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後又接連出現兩個孩子。
王秀娟仔細一看,這不是甯大山的媳婦兒和孩子嗎?
“你怎麽在這?”賴婆子看見來人後不害怕了,語氣有些沖,似乎是在責怪對方吓到了自己。
甯大山的媳婦高氏聞言,一臉苦澀,“我跟村裏人走散了,當初那群賊人跑到我們村裏的時候,大家都往山上跑,我們一家人跑到半路上被那群人看見了……”
甯大山的媳婦不說完後賴婆子,止不住破口大罵,她就說怎麽沒看見甯大山呢。
“這甯大山平時看就不是個好東西,沒想到還是個畜生,這麽怕死,居然丢下媳婦兒孩子自己跑了!這挨千刀的玩意,真不是個東西。”
就連王秀娟都沒忍住,罵了幾句。
罵完賴婆子又忍不住朝她打聽自己的家的情況,“我家裏咋樣了?你有沒有看到我兒子他們?”
高氏道:“不知道,一開始我看到村裏好多人,都跟着長榮兄弟往那山上跑了,沒仔細看清有多少人。”當初他們就是看着那麽多人都跟着甯長榮往山上跑,這才想跟上去的,誰知道還是晚了,都怪他們自己太貪心。
想到以後還不知道該怎麽過活,高氏頓時一臉憂愁。
賴婆子聽完滿腹心事,隻盼着跟王秀娟一起找到地方後,能看到自家人。
最後,兩人的隊伍變成了六人隊,還有一個孩子抱在高氏的懷裏,這一路上也沒見着孩子啼哭,王秀娟有些好奇。
“這娃是咋了?睡着了嗎?”
高氏一臉心疼,“估計是受到驚吓,現在全身發燙,也不知道能不能熬過去。”
爲了怕人聽見孩子不懂事啼哭,她躲着的時候還蒙過兒子的嘴巴。
誰知道竟會變得這麽嚴重。
王秀娟走進,摸了摸孩子的額頭,溫度确實是有些偏高。
就是現在他們還在路上,也做不了什麽。隻能希望這孩子命硬,等到了山腹後,能有酒精給他擦一擦,降降溫度。
“閨女,咋還沒睡呢?”半夜甯長榮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正打算出門看看,發現他女兒在抱着腿坐在門口火堆旁。
甯清西擡起頭,“我睡不着。”一想到她奶奶生死不知,她怎麽睡得着?
甯長榮歎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女兒旁邊,他又何嘗睡得着?
都怪他,太過相信自己的判斷,按照他打聽的消息,再怎麽着也不會這麽快就有人沖破封鎖線,來到泰西縣。
說來說去還是他實在是太看得起這朝廷的兵馬。
沒有想到這賊人居然這麽快就到泰西縣。
古代打仗跟他現代經營房地産,區别還真是天差地别。
想着反正也睡不着,甯長榮幹脆就把守門的兩人叫回去睡覺。
他和甯清西兩人,就這麽坐在那山腹的出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起從前在現代的日子。
倏地,甯清西似乎聽到了一些聲響,“爹,你聽到了嗎?山腹裏面好像有人過來了!”
甯長榮眼神一凝,莫非是那些賊人找過來了?他不敢再大意,悄悄的吩咐甯清西去把其他人全都喊起來。
躲在山腹後的下元村人全都神情惶恐,被叫醒後,一個個拿上他們能拿到武器,警惕的看着那出口,就連那年紀小的孩子也不敢随意出聲,全都躲在父母身後。
甯清西雙手擡起,手持火铳,隻等對面的人出現。
甯長榮和甯家幾兄弟,手裏也各自拿着火铳和手弩。
這些手弩全都是甯清西後來改造的連發手弩,不用發射一次裝一次箭,有時候比火铳還好使。
畢竟火铳是要使用一次,填充一次彈藥。
王秀娟帶着幾人走在黑黢黢看不見光的山腹裏。
“咦,你們怎麽發現的這麽個地方?這要不是西西她奶你帶我們來,我還真找不着。”
賴婆子一邊摸索着兩邊的牆壁,一邊慢慢的往前走。
王秀娟時刻注意着腳下的路,生怕被絆了一個大跟鬥,她這身老骨頭可經不住這麽摔,沒空回賴婆子的話。
高氏也手裏抱着一個孩子,帶着兩個大的孩子跟在後面。
難怪她找不到這群人,都躲到這後面去了,她怎麽可能找得到?
後來跟甯大山分開後,她就帶着幾個孩子躲到了一旁,等那些賊人走了之後,她就順着那車轍往上一直找,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這才找了一個地方蹲着,看看能不能遇上村裏的其他人。畢竟她一個女人帶着三個孩子,其中一個孩子才一歲多一點,怎麽看都活不下去。
越是清楚這一點,她就更恨那個丢下他們娘幾個自己逃命的甯大山。
若不是她運氣好,能夠遇到王大娘,她們娘幾個的下場,除了死,沒有其他路。
看到前方微微亮的光,王秀娟心裏松了一口氣,總算是到了。
另一旁,甯清西他們早就把火堆全部熄滅,嚴陣以待,不是他們不想把那個出口堵住,實在是那出口足足有三四米高,拿什麽堵?
隻能分開站在兩旁,等待着裏面的人出來。這山腹狹長,一次頂多能夠并肩通行兩個人,想必就算有人發現了這邊不對勁,一時半會兒的,估計來的人也不多。
王秀娟從山洞裏出來了。
甯清西看清人時立馬丢掉手裏的武器,哭着跑到王秀娟面前,一把抱住對方。
“奶!”
王秀娟被孫女撞了個趔趄,等看清楚這後面的情形後,一臉高興,“好好好,都活着就好。”
甯大牛等人看清楚不是敵人後,全都松了一口氣,放下了手裏的武器。
自從出事了,提前回來的甯大牛和甯虎生都很後悔,要是他們兩個還在縣裏的話,說不定還能有些作用,留下兩個長輩在縣裏,其實這些人已經不抱希望了。
這幾日他都不好意思出現在甯長榮一家的面前。
好在上天還是眷顧長榮兄弟他們一家人的。
“娘!”
等賴婆子出來之後,她大兒子眼尖,一眼就發現了自家娘。
賴婆子跟一家人抱頭痛哭,隻剩下高氏一個人帶着孩子,拘謹的站在旁邊,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