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娟從門外走進來,路過前廳,路過院中,一眼就瞅見了在涼亭裏悠哉悠哉的甯長榮。
“今天沒事做嗎?”
甯長榮坐直,随手遞過桌上的水果給王秀娟。
“好不容易修沐,今天不處理政務。”
王秀娟坐在一旁,沒碰桌上的水果。
“你說大牛這會兒是不是已經到了?”王秀娟問道。
從荊州都城走到南邊,原本就需要半個多月,再加上他們還運送了不少糧草,起碼也要一個多月。
但眼下已經過去一個半月了,算算日子,甯長榮說,“應該已經到了。”
王秀娟有些感慨,“咱們一起出來的那麽多孩子就大牛要去戰場上,你說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咱們怎麽跟你程大娘交代,想想我都有些後悔。”
甯長榮安慰,“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其他人不去戰場是因爲他們不合适,大牛就是天生的軍人。”本來以前吃不飽,穿不暖的時候力氣就大的驚人,後來更是大的沒邊了,還時常去軍營訓練,可以說如果比拼個人勇武的話,甯大牛能排在前三。
“話是這麽說的,”王秀娟輕輕歎了一口氣,“人都去了,看我,還說這些沒用的。”
眼見王秀娟情緒低落,甯長榮連忙轉移話題:“娘,今天咋都沒見到西西,她去哪了?不會又去皇宮了吧?”好久都沒跟閨女相處了。
“沒去皇宮,最近在鼓搗着顯微鏡。”王秀娟說道。
以前不做是因爲沒條件,沒那個環境,現在條件變好了,也有空閑了,上次給羅學光治病時,王秀娟就提到青黴素。
甯清西也擔心自家奶奶暴露,想着把這些能制造出來的西藥提出來,就算王秀娟治病的方法跟其他人不一樣,就算她不會望聞問切,但隻要憑借着那些這地方沒有的方子,以及消炎殺菌的消炎藥,也能讓王秀娟的金身更加穩固。
家裏的房子多,特地挪出了兩間房子,打通成爲一間,作爲甯清西自己的實驗室。
王秀娟也有自己的實驗室,隻有甯長榮隻擁有一個書房。
甯長榮嘬着牙花子,覺得這事不太靠譜。
雖然他讀書時沒條件接觸過顯微鏡,但他也清楚這是個金貴玩意兒。
“咱這地方能整出顯微鏡嗎?這顯微鏡跟望遠鏡不一樣吧?”甯長榮道。
“當然不一樣,這要精細多了,反正不管能不能整出來,就讓她去研究吧,研究不出來也沒啥損失,要是真能整出來,不知道能造福多少人。”王秀娟說道。
……
跟随運糧隊伍來的南邊軍隊駐紮地,隔老遠,甯大牛就聽到了馬洪林豪邁的笑聲:
“哈哈哈!大牛兄弟我就說你是屬于戰場上的,今後總算是可以一起作戰了!”
甯大牛也不見外,他跟馬洪林和王漢庭的關系都不錯,馬洪林雖然已經變成了侯爺,但并沒有對甯大牛有任何态度轉變。
“見過大帥。”甯大牛笑了笑拱手道。
馬洪林拉着一張臉,一副很不高興的模樣,“咋了,這麽久沒見就跟我生分了?”
甯大牛解釋,“現在還在軍營,該稱呼的不能丢。”
馬洪林立刻揚起一張笑臉,“你呀,你外表看着憨傻,心裏鬼精鬼精的,行,就按照你的說法,但私下裏就聽我的,還是像從前一樣。”
清點完糧草,做完正事後,馬洪林就拉着甯大牛來到自己的營帳。
“聽到你要來的消息,我還不相信呢,哪想到你小子終于想通了。”馬洪林指了指位置,讓對方坐下。
甯大牛沒有坐下,而是來到馬洪林的面前掏出一封信。
“這是?”馬洪林一邊問一邊接過信封。
“長榮兄弟托我轉交給你。”
馬洪林微微挑了挑眉,拆開信,以前他也是大字不識兩個,後來家裏的孩子都在甯清西那裏學習認字,而他們又有常淵要求認字,還背了軍中的條例法規,自然而然也學了幾個常用字,認的不多,但也足夠用了。
甯長榮的信也非常言簡意赅,看了兩分鍾後,馬洪林把信合上。
“長榮兄弟這是不放心我呢,還特意跟我打招呼,要我好好照顧你。”馬洪林笑道。
“長榮兄弟是不放心我。”甯大牛笑了笑解釋。
“就算他不打招呼,我肯定也會好好照顧你,你從今天開始就跟在我身邊做親衛,你一身勇武就連我都沒把握拿下你,但是戰場跟個人逞兇鬥狠不一樣,它講究排兵布陣,有退有進。”馬洪林道。
甯大牛早就被甯長榮打過招呼,自然不會把戰場想得那麽簡單,來到了馬洪林的地盤,他也一早想好,就聽對方安排。
“我知道的,你是軍中統帥,我怎麽做自然聽你安排。”
馬洪林和他閑說幾句又與對方聊起了登基大典時的遺憾。
“tnnd,真是可惜,沒親眼看到陛下登基,唉!”
甯大牛也沒資格去,隻是聽了甯長榮回來後說起登基大典時的恢宏。
“沒辦法,南方離不開人,但我聽長榮說,你送去的那南陳小皇帝讓陛下可高興了。”
馬洪林頓時得意的哈哈大笑:“陛下高興就好,那小子表面上硬氣,我吓兩下就不敢吭聲了。”
自己送的那份禮物,一直都讓馬洪林非常得意。
常淵跟南陳有仇,馬洪林隻可惜老皇帝死得太早,有時候他會想,若是自己把老皇帝給送過去當陛下的登基大禮,說不準他這個爵位都能往上提一等。
“我家那兒沒事兒吧?”說到最後,馬洪林終于想起了自家那口子。
甯大牛回:“沒事,嫂夫人也會經常來找王大娘說話,你那兒子也長得很結實。”
馬洪林立刻得意大笑,“這傻婆娘還挺機靈,知道找那有本事的,我還擔心她在荊州過不習慣呢。”
“那小子從小就長得黑黑壯壯的,随了我,等他長大也放到軍中曆練曆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