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翠芬嫂子的話來說,他們這一塊兒因爲住的人多,所以野獸還少一點兒。
這也是爲啥大晚上的敢在外面晃蕩。
等到小廚房裏堆滿了柴火的時候,夏至的心終于安定下來,雖然不一定能燒半個月,但是三五天沒啥問題。
等幹完這些活兒已經累的不行了,夏至燒了一盆水,先洗了一下,從昨天到今天自己就沒來得及洗涮。
這會兒總算是感覺人活了過來。
燒鍋煮了點兒挂面,荷包了兩個雞蛋。
夏至準備明天再腌點兒鹹菜,天越來越冷了,這新鮮的菜買一次可不容易。
腌點兒鹹菜,酸菜,這是冬天過冬必備的東西。
鹹菜缸今天來不及買,不過跟村裏的村民打聽了,他們小賣店這裏就有。
這會兒都已經凍得人瑟瑟發抖,更何況還有漫長的冬天要消耗。
夏至回到屋裏吃飽喝足,躺在燒的熱乎乎的土炕上。
不得不承認,這邊的土炕比起大西北的地窩子來說好的簡直不是一個檔次。
别以爲大西北不冷,大西北的冬天照樣是凍得人瑟瑟發抖,零下三四十度是可以預見的。
可是那邊兒真沒土炕,那邊兒的地窩子裏也搭不起土炕那邊的地窩子的土台是實實在在的吐台,睡在那個上面是真的凍得人骨子裏發抖。
夏至躺在炕上,不由的想着周正安回來知道自己已經離開那裏會是什麽感想。
可是搖了搖頭,也算是朋友一場。
她的離開算是成全了周正安。
還有六七年就能高考,到時候就能回城。
夏至想到這裏不由自主的翻身,點起了蠟燭。
好在自己帶來的東西裏帶了兩本高考備考的書。
這是她千方百計在那邊找到的,這會兒的人們大多數這些書都已經扔到廢品站去了。
而且沒人敢拿書出來學習,主要是怕因此招惹上什麽是非。
夏至正好撞到了,是打着給家裏燒柴火的名義帶回來的。
這會兒也算是名正言順有一個學習資料。
兩本書肯定不夠,以自己的知識儲備,上輩子沒有上過大學,這輩子想要參加高考顯然是很有難度。
不過誰能有她的先知,咱有六七年打底,就一點兒一點兒學,相信到高考的時候總比别人強。
等有時間的時候想辦法到這裏的廢品站去轉一轉,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學習資料帶回來。
而且這玩意兒還不能被人看見。
夏至認真的開始翻書,可是翻了兩頁兒眼皮子就耷拉下來,有些苦笑。
不是重生就是萬能的,重生也彌補不了自己知識的匮乏。
她本來文化水平就不高。
勉強初中畢業。
養母就不讓上高中,完全沒有高中知識。
現在拿着兩本高中的書啃,那就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看來得想辦法找一個老師。
急是急不來的。
夏至把書扔到了枕頭底下,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聽到院子裏的聲音,大多數人都要忙着早起上班兒,所以起的人很早。
下次把屋子裏收拾了一遍,梳洗好了,換了一身衣服,衣服考慮到去的是養雞場。
恐怕味道不好。
所以沒有挑好一點兒的的确良,反而拿的是粗布藍黑色的制服。
這兩身兒工作服是當初羽絨被服廠發的工作衣。
雖然穿的舊了一點兒,但是總比禍害自己的衣服強。
收拾好了,夏至把門鎖好,轉身出來和院子裏的人打了個照面。
除了劉翠芬認識她以外,其他人基本上都隻是和夏至點了個頭。
李昭娣已經把孩子送了,這會兒來招呼夏至和她一塊兒去上班兒。
兩人來到養雞場。
廠長親自把他們帶到了養雞場外面的辦公室裏,說是辦公室,其實就是養雞場單獨搭出來的兩間房子,一間到辦公室,另外一間大概是放養雞場的飼料之類的。
“來來來,還沒上班兒,大家先認識一下,這兩位是新來的養雞場的工人,這個是李招娣,這個是夏至。
以後大家就是同事,好好幹活兒。
對了,我今天有事兒,你們兩位新來的同志呢就負責跟着李組長,李組長給他們分配工作,你們好好幹。”
李組長是一個30多歲的中年婦女,看起來個子不高,長得非常結實,又黑又壯。
看表情有點兒兇惡。
李組長名字叫李雪梅。
一看就能看出來,在這裏是老人。
“組長他們倆就交給我了,你呢?你要幹啥去啊?咱們養雞場現在工作這麽忙,你怎麽又有事兒往外跑啊?”
一聽這說話的熟稔态度就知道李組長和這位廠長恐怕不是外人。
“我今天要去縣裏接知青。縣裏面給咱們這裏分派了四個知青。
前面就通知咱們了,聽說昨天知青到了,所以讓我去接人。”
廠長一點兒都沒有被人質問的不願,反而還做解釋。
讓夏至對于眼前的這位李組長更有點兒刮目相看。
李雪梅撇了撇嘴,
“這幫人成天沒事兒幹往咱們弄,咱們這裏又不是臭水溝。
每一次來了不是嫌髒就是嫌臭,哪一個知青能在這裏幹長啊?
還不如踏踏實實的扔回大隊裏種地去,沒事兒總給咱們這兒找麻煩。”
“行了,行了,我的姑奶奶,趕緊帶着人回去工作吧,咱們工作還緊張着呢,你又不是不知道,馬上又要出一批蛋了。趕緊帶人去收蛋。”
夏至和李招娣跟在李雪梅的身後,走出了辦公室,李雪梅看了一眼招娣,眼神柔和了一點。
“李招娣,你跟着小王去撿雞蛋。”
旁邊的一個大老粗立刻遞過來個籃子。
“走,我帶你去撿雞蛋。”
看着李招娣和老王走了,夏至又看了看李雪梅。
“組長,那我呢?”
其實她也想撿雞蛋,很明顯撿雞蛋不是什麽重活。
李雪梅翻了一個白眼兒,那眼神兒是赤裸裸的毫不掩飾。
“走吧,我帶你去,你負責打掃雞窩。”
夏至頓了一下。
很明顯能夠感受到一股惡意,兩人的工作分配這麽不均勻。
打掃雞窩和撿雞蛋很明顯兩個工作的差别太大了,很難讓她不認爲眼前的這位組長在找自己的麻煩。
可是按照道理來說,她在這裏可沒得罪過什麽人。
難不成周正安親爹沒事兒幹,還得給自己使絆子到位?
要是這樣的話,不得不承認周正安這個爹真是閑的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