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看着她就拿着一面透明的琉璃,又蹲在地上放了幾根稻草,就這麽舉着琉璃不動。
那幾名道士一開始還有些擔心,見她這番動作,頓時放下心了。
不是他們所熟知的任何一種把戲。
這琉璃看起來倒是挺昂貴,中年道士眼中閃過一絲貪婪。
衆人等了一刻鍾之後就有些不耐煩了,甯清西一開始在調整位置,找到最好的聚光點,又因爲現在是初春時節,太陽沒那麽烈。
衆人騷亂,連曹應發心中也沒底,又等了一刻鍾,大家的耐心逐漸消散。
“行不行啊?都這麽久了?”
“啥反應也沒有,也沒看在施法呀,就蹲在那,這是在做什麽?”
“要不回家去吧?看樣子道長今天應該也不會賜福了。”
“要回去你回去,我可得等着。”
眼見衆人開始議論紛紛,中年道士嘴角微微翹起,随後又壓下去,“郡主,如今已過去兩刻鍾,不知您的道法要施展的何時?”
甯清西立刻回複:“馬上就好。”
中年道長驚訝的看了一眼,發現甯清西那裏還是毫無變化,地上幾根稻草也還是那樣。
下一秒那稻草慢慢的升起了煙霧。随後又有了星星點點的火光。
“大家快看,好像燒起來了!”
煙霧升騰自然引起了百姓的注意,大家指着甯清西聚光點下的那幾根稻草驚訝。
“真能借用太陽精火?!”
“難道郡主也是修道之人?!”
火光越聚越大,星星點點的火慢慢點燃了所有稻草。
甯清西拿着放大鏡站起身,遙身望着幾名道士,“法力低微,隻能借用些微太陽精火,不過應該也能證實我的能力了,道長覺得如何?”
那道士眉頭緊鎖,皺紋都能夾死一隻蚊子,再也不見風輕雲淡的模樣。
論起這些把戲,他自認是這一行的祖宗,沒有什麽把戲能逃過他的眼睛,可對方這一手,他是真的沒見過。
見對方不說話,甯清西乘勝追擊,“道長不是法力高深嗎?連天狗都能引下來,借用太陽精火這麽簡單的道法應該也會吧?”
那中年倒是被她逼問的倒退一步,“這,貧道并不擅長借用太陽精火,修行之道,大道三千,各精其一。”
甯清西嗤笑,“道長的借口可真多,可是我這并不是什麽道法呀,這您都看不出來嗎?”
對方喉嚨一梗,他當然知道這不是道法,可他就是看不出來這是怎麽做到的。
“怎麽回事?這怎麽不是道法?借用太陽精火怎麽不是道法?”
“道長爲什麽看不出來?”
“道長不是說了嗎,大道三千,每個人修煉的都不一樣,看不出來不是正常的嗎?”
“沒有什麽道法,也沒有什麽借用太陽金火,我之所以能夠用太陽點燃這些稻草皆是我手中的這東西,隻要用了這東西,誰都能做到點燃稻草。”甯清西高聲說完後問,“有誰想上來試一試嗎?免得大家說我做了手腳。”
衆人面面相觑。
“讓劉大娘去吧?”
“咋不讓你娘去?我娘不去。”
“不然讓秋老爺子去?”
“對,秋老爺子咱都認識,爲人最厚道。”
最後一個年紀稍長的老者走了上來,“小老頭來試一試。”
甯清西颔首,示意把人放上來,随後又面向衆人問道:“大家知道他的身份吧?這是你們自己推舉上來的,可以證實,這不是我們請來的。”
衆人皆是目光緊緊的盯着甯清西,甯清西教了一一會兒秋老爺子。
見對方聽懂後,她蹲下像方才一樣操作,等東西準備好後,她指導着秋老爺子怎麽使用放大鏡。
秋老爺子學的也認真,一絲不苟的按照甯清西的交代操作。
有了前面的經驗,這次甯清西更加熟練,不到一刻鍾,秋老爺子手上拿着的稻草上又燃起了熟悉的黑煙。
秋老爺子高興道:“着了着了!”
随後情緒又有些低落,連他都能通過道具施展所謂的道法,那這道法還能是真的嗎?
他年紀大了,那道士的增壽十年對他來說非常有吸引力,現在看來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衆人見狀,也紛紛嘈雜。
“真的燒起來了!”
“難不成秋老爺子也有法力?”
“什麽狗屁的法力,咱們這是被這幾個臭道士騙了!”
“啊!我還捐了三兩銀子的香火!”
“還錢!”
“我捐了五兩銀子!還我銀子!”
“還老子錢!你們幾個騙子!”
好在有城衛幫忙維持秩序,否則幾個道士會被直接打死。
“斷肢重生,換下新皮膚,這些都是大家聽來的吧,真正見到的又有幾個人,而且你們真正見到的就真的是事實嗎?”
“都城人口都有進行過登記,你們所謂的那些被治療好的病人,有誰經常見過他們嗎?或者說有誰認識他們嗎?除了那幾個說認識他的人之外其他人認識嗎?都是這一片的,沒可能隻有那幾個人認識病人吧?”
甯清西幾句話,問得衆人啞口無言,有些确實是道聽途說,但有些是真的看到了,可就像甯清西說的那樣,他們都是住在這片的,好像還真沒有人認識那兩個病人,就連兩個病人的所謂熟人鄰居他們都沒見過。
見百姓們理智回籠,三名道人心知不妙,看了看四周,發現想跑的路全都被堵上了。
若是他們強行沖破城衛的防護落入百姓群中,可能當場就沒命了。
“這位居士,何苦爲難貧道?貧道隻是求一口飯吃而已。”他一臉苦笑,試圖喚起對方的同情心。
付安書眼睜睜的看着他心中的得道高人被拆穿。
心情非常複雜,有可惜遺憾,也有被欺騙的憤怒,死死的盯着三名道士。
就連甯清西什麽時候讓侍衛叫來曹應發她都不清楚。
“我爲難你了嗎?白蓮教的手段還真是千篇一律,現在是在找有緣人,後面是不是就發展信徒了?然後暗中集結,給大家洗腦?”甯清西反問。
“郡主誤會貧道了,貧道也不知道什麽白蓮教,還請郡主放貧道一條生路。”
若對方正是普通道士,也沒太過分,甯清西也不會這麽閑,非要拆穿,可對方的影響力,從這些百姓的表現就能看得出來,還有那熟悉的手段,她哪能置若罔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