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楊正氣又撥打了一個電話,一千兩百斤下水,需要一百二十塊錢,楊正氣這邊收二十塊錢,另一個屠宰場收一百二十塊錢,條件談好了之後,楊正氣就讓人趕緊把下水打包裝好送過來。
從那以後,李程程便包了兩家屠宰場的豬下水,當然并不是全部,她也不能搞壟斷,不是嗎?上午的時間,誰來批發都行,但是等到午飯後,兩家屠宰場剩多少她就要多少,絕對不會讓下水在屠宰場裏過夜的。
家裏天天都有四個人清理下水,那麽大的味道想隐瞞都隐瞞不了,尤其是大家隔三差五的就過來賣野菜,自然就發現了李程程家在處理豬下水。
想到她在飯館工作,幫飯館收食材,大家便覺得這一切都是正常的。
還有人問李程程這邊還需不需要人清洗下水了,他們都可以幹的,李程程最後選擇了白一順,因爲收菜的時候就讓白一順在身邊幫忙了。
她想把白一順培養成自己人,以後有什麽事情好吩咐給他做。
每次趕集日,李程程都會去約定的地方收土豆,雖然她暫時不做土豆的生意,但是她把貨源給準備好了,以後就可以随時轉型了。
之前讓白大山去找鐵匠定制的像大油漆桶一樣的平底鍋,李程程也試用了一下,有問題的地方也讓鐵匠給她改善了,然後又找鐵匠做了十個,全都放在山洞裏,留着以備不時之需。
程雪陽惦記着安居村的學校和醫院兩個項目,當然,她更惦記的是李程程這個孫女,她有好幾個孫子孫女,她發現李程程是最厲害的。
沒有家裏的幫襯,也沒有人幫忙,就這樣靠自己打拼出一份事業。
如果把她其他的孫子孫女放進這樣的環境中,是沒有人能達到李程程這個高度的,甚至他們能不能活着長大都是個未知數了。
當車子開進安居村,她的腦子裏恍惚的閃過一副畫面,就好像她曾經來過這裏似的,車子越往裏面開,程雪陽就越是覺得呼吸沉重,心痛到極點。
司機見狀,也不敢帶程雪陽去工地了,而是直接将車子開到了李程程家門外,司機下車後,跑過去敲門。
李程程急忙過去開門,看到是程雪陽的司機,還有些驚訝,于是問道,“鵬鵬奶奶來了嗎?”
“老夫人有點不舒服,能到程程小姐這兒來歇一會兒嗎?”司機問道。
李程程點頭,“當然可以,快把老夫人扶進來,我去安排一下。”
李程程急忙轉身跑回房間,将床單換成了新的,然後又從櫃子裏搬了一床剛曬過的被子換上,司機扶着程雪陽走進院子,聞到這種不太好的味道,程雪陽蹙了蹙眉頭。
她睜開眼睛看過去,隻見井邊有幾個人在清洗豬下水,她知道這可能也是李程程的事業,便沒有開口說什麽。
“快,讓鵬鵬奶奶躺下。”李程程對司機說道,“再去把村醫叫過來,給鵬鵬奶奶檢查一下身體,有一點小毛病都要及時的檢查,以免拖成大問題。”
程雪陽拉着李程程的手,說道,“程程,不用麻煩了,我現在感覺好多了。”
“鵬鵬奶奶,身體問題一定要格外的當心,若是拖成大問題,那就來不及了,你知道嗎?我之前就遇到一個老大爺,他差一點就去世了,去醫院檢查了一下,心髒果然有問題。”李程程希望程雪陽能長命百歲,既然避開了前世的禍事,那不多活幾十年,又怎麽對得起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呢?
程雪陽點點頭,“行,那等回去了我就去醫院做檢查,其實我也沒什麽事情,就是一進入安居村,我就覺得呼吸不暢,到你這兒來,就感覺好多了。”
聽到這裏,李程程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些,可以說是上輩子吧,程雪陽在李家被折磨了幾十年,最後還被李明山和吳秀珠害死,胡亂的葬在了山上。
所以當她再次來到安居村,應該是那種宿命裏的痛苦和絕望朝她襲來,讓她感到不舒服。
畢竟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又怎麽可能會徹底的忘得幹幹淨淨呢?就像愛一個人一樣,雖然失憶了,不記得了,但是‘愛’的那種感覺還在啊!
程雪陽現在應該就是這樣的情況。
她不記得了,但感覺是在的。
就像當初世界崩塌重組,大家的記憶被新的記憶覆蓋了一般,但是白大山對她的愛還在。
“鵬鵬奶奶,坐車颠簸了這麽久,你也辛苦了,就在我這兒休息一會兒吧!”李程程說道。
程雪陽滿是期待的看着李程程,“程程,你能不加‘鵬鵬’再叫我一次嗎?”
每次都是‘鵬鵬’奶奶,讓她覺得他們之間好像隔着一層似的,可她們明明是親祖孫啊!
“奶奶。”李程程認真的喊了一聲,程雪陽本就是她的親奶奶。
“哎,奶奶的乖孫女,這些年你受苦了。”程雪陽慈愛的摸了摸李程程的腦袋,不知道爲什麽,她就是對李程程有一種奇特的感覺,這是其他孫子孫女都沒辦法帶給她的。
程雪陽哪裏知道,自己能有這偷來的一世,都是因爲李程程,所以她才會對李程程有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奶奶,聽說你年輕的時候跟那個何婉春是很好的姐妹,你們總是一起出去吃東西,一起出去玩,還一起去看電影,那後面爲什麽會決裂了呢?”其實李程程想問的是,她是怎麽避開何婉春和李明山的算計的。
何婉春和李明山兩個人可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她一個人又是怎麽逃過的呢?
“其實我和何婉春一開始并沒有決裂的,之所以決裂,還是因爲當年看的一次電影,不過那也成爲我們兩個人一起看的最後一場電影。”
李程程一臉認真的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