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安,爲什麽咱們大隊不辦一個磚場呢?
如果咱們大隊有磚場的話,咱們蓋磚瓦房不是容易的多,而且又是一項增加效益的收入。”
畢竟泥胚房隐患很多,而且時間久肯定會走風漏氣,磚瓦房就不一樣。
這年頭兒蓋得起磚場的集體還是很容易的。
就是燒磚需要老師傅,不然的話磚燒壞了,基本上這個活兒就廢了。
其實隻要解決了技術源頭,磚廠不是啥技術含量特别高的工作。
“唉,别提了!這磚場咱們這個區整個大隊裏面除了一大隊和二大隊有磚場以外,其他大隊都建不起磚場。
就是因爲技術不過關,咱們六大隊當初也建磚場來着,現在那個廢棄的磚場還在南邊兒的荒地上荒廢着。
當時這筆款子還是我求爺爺告奶奶跟上面的領導跑了多少次,說了多少好話批下來的。
結果沒成想可是第一批磚燒出來之後全都毀了。
請來的燒磚師傅根本就是個二把刀,學藝不精。
而一大隊和二大隊的磚場要供應,咱們這裏差不多幾十萬人的磚供應根本就供應不上。”
“我也眼紅,可是眼紅也沒用,咱沒師傅。”
周正安提到這事就歎氣,那個磚場當時可是花了大價錢,扔在那裏廢棄之後他也心疼。
可是心疼沒用,燒磚必須有基礎,沒技術的話,那磚燒出來跟泥巴一樣。
而且磚廠的生意好的還吓人,沒看到一大隊,二大隊那麽有底氣。
一大隊,二大隊除了他們是最早建立的大隊之外,更因爲他們有磚場這個資源。
賺錢賺的瘋了,所以他們才有那麽多的機械設備,一大隊和二大隊那些社員的日子過的簡直是讓人眼紅。
哪怕就是十裏八村的姑娘想要嫁人,也會挑着想要嫁到一大隊和二大隊去。
他們又無奈又眼紅。
“那我要不然再給你推薦一個人?”
夏至笑眯眯的說,那一臉溫柔的表情讓周正安瞬間瞪大的眼睛。
“你說啥?咱這裏還藏着會做磚的人到底是誰呀?是勞改隊的誰?你說我把他當祖宗供起來都行。”
周正安這會兒是真着急了,沒想到自己眼皮子底下藏着這樣的人,怎麽自己這三年就沒發現呢?
周正安都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這是多眼瞎呀,工作做的這麽不到位,怎麽會對自己手底下的人這麽不了解。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不在勞改隊,就在我們知青點兒。”
這個還真不是夏至重生帶來的。
這個是和劉芝燕說話的時候才知道原來劉海東的親爹就是磚場的技術人員,聽說那可是專門的技術工程師。
擔着一個工程師的名字,工資拿的不少,還不用幹重活兒。
就是因爲他爹在燒磚方面那是相當有本事,而且人家是知識型人才,在燒磚方面和一般的土師傅還不太一樣。
聽說溫度把控以及燒磚關卡的技術非常嚴格,而且已經用了科學化。
劉海東這個人雖然看起來有點吊兒郎當,而且不學無術,聽說從小就因爲父母是雙職工,就跟着爹媽在廠裏長大。
燒磚那活兒劉海東還是全程都會,因爲他爹會使喚他。
本來他爹娘還想着将來劉海東長大了,子承父業。
将來讓他接他爹的技術工的活兒,可是誰曾想學是全學會了,但是沒等繼承家業就直接下鄉。
這其中自然有某些人使壞的因果,但是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天意。
劉海東那就是掉在了周正安這個農場的一個技術人才,而且是周正安從來不看好的一個人才。
畢竟劉海東那德行誰看了都是一副沒正形的樣子。
怎麽可能把他和技術人才挂鈎?
“你到底說的是誰?知青點兒的誰可以燒磚?”
周正安這會兒眼巴巴的聲音放柔和,頗有點兒求人的姿态。
周正安五官本來就長得出衆,原本總是帶着一絲冷意,有點兒禁欲系男神的那種氣質。
褪去了那一絲冷意,居然像是一個鄰家大男孩兒一樣的可憐巴巴的求助,這樣子讓人很難拒絕。
“劉海東!”
“什麽?
那小子?
不可能,他那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地裏活兒他都幹不好,怎麽可能會燒磚?”
周正安一臉的不可置信,的确,劉海東平日的行爲還有作風和現在他們讨論的這個技術人員的形象的确不符合。
不光不符合,反而有些背道而馳的意思。
“我騙你幹啥呀?這是劉芝燕告訴我的,小燕說她這個大侄子親爹可就是磚場的技術工程師,人家那個磚場和咱們的磚場可不一樣。
規模很大,而且年産值大概在20萬左右。
據說他可是他老爹從一歲開始就天天帶在廠裏,辦公室,車間跟着他轉。
據說是手把手教出來的。”
周正安聽說20萬的時候已經瞬間腦補了一個大型的磚場,這一年頭兒家家戶戶窮的叮當響。
這個年代連萬元戶都不存在,那已經是神一樣的存在。
更不要說一個廠子年産值超過了20萬,這是一個啥概念?
就相當于一個大富豪,而且是個超級富豪。
周正安蹭了一下,站起來,因爲過于忘形,忘了自己的個頭兒多少還是低于這個地窩子的頂一頭就撞在了房梁上。
“哎呦!”
一邊跳着腳捂着自己的腦袋,一邊往外走,
“我這就去找劉海東。”
夏至在他身後,一邊收拾碗筷,一邊慢悠悠的說。
“劉海東最近一直圍着趙紅打轉,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如果把趙紅調到新的磚場去做個财務上的工作的話,劉海東自己都得哭着喊着去。”
周正安立刻眉開眼笑,這比求人強。
因爲過于激動,回過身直接沖進了地窩子,一把就握住了夏至的手,他倒是想擁抱一下,可是怕夏至覺得自己是個登徒子。
握緊了夏至的手,連連的感激,
“小夏,你真是我的福星。
咱們六大隊以後要是能住上磚瓦房,那可就全是托了你的福。”
轉身就跑。
這一回的目标不是劉海東的地窩子,而是大隊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