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人的地窩子塌了,沒有人去幫忙,主要是剛才他們這八個人的表現讓人心裏都有些不舒服。
先不說他們自己窩裏内讧,彼此之間背信棄義,背後捅刀子。
就是往日裏他們私底下說的那些閑言碎語和謠言,這會兒拿出來讓人都覺得心裏有點兒發涼。
這些知青都以爲他們是知識青年,他們單純熱情,懷着滿腔的熱情來到這裏建設祖國的邊疆哪想到會有人有這樣的想法。
這麽惡毒陰暗。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刻意和這八個人劃清了界限。
誰也不想沾染上這種事情。
誰知道這些人今天跟你稱兄道弟,明天會不會也像今天這樣做出背後捅刀子的事情。
所以用不着誰去鼓動。
所有人都本能的回自己地窩子裏去做自己的被子,有那個功夫還不如好好做床被子掙錢。
劉海東幾個男知青倒是想起了夏至他們地窩子上的玻璃碎了。
“周隊長,咱們隊裏有玻璃嗎?
給夏至他們換塊兒玻璃吧。不然的話這晚上不能睡覺,這麽冷的天氣,一晚上還不得把人凍壞了。”
周正安搖了搖頭。
“咱們隊上也沒有多餘的玻璃,暫時這種情況的話,隻能是先用席子把上面蓋上。”
玻璃也不是說有就能有的。
反正幾個月之内肯定是不可能。
一聽這話,夏至和劉芝燕眼前一黑。
他們這會兒徹底住到地牢裏!
這席子往上一蓋,僅有的一點兒光線也沒了。
可是到了這會兒也沒其他辦法,這裏就是這條件。
夏至倒是二話沒說,席子他們地窩子裏有。
那會兒天氣還能還沒上凍之前,她從蘆葦蕩裏砍了不少蘆葦,編筐編席子編了不少。
爲了防止他們受潮,他們地台子底下墊了三張席子。
而且那些糧食底下也是用土塊兒壘出來一個台子上面,再鋪上幾層席子隔潮。
這會兒倒是抽出來兩張席子應該用得上。
周正安看了一眼。
“修地窩子這種事情交給我們吧,别管了。”
挽起袖子直接拿了席子就到頂子上去補窟窿。
兩個同志急忙去找鐵鍬什麽的,這席子放在上面,光放席子沒用,這席子上面還得鋪一層黃土。
認真的說是一層黃泥。
幹了之後,這些黃泥就能把席子上的這些縫兒都擋住,也能算是保暖。
周正安把他們地窩子頂上收拾的整整齊齊,站到一旁看了一眼,果然看着還挺整齊的。
不過很快大雪就落了上去,這真的是湊合。
明年開春之後,無論如何得把這地窩子修一下。
就是希望明年開春之後他們能好一點兒,如果能建泥胚房可能要比地窩子強很多。
不過那是明年的事情,還不知道能不能行,上面不撥款的話,他們手裏沒錢,泥胚房全靠自己的話,的确是有點兒難度。
夏至遞了茶缸裏已經半溫的水。
這可是白糖水。
“周隊長喝點兒水,進屋裏休息吧,你穿的這麽薄,别凍着。”
周正安帶着人忙了半天。
夏至已經準備好了晚飯。
人家三個人幫他們把地窩子修好了,起碼今天晚上兩個人不用挨凍,所以晚上他們做的菜盒子。
肉是沒有的,不過白菜,木耳和鴨蛋。
留的幾個鴨蛋還沒啥問題,天氣這麽冷,鴨蛋壞不了。
白菜剁碎,泡好的木耳切成了絲,再加上炒碎的鴨蛋拌在一起做成了菜盒子。
雖然沒多少油,但是煎菜盒子的時候多少還是比平日裏多放了一點兒油。
考慮到周正安還帶着兩個同志,他們三個大男人的飯量,再加上劉前進肯定不少。
所以做了一大盆。
又把蒜拍拍碎了,剁成了末。
再加上一點醋和一點醬油。
潑好的油辣子放上一些,這個調料吃菜盒子絕對夠味兒。
又煮了一大鍋的玉米面兒粥,這個粥煮的比較寡淡一點,但是配着菜盒子正好。
周正安一聽吃飯,這才看了一下表。
這會兒食堂都已經過了點兒,去吃飯也沒飯。
“真不好意思,這回還要多帶兩個人在你這兒蹭飯,我今天沒辦法帶飯菜過來。”
這屬于白蹭人家的飯。
“周隊長說啥呢?幫我們把地窩子都收拾好了,我們欠你們這麽大的人情。讓你們吃頓飯算啥呀?趕緊帶兩個同志進屋裏吃飯。”
夏至急忙撩臉子讓他們進來,屋子比較窄小又低矮。
像他們男同志一進來之後就覺得憋屈的慌。
一頓飯吃完兩個同志心滿意足,跟在周隊長身後,一邊走一邊嘀咕。
“怪不得隊長老喜歡到小夏同志這兒來吃飯,連我都喜歡到小夏這兒來吃飯。”
“上一次路上吃的烤肉串兒,我就發覺小夏同志做的東西特别好吃。”
“誰說不是呢?
你看今天做的這菜盒子。
我跟你說這輩子我沒吃過這麽香的菜盒子,别看是素的,不次于那些肉菜盒子。”
“今天都把我吃撐了。”
周正安嘴角勾了勾,誰讓夏至身上有這種特殊的魔力。
别看天上飄着雪,可是身上一點兒都不冷。
馮喜柱他們八個人也是忙了一天。
雖然周隊長專門到隊上找了幾個同志過來幫忙。
說是教他們,也算是搭把手,可是一天要把這地窩子弄好肯定是不現實。
頂棚上已經搭上了編好的幹草,可是上面的那層席子蘆葦蕩,現在的蘆葦已經不适合編席子。
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好材料。
隻好等明天看到隊上去找一找,庫房裏有沒有空閑的席子。
而且這個席子還要花錢。
五個塌了地窩着的男知青看見馮喜柱就一臉的怒氣沖沖。
“馮喜柱這事兒都怪你,我們可是跟你說清楚。
修地窩子花了的錢都從你的工分裏扣,都是因爲你要不是你非說掃雪沒啥用,我們也不至于不跟着夏至他們一塊兒去掃雪,弄到今天這個地步。”
馮喜柱這回火了,跳起腳來插着腰,跟個村裏的潑婦一樣。
“怎麽我讓你們别去掃你們就别去掃,我讓你們吃屎,你們去不去吃屎?别把屎盆子都扣我腦袋上,那是你們自己樂意的,少跟我來這一套。”
“你這人怎麽說話這麽難聽?”
“我說話難聽,有你們辦事兒難看,我告訴你們休想從我這裏拿走一分錢,不然的話咱們走着瞧。”
馮喜柱已經被記了一個大過,而且還要給夏至他們賠玻璃錢和修房頂的錢,裏外裏還要修自己地窩子的錢。
算下來這可是非常大一筆錢。
馮喜柱已經氣急敗壞,這會兒根本不怕和大家撕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