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比賽,除了要看你的槍法,更側重的還是射擊者的反應速度。
伊伊曾經的最高紀錄是八級,藿廷遇說藿柔和自己的槍法在伯仲之間,看來,今天她是無論如何也要打到九級才有獲勝的把握。
“二嫂,你先還是我先?”
藿柔已經站到伊伊旁邊的射擊區,一副準備就緒的姿态,杜錦文站在旁邊,負責開關抛靶溲。
有藿軍師的‘良謀’在前,伊伊才不會傻到再去謙讓她。
“那我就來個抛磚引玉吧。”伊伊朝藿柔微微一笑,藿柔了然,放下獵槍,讓伊伊先打。
藿廷遇站在伊伊的右側方恧。
帶上耳罩,在彈匣裏裝上兩顆散彈,伊伊對着前方試了試手感,集中注意。
嫣紅的唇瓣中發出一個音,“fling(抛)。”
兩個飛碟瞬間從壕靶兩個方向飛出。
“砰!砰!”
連續兩聲,兩個飛碟在空中被擊碎散落。
并沒有做任何停留,迅速加彈,瞄準空中。
“fling。”
“砰砰!”
第一級,伊伊中了18個。
然後是第二級,19個。
第三極,18個。
……
第八級,16個,險過。
伊伊放下槍,輕輕籲了口氣,因爲連打八十槍的緣故,手臂已經開始發酸。
彼時,站在隔壁射擊區的藿柔,一張臉早不複先前的輕松,盯向伊伊的目光有些深。
她沒想到自己竟然輕敵了!
所以藿老二才會那樣輕易答應她提出的條件嗎?
藿柔心中冷笑,紅唇抿成直線,隻是今天,藿氏總經理這個位子,她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已經打了很久了,要不要歇一歇再繼續?”藿廷遇走到伊伊身邊,出聲問道,
“是啊二嫂,歇一會吧。”杜錦文也跟着道,
伊伊捏了捏胳膊,朝藿廷遇看了一眼,轉眸看向杜錦文,笑了笑,“不用了,反正也差不多了。”
藿廷遇和杜錦文沒再多說什麽。
藿廷遇退到先前的位子。
伊伊已經重新裝彈舉槍。
“fling。”
“砰砰!”
“fling。”
“砰砰!”
……
第九槍的時候,連續兩發都沒中。
伊伊皺眉,這一級,她已經有四發是空槍,也就意味着,她最後一槍的兩發子彈,必須全中才行。
連續的射擊已經讓她進入疲憊狀态,伊伊真的不确信自己能不能全中。
裝彈,舉槍。
看着空中,伊伊深吸一口氣,“fling。”
“砰砰!”
隻中了一發,也就意味着第九級共打中了十五個,還差一個,所以沒有升級。
雖然沒過九級,但這也算是破了她以往的記錄了,以前第九級的時候,她隻中了十三個。
放下槍,摘下耳罩,伊伊轉頭看向藿柔,“該你了。”
藿柔此時臉上的表情堪稱僵硬,強扯出一絲笑後才帶上耳罩,裝彈,起槍。
藿柔打飛碟的時候,伊伊走到了藿廷遇身邊。
埋怨的瞪了他一眼,“一會要是輸了,你可不許賴我。”
藿廷遇莞爾,手掌已經捏上她的右手胳膊,替她輕輕按摩,“你打的很好,我們已經赢了百分之九十了。”
伊伊:“……”
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哄她的。
不過反正事已至此,最壞就一個輸字,某人也說了,大不了就是一個總經理的位子,人皇帝都不急,她還急個什麽?
胳膊上的酸痛因爲某人恰到好處的力道與手法,漸漸消退了。
伊伊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藿柔那裏。
從第六級開始,藿柔就明顯開始有些吃力了。
第六級,十六個,險過。
第七級,同樣十六個,險過。
第八級……
“fling。”
“砰砰!”
第一槍竟然兩發都沒中,藿柔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小柔,要不要歇一歇?”
杜錦文的提醒,并沒讓藿柔感受到任何的關心,反倒讓她覺得丢了面子,剛才阮伊伊到了第九級的時候,他們才問她要不要休息,可她竟然第八級,他就問她了!
