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灰缸裏全都是煙蒂。
可是他也不知道這件事該怎麽辦,這件事要說辦。
似乎很簡單,但是似乎又很難。
夏至已經給了他幕後人選,這位宋副廠長肯定脫不了幹系。
現在夏至也說了當時那個人的樣貌并沒有看見,而李愛琴他們倆也沒有看清楚對方的樣貌,這樣很難有一個具體的證據。
沒有證據把宋副廠長就算是抓起來,何局長也可以跳出來直接護人。
如果把宋副廠長手底下那些二溜子全抓起來,對方恐怕會借此發難。
自己這個大隊長也會在這件事情裏站不住腳。
最可怕的就是沒有證據。
姜一凡有點兒頭疼,想了一想,他決定把這件事告訴周正安,周正安現在雖然受傷了,可是周正安這個人的腦子比自己還好使。
最重要的是兩個臭皮匠總頂的一個諸葛亮吧。
如果周正安能給自己出一個主意,總比他在這裏發愁強。
再說了,這是周正安媳婦兒出了事兒,這麽大的事情不告訴周正安,周正安明天肯定會知道,知道了肯定會埋怨自己這個兄弟。
結果大半夜的周正安迷迷糊糊之間感覺自己床邊好像有人在盯着自己,猛然一下睜開眼睛就對上了姜一凡那雙眼睛。
看了看四周,病房裏其他病人和家屬都已經睡着了,現在是此起彼伏的呼噜聲。
慢慢的坐起身,今天他已經好多了,而且已經能夠自己下床上廁所。
畢竟躺在床上三天也不是白躺的。
慢慢的起身,姜一凡想扶他一把,被周正安一把給推開。
周正安披了一件外套。
跟姜一凡走到了走廊裏,兩個人坐在木頭椅子上。
“你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我病房裏來幹什麽?是不是出什麽事兒了,或者有什麽想不開的事情?”
姜一凡這個人他太了解,兩人一塊兒長大的。
姜一凡一撅屁股,他就知道對方想拉什麽屎。
“今天這個事兒我要是不告訴你的話,你肯定得埋怨我,所以我左思右想還是來找你了。”
“什麽事兒你就直截了當的說。”
“夏至出事兒了。”
周正安刷的一扭頭,那一雙眼睛裏寒光四射,讓姜一凡後背突然有點兒涼。
“夏至怎麽會出事兒?你這個大隊長是幹什麽吃的?連一個女人都護不住。”
“你這話說的,夏至是你媳婦兒,又不是我媳婦兒。”
“她出什麽事兒了?現在怎麽樣?她現在在哪?在醫院裏還是在招待所?”
周正安把衣服套上了,袖子把紐扣扣上。
“她不在醫院,在招待所呢,我跟你說了,你先别動怒,一會兒把你傷口撕裂了那就不好啦。”
周正安站起身,
“不用你說了,送我去招待所,我去看看她。”
“哎呀,你别說風就是雨,她雖然是受了點傷,可是沒什麽大礙,身上沒有其他的傷,我已經看過了,而且這大半夜的你去了招待所。
一個大男人大半夜去找一個女同志,你讓招待所的人怎麽看?而且你讓夏至以後怎麽辦!”
姜一凡也沒想到周正安急成這個樣子。
“有你這個大隊長在,我就不相信還有人能傳出什麽風言風語。”
“我求求你了。周正安,你動動你的腦子行不行?我找你是來商量事情的,不是讓你自亂陣腳。”
周正安又坐了下來,轉過頭表情嚴肅的盯着姜一凡說。
“行。我不着急,你現在把事情原委跟我說一遍,到底出什麽事兒了?”
姜一凡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周正安的臉色鐵青起來。
“姜一凡你可真長本事,你看看6大隊在你的管理之下都成什麽樣子?
我才多久沒有當大隊長,就變得這麽烏煙瘴氣,青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對一個女同志耍流氓。
這樣的人都在六大隊街上橫行。”
“周正安,你别無差别攻擊,這是我的問題嗎?這明明是那個宋副廠長來的時候,他帶來的人又不是咱們六大隊本身的人。
還有啊,你得講道理,行不行?我來找你是拿主意的,不是來受你的氣。”
姜一凡一肚子的不高興。
“夏至已經确定背後的主使就是那個宋副廠長嗎?”
“夏至非常确定,夏至說了她離開廠子的時候,對方威脅過她,而且警告過她,給她三天時間考慮。
如果三天之内不答應的話,後果自負。
夏至說今天算起來才第二天,沒想到對方會動手,也沒想到對方會來真的。”
“你準備怎麽辦?我能怎麽辦?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是宋副廠長手底下的那些人對夏至動的手。”
“你總不能就讓我這麽上下嘴唇一碰就把人抓回來吧。”
周正安想了想,
“這還不簡單,他們玩兒陰的。咱們也跟他們玩兒陰的,老子當了大隊長這麽多年,别的不會,以暴制暴的本事,老子最拿手。”
周正安低聲伏在了姜一凡的耳邊說了一番話,姜一凡聽完眉毛立刻挑了起來,一臉的興奮,一拍大腿。
“以前那些事情是不是都是你派人幹的?你小子成天不幹好事兒啊。你看看經驗多豐富。”
“滾犢子,趕緊去把事情辦成,我可不希望明天我媳婦兒出什麽事兒。”
“行,行行,就你有媳婦兒,你記住你結婚證還沒領呢,那還不是你媳婦兒。
沒看見人家現在都在惦記你媳婦兒。”
姜一凡起身,既然自己有了主意,那還留在這裏幹什麽?難道吹冷風啊?
周正安沖他擺了擺手。
“結婚證那還不是遲早的事情,你呀,趕緊回去把這些事情處理了,我可不希望我媳婦兒受委屈,還有你去給我找紙和筆,老子要打結婚報告。”
姜一凡怒道。
“黑天半夜的你讓我給你找紙和筆,你想屁吃呢。
趕緊回去睡覺,明天給你送。”
姜一凡樂颠兒颠兒的跑了出去。
回到大隊部兒,就把幾個人召集到了大隊開會。
天亮的時候,十幾個人才從他大隊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