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常淵這呵斥,田雨順更是吓得抖若篩糠,“請陛下饒命,臣一定,一定繼續戴罪立功。”
常淵冰冷的聲音給他判了死刑,“晚了。”
又看了一眼另外兩個有如死狗的白家父子。
“移交刑部大牢,按律懲處!”
田雨順頓時軟倒在地,他做的這些事情,足夠抄家滅九族了。
白家父子更是面如死灰,白士奇當場吓得屎尿齊噴。
李公公第一時間發現異狀,對兩旁看守的侍衛說道:“還不趕緊帶下去,污了陛下的眼睛!”
兩旁侍衛點頭,直接毫不留情的把白士奇拖下,又有兩個小太監上前把對方弄髒的地闆仔細擦幹淨。
聞着空氣中淡淡的臭味,甯長榮有些慶幸,還好自己站得比較前面,站在中間最靠近白士奇先前待的那塊地方,以及後排的那些臣子才真的倒黴。
又有幾個小太監拿着像是空氣清新劑的東西,來到殿内四處灑灑,很快殿内就傳了一種清新的味道,掩蓋了先前的惡臭。
這突然發生的變故,打斷了常淵的思路,現在也沒有之前暴怒,頭腦清晰了不少。
面色複雜的看着在下方跪着的白雲良,語氣淡淡的說道:“都帶下去,審清楚。”
該走的過場還是要走,不像錢家父子以及田雨順那麽狼狽不堪,白雲良從始至終沒有再求饒過。
他緩緩的取下頭頂的帽子,放在一旁。
從地上被兩旁的侍衛架着胳膊帶了出去,回頭看了一眼朝中衆人,再看了一眼坐在龍椅上的常淵,很快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
證據已經有了,到刑部大牢不過是走一個流程。
刑部尚書和白雲良是一派,他們不僅掌管刑罰,還掌管一部分的官員任命,一個朝中大員一個人事大員,兩人勾結起來,幾乎壟斷了大部分的官員晉升通道。
常淵安排對方主審白雲良一事,也不擔心他會徇私舞弊。
隻要不傻都能知道這件事情闆上釘釘,要是敢徇私舞弊,這就是拿刀遞給常淵試探自己脖子硬不硬。
刑部侍郎戰戰兢兢連夜聽審問,很快就把事情定了性,人證物證據在,他們也沒了狡辯的想法,隻有白士奇一直在喊冤,最後被牢獄裏的人給他吃了幾次苦頭。才老實下來。
審問清楚後,接下來就是交代他們的做事過程,以及相關涉案人員。
都城的上層暗流湧動,但下面的百姓照樣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今天甯清西王秀娟祖孫兩被馬洪林宴請到家中做客。
一早兩人就拿着去賴婆子那裏訂來的糕點登門拜訪。
一路走走逛逛,感受荊州的繁華。
來到馬府後,周玉蘭看到兩人手中提着的禮物是非常不好意思,“本來是我們該請你,咋還帶禮物來,這糕點不便宜,就是去買都要排隊呢。”
說完她一拍額頭,“瞧我,都忘了,那賴氏糕點掌櫃還是你們的同鄉來着。”
一邊走,一邊給兩人介紹馬洪林的近況。
“老馬現在是好多了,都能站起來走路了,大娘啊,你這神醫名頭真是沒叫錯。”
“哎呀西西,幾天不見你這個頭也長了。”
祖孫兩跟周玉蘭一路客套穿過一道又一道的門來到會客廳。
馬洪林已經拄着棍子坐在客廳裏等着。
見兩人走來,連忙站起身子,上前迎道:“大娘,西西來了。”
王秀娟打亮了一眼對方的面色,“這咋還站起來了,快坐下,别客氣,都是自己人。”
甯清西問道:“馬叔,今天感覺如何?”
馬洪林笑着又坐了回去,“這不是以示對我大娘的敬重嗎。”
又繼續說道,“我能感覺到這身體一天比一天好了。今天還比昨天能多走一炷香。”
王秀娟點點頭說道,“不要逞能,走動走動是好事,但不要走得太多,這樣反而弄巧成拙。”
“我曉得了大娘。可惜長榮兄弟太忙了,要不咱們兩家人還能一起聚一聚。”
馬洪林暫時在都城修養身體,但不代表他對外面就充耳不聞。
刑部尚書負責主審此次的事件,常淵還另外派了甯長榮監督此事。
甯長榮這半個月就是在忙這件事情。
王秀娟和甯清西祖孫倆答應此次邀請,其實也有躲着人的意思。
誰都知道,雖然主審官是刑部尚書,但真正說話做主的是甯長榮。
其他人倒沒什麽人求情,白雲良那邊求情的人太多了,當初與他在北方共事的将領不在少數。
明裏暗裏跟甯長榮求情的人不少,還有人找不到甯長榮就直接求到王秀娟面前。
不得不說,白雲良這人雖然做事有瑕疵,爲人也比較小氣,但是還是有幾個真朋友真兄弟。
否則也不會頂風這時候來爲白雲良求情。
其他的人都好找機會找借口把人打發了,隻是白雲良的夫人,王秀娟實在拿對方有些沒辦法,人家也不哭不鬧不糾纏,就是來到家裏跟你唠唠家常,說說從前的事情,雖然提也沒提求情的事情,但誰都知道她來幹嘛。
祖孫倆做客馬洪林家裏談笑的時候,甯長榮又被人堵住了。
他無奈的看着站在面前的唐明高,“你不去看你兒子,老來找我做什麽?”
唐昭平如今還在大牢裏關着。
唐明高一開始還挺感激甯長榮的,後來他也想明白,但其實對甯長榮也沒有多大的怨恨。
畢竟他兒子雖然被關在大牢裏面,頂多就是吃不好住不好,也沒受多大的苦,想通後還覺得正好可以磨一磨他兒子的氣性。
雖然不能送東西進去,但也時常能進去看一看,等時間一到他兒子就能被放出來,唐明高也不着急了。
甚至覺得兒子被關起來的日子,天也藍了,水也清了,不用整日提心吊膽擔心他兒子又惹出什麽禍事。
得知白雲良的事情之後,他是少數幾個來找甯長榮求情的人之一。
看着甯長榮無奈的看着他臉色,唐明高也不說話,就嘿嘿的笑着。
甯長榮拿他沒辦法,躲了好幾次都被遇見,這是鐵了心了要找他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