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旁的草叢裏,甯長榮幾人正蹲在裏面,時不時的打量着那官道上路面,眼裏帶着期盼。
他們身上都揣了幾張餅子,此時正一邊吃一邊喝水。
甯大牛喝了一口水,甕聲甕氣道:“長榮,咱們都等了這麽久了,不會沒人過來吧?”
他們已經在這裏待了兩天了,今天是第三天,别說行商了,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甯老二坐在一旁,一邊咬餅子一邊道:“是啊,這兩天咱們光喂蚊子了。”
甯虎生吃完抹了抹嘴,看了一下包袱裏面帶的餅子,“長榮,咱們剩下的餅子頂多還能再吃兩天,往回走都要用一天的時間。如果明天還等不到的話,咱們就得回去了。”
甯長榮有些不甘心,他們走了一天的路,來回就是兩天的距離,空手而回的話,那他這趟圖的啥?
早知道應該把甯水強帶上,對方怎麽着也是個獵戶出身,還能在這山上打打獵,讓他們再撐一兩天。
不過也就是想想罷了,帶這幾個人出來,營地裏的人手已經不夠用了。
甯長榮沒滋沒味的嚼着手裏的餅,“那就再等一天吧。實在不行隻能回去了。”
其實通過喝動物的血也能補充鹽分,但這不就變成茹毛飲血了嗎?能買到鹽甯長榮還是盡量去多買一些。
而且山上哪有那麽多的動物血給他們喝?就算有他們能天天打到嗎?
“啪!”
甯老二一巴掌拍在腳少,打死了那隻想要吸他血的蚊子。
“這山上的蚊子真毒,虎生你把火折子給我,我點些驅蚊草。”
甯虎生從包包裏面找出一個火折子和幾根驅蚊草遞過去。
傍晚,吃過晚飯後幾人又等了幾個小時,實在熬不住後留下一個人守夜,其他人都睡着了。
淩晨,甯虎生被值班的甯老二叫起,接替對方值守,他一邊打着哈欠,一邊看向官道。
時不時的往火堆裏添些柴火。
他們在山腳下倒是不冷,這柴火是用來驅趕野獸的。
忽然遠處看到一些星星點點,甯虎生揉了揉眼睛,看清楚後又站起身來确認。
發現前方确實是有人舉着火把在趕路,連忙叫醒甯長榮他們,“長榮!大牛,你們快醒醒!前面好像有人過來!”
靠在樹幹上,睡得正香的甯大牛被甯虎生一推,直接倒在地上,正想開口罵人,聽到對方的話後連忙站起身眺望遠方。
“好像還真有人往我們這邊過來。”
甯長榮也看到了,按照這些人的行進距離,大概半個時辰就能走到他們。他們現在是站在山上,所以才能望得遠。
“把火堆滅了。我們慢慢下山,還不知道下面是什麽人,等看清楚了再說。”
幾人連忙刨起旁邊的泥土,蓋在火堆上,把火熄滅後,慢慢的往山下走。
走到距離官道最近的山腳處,幾人藏好身,拿出兜裏的餅,一邊吃一邊等。
“來了來了。注意隐蔽。”甯長榮幾人藏在樹叢中。
此時天已經蒙蒙亮,那夥人舉着的火把也已都熄滅。
甯長榮看着這群估摸着有二十幾人的隊伍,後面的馬車還拉了大大小小的不少箱子。
等這些人湊近他能夠看清臉後,打量了一下這些人的穿着,雖然這些人的馬車都押運着不少的貨物,但他也不能确定這些人到底是不是行商的隊伍。
“大牛,你跟我一起下去。”
甯長榮轉頭又道:“虎生,老二,你們兩個在上面等着,要是遇見情況不對策應我們。”
甯虎生率先反對,“這怎麽行!?我跟大牛去,你和長富待在上面。”
甯老二和甯大牛也分分勸道:“你不能下去冒險,你這是咱們的主心骨。”
甯長榮最後還是沒犟過幾人,派了最油滑的甯大牛下去,他們在上面策應。
“情況不對就立刻往山上跑,我們會用手驽阻攔他們。”甯長榮再三交代。
好好的一個人被他帶出來了,他當然要給人完完整整的帶回去。
“放心吧長榮。”
甯大牛等那夥人靠近之後,立刻從藏身的草叢裏面出來。
他的突然出現引起了下面隊伍的騷亂。
“誰?!”領頭的一個勁裝男人厲聲呵道。
甯大牛憨憨笑道:“你們是行商的隊伍?俺想跟你們買些東西。”
領頭的勁裝男人看了看四周,甯長榮立刻吩咐甯老二兩人搖晃樹幹,試圖給對方造成一種山上藏了不少人的錯覺。
别說那勁裝男人,就是他們整個隊伍看到身上的動靜之後都是被吓到了。還以爲遇到了什麽打家劫舍的綠林道匪。
從隊伍裏面又走出來了一個模樣中等的中年男人,那勁裝男人看到他之後退後,看得出來這個隊伍以他爲首。
“這位兄弟想買什麽?我們确實是行商的隊伍。”
甯大牛眼睛一亮,“你們賣鹽嗎?糧食呢?”
中年男人點點頭,“自然是有賣的,至于糧食,我們并沒有準備多少,這一路上已經賣完了。”
頓了頓,中年男人又道:
“隻是我們這鹽價格不便宜,這位兄弟也知道現在世道不太平,我們走到這裏也是冒了很大的風險,就是連着押镖的人我都加了兩倍,這成本也增加了。”
甯大牛看向山上,甯長榮收到信号,山上的樹又開始晃動,給一種有很多人正在往山下奔跑的錯覺。
中年男子臉色難看,明白對方這是一種威脅,“價錢好說,相逢就是緣分。”
甯大牛樂呵呵的用一旦二十文的低價買了二十兩銀子的鹽。把鹽往右肩上一扛,左手腋下夾着幾批布,直接往山上走。
甯長榮看他上來後,幾人急忙上去迎接。
“怎麽樣?花了多少錢?怎麽還有布?”
甯大牛下去的時候甯長榮可給了他五錠銀子。
甯大牛從懷裏掏出剩下的銀子遞給甯長榮,嘿嘿笑道:“一旦二十文。買了二十兩的。布是送的。”
甯虎生驚訝,“怎麽會這麽便宜?”這些行商跑了那麽老遠,路費都不止這點,怎麽可能賣這麽便宜?而且,人家怎麽可能會送他們布?
甯大牛把自己怎麽框對方,讓他以爲他們山上還有不少人,不得不低價售賣的事情說出來。
“我跟你們說,這群商隊可不是什麽好東西,當初我去服徭役的時候,還見過他們的商隊标志。他們都是跟那些官府勾結的狗東西,聽說是什麽世家大族的人,要是咱們山上真有這麽多人,我這錢肯定不會給他!”
“那布是我順手拿的,反正他們也不缺這點布。”甯大牛看着是個憨厚老實的人,其實心眼的比誰都多,他是哪種的這些人不會因此發作才順了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