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清西瘋狂點頭,可不就是這樣嗎?經曆這麽一回,誰家有錢不攥着?要花也應該是花在剛需上。
甯長榮笑了笑,他女兒就是沒出過校園,還隻知道搞研究,把這個世界想得太簡單。
“我跟你分析一下,首先咱們這大白菜賣的價格肯定不會低,對吧?那你猜,買得起大白菜的都是些什麽人?”
甯清西毫不猶豫開口道:“那肯定是有錢的人呀。”這問題她爹都要問,這是把他閨女當傻子了嗎?
甯長榮像哄孩子一樣,露出贊同的神色,點點頭繼續道:“就是有錢人,我們這個白菜,本身就不是爲窮人而準備的,走的就是上層路線,你擔心經曆了這回事之後大家沒錢,或者是都想把錢攢着買糧食對吧?但實際上你這顧慮完全就是多餘的,這些有錢人還用得着攢糧食嗎?他們早就把自己的倉庫堆的滿滿當當。”
“你爹雖然沒讀到什麽書,但我也知道這曆朝曆代,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隻要是有錢人,他在什麽時候消息都比我們這些人靈通。”那縣尉家的管家,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他家要不是因爲他得了那個縣尉馮一個好,能買到平價糧嗎?在村裏能提早做好準備嗎?
“人家肯定是早就做了十足的準備,不會買那高價糧,指不定那些高價糧還有一些就是這些人提前收了,放出來想要發災難财的。”
甯清西隻是有些不通人情世故,她不是傻,确實,發災難财的,哪裏都有。
“所以你想的那種他們沒錢了,或者是舍不得花錢買糧食的情況,是不可能出現的,這些人根本就不愁吃喝,他們需要的是特殊的待遇,需要的是高人一等的優越感,普通人吃不起的東西,才值得他們花大價錢去購買。正好咱們這個地方沒有大白菜,這就是那種可以襯托他們優越感的食物。”
甯清西點了點頭,被她爹這麽一說,她心裏算是有點底了,不然這幾天看着童子軍裏面的那群孩子,說他們家裏最近吃啥吃啥,一個個的吃不飽,走起路來有氣無力,她這心裏就十分焦躁,心裏一直想,早知道就不應該提要在全村種大白菜這事。搞得現在多了一樣負擔。
甯長榮笑道:“怎麽樣?這回放心了吧?”
“嗯嗯!那,我那蘑菇能賣出去嗎?”
甯長榮不太清楚這邊有什麽菌種,但他們在樹上長出來的蘑菇也不是什麽稀奇的品種,“我估摸着賣不上什麽價錢,咱家自己吃吃就行了。”
那蘑菇新鮮的又重,曬幹的話也沒多少,費那勁幹啥。
現在是什麽來錢快,甯長榮就琢磨什麽,有了起底的本錢,那些小生意他都不準備去浪費時間,必須要快速的積累一定的資本,時間不等人,這安穩的日子什麽時候突然就被打破了都不一定。
……
王桂林從山上飛快的跑下來,他剛才站在半山腰上,遠遠的看着好像有一大群人,距離太遠,他也看不清對方穿的什麽,隻知道人數不少。
一回到營地馬上找到他爹,“爹,我們剛才在半山腰上打獵的時候,看着那個方向突然有好多人。你說會不會是又有流民往我們這邊跑?”
王村長放下手裏的活計,站起身來,思量了半天久久無語。
“爹你倒是說話呀!”
王桂林是個急性子的,看他爹半天不說話,着急的催促。
王村長歎了一口氣,他心裏已經有不好的預感,“你爹我又不是神仙,你這麽說我怎麽會知道?你帶幾個人去看看,遠遠的望着就好,不要上前。”
王桂林得了準話,急不可耐的拉着兩個力氣大的同村人,沖着他在山上看着的方向跑去。不搞清楚,他怎麽能安心?
“桂林哥,你這突然拉着我們也不說是幹啥,咱們現在是要去哪?”這村民邊說邊喘氣。
“是啊桂林哥,有啥事兒你跟我們商量一下也好,你這突然拉着咱們就跑,我這心裏慌慌的,不會是又要出啥事兒了吧?”
自從他們駐紮到下元村的外面之後,雖然也吃不飽,但也好歹有了一個臨時的住所,總比在山上住着好,大人小孩有什麽病痛,都有地方吃藥,他們平日裏還可以去山裏打獵,雖然也沒什麽收獲,但次數多了也能有點肉腥。
天氣越來越暖和,山上的野菜也不少,就算沒有糧食,他們靠着野菜也能過活了。
王桂林一邊跑一邊解釋,“我剛剛在山上打獵的時候,發現那裏。”王桂林手指着前方,又道:
“這個方向突然出現了一大批人,距離太遠,我也看不清他們是什麽人,不搞清楚,你們能安心的呆着?不管是官兵還是流民,我們都得提前把對方身份搞清楚,你們别忘了,我們是流民。”
兩個同伴心裏一咯噔,是了,他們還是流民,如果又來了一大會兒流民的話,肯定會跟他們搶食物,他們已經是這附近最大的流民團隊了,也不怕人欺負,如果來了一會兒更多的人,現在的安穩肯定會被打破。
要是來了官兵,那就更糟糕!
這一路上他們逃過來也不是沒有遇到過官兵,隻要他們一路過城池,那些官兵都會手裏拿着武器驅趕他們,生怕他們靠近,要是走的慢了,還會被官兵一箭射死。
三人面色凝重的朝着前面跑去,一路上三個人都沒有再開口。
在他們體力接近極限的時候,終于到了,不用再跑了,王桂林已經看清楚前面的是什麽人了。
此時,三人一臉絕望的站在遠處看着那前方的大批官兵正在驅趕着三三兩兩的流民。
有些不願意走的,試圖反抗,就被官兵一刀砍翻在地。
三人不敢久留,本來已經力竭,此刻卻突然充滿了無窮的力量,不斷的往回跑。
隻希望自己快點快點,再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