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時,甯長榮甚至親自把人送到門口,曹應發誠惶誠恐又滿臉紅光,感激萬分。
“甯大人請放心,唐昭平就關在順天府的大牢裏,在下不會讓他過得太舒服。”
甯長榮微微搖頭,“你這話說的不對,誰去大牢裏能過得舒坦?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照章辦事就行。”他可不會給人留下話柄。
曹應發會心一笑,“是是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甯大人說的不錯,任何人都不能在監牢裏行使特權。”
看着曹應發走遠甯長榮這才吩咐人把門帶上。
曹應發經過了他的提點,想必會好好的“照顧”唐昭平。
曹應發也不用多關照唐昭平,隻要看好他,不準他受什麽特殊待遇,就能讓唐昭平好好受一次教訓,順天府的大牢裏陰冷惡臭,唐昭平光是待在裏面就夠他喝一壺。
再在夥食上多“招待招待”,也能讓甯長榮出一口氣。
……
皇宮内。
處理完正事後,常淵來到寝宮。
付林君還未就寝,看到人來吩咐宮人伺候常淵。
洗漱完畢後常淵揮了揮手把人趕下去。
“哎。”
付林君坐到常淵身旁,關切問道:“陛下這是怎麽了?今個來這裏已經歎了好幾次氣了。”
常淵有些頭疼的說,“你說說,這才多久,怎麽一個兩個的都跟變了個人似的,今日這一次,要不是長榮突然過來,恐怕還真讓白雲良賣了唐明高一個人情了,拿着朕的權利賣人情,他還真幹得出來。”
“今天唐明高扒開胸口的傷疤讓我看,你說朕能怎麽辦?真能狠下心來處理他那兒子嗎?”
“但這麽被人要挾着,朕心裏真是不痛快。好在長榮一家人來得及時。”
付林君溫聲道:“陛下不是早就知道唐明高此人的性子了嗎?現在又何必因爲這事而犯難?今天這事就相當于是給他家一個教訓,想必其他人看到也會有所收斂。”
常淵有些無奈的說,“當初就知道他這人護犢子,但他就一個兒子,而且也無傷大雅,朕就沒怎麽管,沒想到居然變得這麽嚣張跋扈,才立國沒多久就敢當街強搶民女,旁人都道朕登基稱帝,一派威風,可隻有夫人你知道朕的難處呀。”
付林君安撫的拍了拍常淵的胳膊。
常淵又繼續說,“要是哪家都像長榮一家像王大娘他們一樣不亂伸手,隻做自己份内的事情,那朕不知道得省多少心。”
付林君道:“陛下現在已經是一國之君,得學會調節各方勢力,打天下難守天下更難。”
“甯大人一家确實是難得的心思透亮之人,陛下可對他委以重任。”
……
幾天後,宮中送來了不少貴重的金銀玉軟,名貴藥材,甯家人心知,這是皇宮在給他們的補貼。
“多謝李公公,李公公慢走。”甯長榮從袖子裏面遞了一張百兩銀票過去。
對方立刻推辭,收其他人的錢也就算了,甯長榮的錢他是絕對不敢收下的。
作爲皇帝身邊伺候的太監,他更清楚甯長榮有多麽得受皇帝信任。
甯長榮也是做過生意的,最是清楚這種君主身邊的人的分量,有時候旁人的前程可能就是他們的一句話而已。
要毀一個人,也隻是一句閑話而已。
甯長榮堅持把錢遞給對方,李公公見對方一臉誠心,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收下。
滿臉笑意的對甯長榮說,“那咱家就厚顔收下了,甯大人一家得天子聖眷,咱家就在這裏恭祝甯大人步步高升。”
甯長榮笑眯眯的回複說,“多謝李公公。”
甯長榮把人送走後,王秀娟從藥材房出來,這次送來了不少珍貴藥材,要不是她惡補了中醫知識,還不知道怎麽存放的,藥材一送過來之後她就立刻把那些東西分門别類的存放好,省得流失了藥性。
“人走了?”王秀娟問道。
甯長榮點了點頭,“娘,西西呢?”
他早出晚歸的,還真沒注意到他閨女去哪了。
王秀娟拍了拍手上的藥渣,“一早上就去皇宮了,安書這姑娘跟西西玩的好,邀請她去宮裏玩了。”
“她不是不愛去皇宮嗎?”甯長榮最清楚自家閨女的脾氣,不喜歡那種繁文缛節,皇宮她是能不去就不去的。
“安書那小姑娘都請她去好幾次了,總得去一次吧?小姑娘的事兒,你就别操心了,等晚上宮内會有人送她回來。”
甯長榮也就不再多問,自從那天過後常淵又分配了不少事情給他做,原本南陳後方戰線的糧草運輸等問題是白雲良負責的,但現在已經全部分給他。
甚至常淵今天早朝還當場把一名貪污的官員打入大牢,罪名就是耽誤運向南陳戰場的糧草時間。
戰場上的是瞬息萬變,這些糧草運輸關系重大,對方之所以耽誤了糧草的運輸時間,其實也算是倒黴。
運輸糧草通道有一條路,而那條路上近段時間山石摧毀,堵了道路,他們隻能繞路遠行,隻是這樣一來時間就被耽誤了。
這事兒說罪該萬死其實也不至于,就看常淵怎麽判。
也是因爲這事,甯長榮才能全部掌控南陳戰場的糧草運輸事宜。
那官員是白雲良一派的人,甯長榮猜想,常淵應該是在敲打白雲良。
但應該是白費勁了,當事人根本看不出來,甚至還在下面的人拱火之下多方奔走,想把這人撈出來。
甯長榮就靜靜的看着他這些作死的行爲。
事實上白雲良确實沒有悟出來,他有往這方面想過,但後來又被自己推翻了,上一次他以爲被皇後娘娘厭惡了之後,陛下會對他有一些什麽懲罰,但實際上陛下根本就沒對他說什麽。
而這次把他的運糧差事給了甯長榮那也是因爲手底下人辦事不行,他完全沒想過這是常淵在對他敲打提醒。
一心撲在權力上,想盡辦法把人給撈出來,上次唐明高的事情就讓他威風掃地,忙沒幫到,還讓唐明高對甯長榮心生好感,自己又被皇後娘娘記了一筆,這次可不就得想方設法的把人給弄出來,重振威風。
而遠在皇宮的常淵收到了白雲良上書的奏折之後,氣的直接把奏折丢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