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一個人,她整理好床鋪,準備一會兒出門。
最後一年了,今年實習結束就可以大學畢業。
夏至對于未來很有規劃,坐在桌子跟前,正在做計劃書。
就在這時聽到宿管阿姨在樓下喊自己的名字。
“夏至,有人找你。”
夏至有些奇怪,估計是哥哥。
下樓才看到站在樹跟前的顧寒。
顧寒奇奇怪怪,天氣雖然冷了,可是也打扮的有點兒太吓人。
臉上戴着圍巾,頭上戴着帽子,猛然一看,好像是做了什麽壞事。
甚至等自己卻偏偏躲在樹後面引的所有人路過的時候,都紛紛會好奇的打量她一眼。
更讓夏至奇怪的事,酷顧寒怎麽會來找自己?
兩人屬于老死不相往來的人。
她和顧寒還有丁建南之間上輩子算是隔着仇恨他沒去找他倆報仇,已經算是對他倆很公平。
而顧寒一向看自己不順眼,恨自己搶奪了顧家對她的寵愛。
根本就沒有交集的兩個人突然見面了,而且還是顧寒親自來找自己。
夏至冷着臉走到她的面前。
“顧寒,來找我幹什麽?”
顧寒卻更奇怪,聽到自己問話,卻故意側了個身,把臉藏在了陰影裏,低聲說道。
“夏,夏至,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就是,你能不能借我點兒錢?
說完這話有些局促的說道。
“我一定會還你的,我實在是走投無路,要不然我不能來找你借錢。”
“你爲什麽不找爸媽?不找大哥,二哥,三哥偏偏來找我借錢?
你明知道我們倆根本就不對付,我們倆不可能有任何交集,昨天你才在家裏嚣張的指着我鼻子罵了一頓。
今天卻來跟我借錢。
這個世界上最不可能借給你錢的人就是我。”
夏至盯着眼前的顧寒,覺得有些奇怪,顧寒不像是輕易向自己低頭的人。
最重要的是她這副模樣太奇怪了,就像做賊一樣。
“算了,我知道,我不應該來問你借錢,我走了。”
顧寒轉身就走,并不像想象中的優柔寡斷,也沒有任何做戲的成分,居然真的轉身就走。
夏至在她轉身的那一刻,迎着光看到她臉上明顯的黑青,本能的一隻手抓住了她。
“你的臉怎麽了?”
顧寒一聽這話用手擋住臉,支支吾吾的說道,
“你别管我,跟你沒關系。你既然不借錢給我,就不用在這裏看我的笑話。”
轉身加快速度,想要離開夏至,皺起眉頭。
一把就扯掉了顧寒臉上的圍巾,扯掉圍巾的那一刻,在光線的照射之下終于看清楚顧寒滿臉的青紫。
嘴角已經破了,半邊臉都腫了起來,眼睛上被打的青紫,顯得人猙獰恐怖。
夏至倒抽一口冷氣。
顧寒的臉露在衆目睽睽之下,路過的同學都發出了驚呼。
“這人這是怎麽回事兒啊?被打成這樣。”
“打的也太狠了,誰呀?下手這麽重。”
顧寒捂着臉哭着說道,
“你爲什麽這麽對我?你不借錢給我就算了,你非要讓我在這裏這麽丢臉嗎?”
顧寒着着急急的把圍巾圍在頭上,擋住了自己的臉。匆忙的朝學校外面走去。
夏至跟上了她的腳步。
“誰打的你?”
無論她和顧寒之間隔着多少的仇恨,也不可能見到一個女人被打無動于衷。
也許骨子裏帶着的善良,讓她無法無視這件事。
“不用你管。是我不小心撞的,沒人打我。”
顧寒越走越快,到後來幾乎是飛奔起來。
夏至跟着她跑出了學校外面一把拉着她朝學校外的一個籃球場走去。
這裏适合說話。
“你既然來找我,就證明走投無路,你不想讓爸爸媽媽哥哥他們知道。
你既然來找我,你還躲躲閃閃,有什麽明着說,誰打的你?
丁建南嗎?”
顧寒坐在水泥台階上。漸漸低下頭,捂着臉哭了起來。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沒有想到丁建南是這樣的人。
我以前心目當中那個儒雅,那個溫文爾雅,善良又熱情的丁建南,現在在大西北都已經被磨滅沒了。
我要是知道當初他會變成這個樣子,我是不會嫁給他的。
可是現在後悔已經晚了,他天天打我。”
“聽到這個話你應該很高興,畢竟這是當初我從你手裏搶來的。
我搶來的男人心心念念的當成寶貝一樣捧在自己手心裏。
結果現在他打我,嫌棄我隻給他生了兩個女兒,嫌棄我不是大學生,嫌棄我長得又胖又醜。”
“昨天因爲我去顧家,沒有幫他把升職的事情辦成,回去之後他就打我,是往死裏打。”
“我真的是走投無路。我想過去找爸媽去找哥哥們,可是我以前那麽對他們,我沒臉去找他們。”
“你沒臉去找他們,你就有臉來找我?我們倆什麽關系?
難道你不認爲你來找我,我隻會落井下石,幸災樂禍,我怎麽可能幫你?”
“我來找你是因爲我知道你是夏至。我知道你和我不一樣。
你不會落井下石,你也不會幸災樂禍,你看到我這個樣子,你會幫我。
我唯一能找的人也隻有你。
你不會去跟别人說我的事情,這樣我就能活下去。”
顧寒就那麽直愣愣的盯着夏至,眼神裏充滿了絕望。
夏至坐在那裏一動不動,迎着她的目光,其實内心也非常複雜。
按理來說,自己應該是對眼前這個女人痛下殺手,甚至在一旁拍手稱快。
畢竟這渣男賤女相殺簡直是大快人心。
可是她知道自己過不了自己内心那個坎兒,看到任何一個女人遭受家暴,她都無法無動于衷。
因爲她是夏至,無論上輩子受了多少的磨難,也沒有讓她的心變得冷硬。
可是又是複雜的,看着眼前的顧寒,她不知道如何說服自己去幫這個女人。
顧寒的人品和丁建南的人品讓她無法相信,上輩子遭受的傷害也在内心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記憶。
不擔心自己成爲東郭先生才怪。
顧寒看着冷漠的根本不置一詞的夏至,默默地起身說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