“不需要!繼續!”藿柔的聲音有些強硬,也不看杜錦文,裝彈,舉槍。
“fling。”
“砰砰!”
一發中,一發落空。
藿柔握着獵槍的手,捏緊。
不可以!
絕對不可以!
以前,她可以說是爺爺不給她機會,可今天,這個總經理的職位,就擺在她的面前,隻要她赢了阮伊伊,那個位子就是她的了!
所以她絕對不可以輸!
絕對不可以!
裝彈,舉槍。
“fling!”
杜錦文目光平靜的看着藿柔的側影,在聽到她發出這個字音之後,摁下開關。
“砰砰!”
兩槍,依舊隻中了一槍。
藿柔輸了。
比賽到這裏,也不用再繼續了。
看着不遠處掉落在地上的幾個飛碟,藿柔緊緊握着獵槍,連指甲掐斷了都沒有察覺。
還是杜錦文走到了她身邊,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二嫂的槍法今天算是讓錦文開了眼界,國家體育總局當初沒選你去做射擊運動員,一定是他們的一大損失。”杜錦文玩笑,淡淡的一句,卻恰到好處的打破了現場的僵硬與沉悶,
伊伊揚唇,笑,“如果當初我被選去做了運動員,說不定,我就不是你二嫂了。”說完,還不忘回頭朝身後的男人看一眼。
藿廷遇睇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藿柔在這個時候也已經收拾好内心的情緒,感激的朝自己的丈夫看了一眼,放下槍,微笑看向伊伊夫婦。
“二嫂的槍法的确讓人自愧不如,今天我藿柔願賭服輸,既然開始說好了要拿個彩頭的,二嫂直接開口就好,隻要我能辦到的,絕不會食言。”
原本和藿柔的比賽,也純粹是藿柔提出來的,伊伊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所以她哪會真的想要拿她什麽彩頭。
但憑伊伊對藿柔的了解,如果她現在說什麽都不要,她這位小姑子,可絕對不會覺得感激,反而覺得她是故作大方也不一定。
伊伊微微一笑,視線已經落在她頭上那頂酒紅色羊絨氈帽上。
“既然小柔都開口了,那也别怪二嫂奪人所好,其實從昨天開始,我就已經注意到你頭上那頂氈帽了,是2016年的香奈兒春季新款吧?”
藿柔一愣。
伊伊已經笑着走到她面前,“你該不會舍不得吧?”
藿柔:“……”
……
霖城,
陪秦鳳雲吃過早飯後,阮微微就離開了阮家。
地上的積雪,仍有些沒融化。
她開着車,漫無目的行駛在路上。
今天是年初一,去年的這個時候,她好像是坐在阮家的客廳,陪母親說話,當時母親在做什麽?
哦,好像是在插花。
阮家的那個老太婆,每年年初一都會去寺廟,送幾本抄好的經書,一籃鮮花,再添些香油錢。
母親爲了讨好她,特意去學的插花,隻是剛進阮家的兩年,老太婆對母親根本就沒有過好臉色。
母親插了整整一個上午的花,那個老太婆卻過分的直接當着母親的面,扔進了垃圾桶。
她時常會想,這樣惡毒的老太婆,怎麽還會有一顆虔心向佛的心呢?
不過後來她就想通了,什麽虔心向佛,不過是做的一些虛假的表面罷了,或者說,給寺廟捐點香油錢,不過是爲了減輕她所犯下的罪孽而已。
如果不是想親眼看着這些人受到報應,她恐怕是一刻都不會再想見到那個老太婆那張虛僞的臉了!
胸口忽然有些悶的厲害。
降下車窗,凜冽的寒風從窗外吹進來,她這才覺得好受些。
十字路口亮起了紅燈,車子緩緩停下。
她轉過頭,兩輛熟悉的車子卻在她不遠處的地方一前一後停了下來,而她的目光,則全部鎖定在了第一輛黑色邁巴/赫上面。
車門很快被推開,然後下來了一道穿着白色長款羽絨服的颀長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