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兒根本在地上,抓不住地。
姜一凡跳下車看了看前面的鎮子,多虧這裏有個鎮子,不然的話,這車要真在半路上抛錨,他們也不知道該咋辦。
“雪太大了,咱們先到鎮子上休息一下,等雪停了再趕路,不然的話容易迷路。”
周正安也從車上跳起來,心裏焦急,可是也知道這是事實,這麽大的雪。
尤其他們在國境外。
路況又不熟,很容易出了事兒,出了事兒主要是找救援都不好找。
可是每耽誤一分鍾,夏至的情況就會越危險。
“我知道你着急,但這不是着急的事兒。
我已經給紅牆那邊的朋友打了電話,讓他們先過去看看情況給我消息。”
“如果發現人的話,不惜代價也先把人救下來。”
姜一凡也很擔心夏至。
那個自己曾經認識的夏至,那個活潑開朗而且勇往直前的夏至,居然被人抓了。
這些年沒見到夏至,也不知道夏至咋樣了?
而且聽說夏至居然和周正安已經結婚,這會兒就不單純的是一個朋友。
而是變成自己的嫂子。
他會不遺餘力的去救夏至,哪怕是自己的朋友,也不可能眼看着不管。
因爲有姜一凡懂語言,所以他們很容易在小鎮上就找到了一家小旅館兒。
這麽小的鎮子隻有這麽家小旅館,而且房間并不多,一共隻有三間房。
他們幾個人隻能擠一擠。
老闆倒是很熱情,還給他們提供了熱咖啡,面包以及肉腸。
周正安喝了一口咖啡,這玩意兒苦不拉幾,他喝不慣,但是老闆能提供的也隻有這個。
周正安看着外面茫茫的大雪,總感覺心裏的不安升到了頂點。
“我出去轉一轉。”
拿起大衣,帽子,手套就準備往外走。
姜一凡急忙拉住他。
“你别胡鬧,這麽大的風雪,你轉什麽轉呀?”
“我總覺得夏至離咱們很近,不知道爲什麽我這種感覺特别強烈。
總感覺這麽大的雪,我如果不出去的話,可能會這輩子後悔。”
周正安說不清楚自己爲什麽會有這種感覺。
但是這種感覺特别強烈,他覺得這是某種直覺在告訴他夏至可能就在附近。
“你不要瞎想,我剛才已經問過旅館的老闆。
老闆也說了,他們最近鎮子上沒有見到過陌生人,也沒有見到過和咱們一樣的夏國人。”
“你别攔着我,我就出去鎮子上轉一圈兒,如果真的沒有我就回來了,再說在鎮子裏不至于迷路。”
周正安還是轉身走了出去。
姜一凡氣得直跳腳。
“行行行,老子這輩子算是欠你的。
我陪你去,語言不通,萬一遇到點兒什麽事情。
你根本都說不了話。”
顧寒坐在溫暖的壁爐旁邊喝着熱咖啡,可是也覺得心裏不安。
她承認自己是個自私的人,對于這一次的事情,其實一點兒都不想摻和進來。
如果可以,她早就坐着火車回去了,可是内心深處仿佛有一個聲音在譴責自己。
想起來冰天雪地,自己跳下湖的時候是夏至把自己救上來。
想了一想,是因爲自己利用夏至才擺脫了丁建南。
想一想,如果不是夏至,她的腰上怎麽可能有這麽多的錢?
回去之後就可以開一家自己想要的店。
顧寒煩惱的甩掉了腦子裏的那個聲音,她就是這麽自私,她就是這麽陰暗,就是這麽惡毒。
可是另一個聲音告訴她,她不希望夏至出事。
煩躁的拿起大衣,戴上帽子,跟在他們兩人身後往出走。
“你幹什麽?我跟你去,我也不放心出去走一走吧,就當散散心。”
周正安對于顧寒居然能說出這句話,顯然是覺得不可思議。
顧寒一路上的自私他能看在眼裏,怪不得夏至跟顧寒不對付。
夏至以後回來,他會告訴夏至,再也不要跟顧寒這種人來往。
顧寒的自私就表現在明面上,甚至連一絲僞裝都沒有。
剛才是誰迫不及待的想要坐火車離開,如果不是因爲其他人都留下了,估計顧寒立刻就會走,根本不會管夏至的死活。
顧寒察覺到周正安的眼神兒,回頭說道。
“你不要在那裏瞪我,我這個人就是自私,看我不順眼,那咱們分開。我也不想跟你一塊兒走。”
把手插在兜裏,轉身朝鎮子外面的那一條大路走去。
周正安歎了口氣,這樣的女人這麽惡毒,怎麽配得上夏至的善良?
兩人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顧寒什麽東西?
怎麽說話這麽不客氣?這什麽玩意兒啊?
你居然都沒有跟她發脾氣,要是我早大巴掌呼上去了。”
兩人漸漸離開顧寒朝鎮子外面走,隻是因爲心煩,她覺得自己夏至用不着自己救。
夏至現在的一切也不是因爲自己得來的。
那些人要抓夏至跟自己沒有任何的關系。
她隻不過想要保護自己,明哲保身有錯嗎?
她還是一個單親媽媽,她要照顧自己的孩子。
想要保護自己,這有什麽錯!
可是所有人看待自己的眼神,尤其是這一路上。
自從他們坐上姜一凡的車,就自動自發的和自己保持距離,仿佛把自己拒之門外。
她做錯什麽了?
不就是當時面對夏至被抓,她隻是想要回家而已。
站在正在外面的大樹跟前,用力的踹了兩下樹,
“我知道我是忘恩負義,我是白眼狼,我就不是個東西。
夏至每一次跟你比起來,我就一直都不是個東西。可是我沒想害你。
我也希望你活着,你是個好人,而我從出生那刻起可能就是個壞人。
我隻是想把生活過的好一點兒,我隻是自私了一些。
我沒想過你會死,我隻是覺得以周正安和姜一凡的能力一定可以救你。
這些我都是知道的。
就算是我跟過來,我又有什麽能力能救你?”
“你……現在……就……可以……救我!”
突然遠處傳來了一個聲音,雖然是一個一個字被風雪打斷了。
模模糊糊聽不清楚,但是她依然覺得這聲音非常熟悉。
顧寒猛然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