼紅的像是浸了血一樣的吓人。
“你給我去查,看看她到底去哪兒了?半個小時之内就給我結果。”
楊亞洲心跟着顫了一下,雖然很想說,半個小時實在是有些緊張,可是看了看老闆那張臉,還是識相的出去了。這個時候還是别往槍口上撞的好,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把自己給滅了。
楊亞洲不趕埋怨老闆,隻得暗自埋怨了一下這位秦大小姐。
你說昨天還好好的呢,怎麽今天人就跑了呢?這不是成心的耍着老闆玩呢嗎?
你說多少女人都往老闆身上貼呢,她可好,放着老闆這樣的鑽石王老五不要,居然還跑了。
得得得,啥也不說了,現在找人才是最要緊的,這要是找不着,肯定得被扒下去一層皮。
還好,現在出門買個機票火車票什麽的都用身份證,不然中國這麽大,還真不知道上哪去找這個人呢。
這邊一得到消息,楊亞洲一秒都不敢耽擱,直接就去上報了。
“老闆,根據秦小姐的身份證信息顯示,秦小姐從天津上車,去了杭州。”
“杭州?”唐子晏眯着眼,臉色又沉了幾分,手邊的筆筒也被摔了出去,“幫我訂去杭州最早的一班飛機。”
楊亞洲想哭啊,您這說走就走,公司不要了嗎?
“老,老闆,明天是和美國那邊變談判的日子……”
感覺到老闆射過來的目光,楊亞洲覺得自己離死的日子也不遠了,就算老闆不滅了他,他自己也得把自己給吓死。
“談判的事情我會安排子墨過來,你協助他,現在去幫我訂機票。”
“是。”
老闆都這麽說了,他一個小助理哪有反駁的餘地啊?雖說唐二少的能力也是杠杠的,可是老闆您這樣要美人不要江山說走就走,這麽任性真的好嗎?
給唐子墨打了電話,簡單的交待了一下,直接就出門了。
杭州?
哼,她膽子倒挺大,居然敢跟他來這一套。
她以爲跑了那麽遠,他就逮不到她了嗎?
唐子晏越想越氣,明明昨天還好好的,原來她所謂的什麽見鬼的溫柔都是爲了拖延時間,以便今天跑路?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居然算計到他頭上來了,他還真是太寵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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