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伊伊并沒有感到什麽,“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天剛回來,你離開電視台,回阮氏珠寶的事,我也已經聽說了。”
伊伊笑,“你今天不會是專門來興師問罪的吧,之前怎麽說也是你讓我進的電視台,結果我卻都沒跟你說一聲就跑了。”
“怎麽會!”韓世覃皺眉,一想到自己之前隻爲一時之氣就離開了電視台,然後把電視台那副爛攤子丢給了伊伊,他就覺得沒臉面對她溲。
楊梅當然也看出了韓世覃的抱歉,知道他和伊伊應該有話要說。
連忙招呼李志他們幾個進來,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
韓世覃和伊伊也坐到了旁邊一些的位子恧。
“伊伊,對不起。”這句話,他幾個月前就該和伊伊說了,可他卻連給她打個電話的勇氣都沒有,
伊伊皺眉,“世覃哥,你這說的什麽話?”
韓世覃慚愧一笑,“之前明明是我把你拉進電視台的,結果不但沒能保護你,最後我還一走了之,隻留下那麽個爛攤子給你……這段時間,你一定很辛苦吧。”
伊伊其實稍微想想就已經猜到他應該是指這件事了。
從桌上拿兩個酒杯,給他倒了半杯雞尾酒,自己倒了一杯果汁,遞給他。
“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韓世覃接過酒杯的手微微一頓,笑,“當然是真話。”
伊伊也笑,端起果汁喝一口,看向他,“當時是挺生氣的,不過……”頓了頓,“不是因爲你的離開,而是你那樣不顧一切的去找鄭台長。世覃哥,如果當初不是因爲我的事,今天,電視台台長的位子就已經是你的了。”伊伊認真的看着韓世覃,她是生氣,但氣的是自己,總給身邊的人帶來一次次的麻煩。
伊伊的話,讓韓世覃一時語塞。
他該怎麽告訴她,從小到大,她總是以強勢的一面展現給衆人看,可她的内心,卻比任何人都來的柔軟。
因爲她總會把所有的錯,歸結到自己身上,這樣,會很累。
韓世覃深吸一口氣,終究還是什麽也沒說,他不想破壞了今天大家難得的好興緻,笑,舉起杯子,“好了,今天是出來玩的,不談不開心的事。”
伊伊笑,贊同點頭,将杯子與他的碰一下,“不談不開心的事!”
原本一個包廂,都是自己人,說好的小酌幾杯,大家開心開心就好了,可偏偏有些人就是不嫌事大,非鬧着要比賽喝酒,還說自己千杯不醉,這不才玩了一個小時都沒有,就喝的七葷八素了。
韓世覃出去接電話了,李志剛喝完一杯啤酒,捂着嘴巴就要吐。
這群人裏也隻有伊伊一個打死不沾一口酒,所以扶李志去洗漱間吐的任務就隻能交給她了。
金帝的設施還算不錯,專門弄了一間洗漱間,爲的就是一些客人酒喝多了進裏面吐。
“伊,伊伊姐!你,你出去。”
“你都這樣了,我還怎麽出去?”
“我,我真沒事,你快出去,我自己,自己扶着,扶着池子吐完就好了,你,你快走!”
都到這個時候了,李志這小子倒還知道怕惡心她,
伊伊捋了把頭發,皺眉,不放心道:“你一個人真的可以嗎?”
李志打了個空嘔,又生生被他給咽下去了,一臉痛苦的朝伊伊揮手,這架勢,大有她不走,他就不吐了的樣子。
伊伊見他這幅樣子,自己也不好受,确定他一個人在裏面吐也不會出什麽事後,伊伊才走出了洗漱間。
“有事記得叫我。”伊伊站在門口,又不放心的朝裏面叮囑了李志一句,
不過回應伊伊的,已經是一陣翻天覆地的嘔吐。
光聽那聲音,伊伊自己都控制不住的要打空嘔了。
捂住嘴,立刻離門遠點,暗暗慶幸,虧得李志有先見之明,不然剛别說她扶着他了,估計一瞧見他吐,她肯定也得吐個亂七八糟。
看了眼腕表,已經十點多了,也不知道藿先森的那個會結束沒。
伊伊靠在牆壁上,有些百無聊賴。
今天沒能聽到他的歌喉,真是一個超級大損失,不知道回家讓他單獨唱給她聽,他能不能答應?
也不是什麽難事,應該會答應吧?
如果不答應,大不了她就跟他耍賴皮,非讓他唱,總能答應吧。
正當伊伊在這邊打定主意的時候,一道極其不适宜的讨厭聲音就響了起來。
“哎喲,我當這是誰呢,原來是阮氏珠寶的阮大總裁呐!”尖銳的女音,帶着毫不掩飾的諷刺味道,從伊伊右側方傳來,
不去看,伊伊就已經從這道聲音辨别出了是誰,不想跟她多廢話,所以伊伊直接當做沒聽見。
隻是許玲卻不是這樣想的!
見阮伊伊竟然連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許玲握緊拳頭,臉色微微難看。
而她身旁還有幾個人,也都是之前電視台的幾個中層小領導。
許玲和阮伊伊不和,那是之前在電視台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了,如今阮伊伊成了阮氏珠寶的總裁,又有藿廷遇這座大靠山,幾個小領導之前即便是對她有意見,這個時候也覺得還是不要惹她爲妙。
“許玲,我們走吧。”一個人上前拉了拉許玲的手臂,勸她,
許玲卻不走,如今阮家這對姐妹花從電視台一走,許玲就坐上了之前阮微微的位子,現在在電視台那也是說得上話的人,所以脾氣也比之前更厲害了些。
許玲冷笑,也不走,直接走到伊伊的面前,“阮總裁如今是有了Holl?K這座大靠山了,所以都不把我們這些平民舊同事放在眼裏了,是麽?”
伊伊心裏暗暗翻了白眼,有些人,還真是揮都揮不走的臭蒼蠅。
伊伊擡頭,以前和許玲,或許還想互相留幾分面子,可自從上次在電視台兩個人撕破臉,這面子,就不需要了,因爲像她這種人,根本已經不知道臉面爲何物,她又何必給她留臉呢?
“許編導喜歡妄自菲薄,我也阻止不了,不過你不覺得你現在有些好笑嗎?明明知道我看着你讨厭,你卻還要一個勁的出現在我面前,跟我挑釁,你是覺得你能在我這裏讨到什麽好處麽?”
伊伊的話,讓許玲本就難看的臉瞬間拉到了地上,氣的身體都發抖了!
怒極反笑,“阮伊伊,我許玲是沒你厲害!給厲颍川戴綠帽子!生了個連父親是誰都不知道的野種,現在又成了别人見不得光的晴婦!你這樣光輝燦爛的曆史,我一輩子恐怕都望塵莫及,又怎麽可能從你那裏讨到好處呢?”
許玲勾着唇,挑釁的看向伊伊,尤其是看到她臉上的笑一點點消失的樣子,她心裏就痛快!
因爲她清楚,她說到了她的痛處!
伊伊面若冷霜,忽的朝前走了一步。
許玲唇角的笑微微一僵,本能的倒退了一步,心裏雖然得意,可見到伊伊這幅樣子,說沒有一絲害怕,那絕對是假的。
“你想幹什麽!?阮伊伊我告訴你!你上次打了我一巴掌我沒還手是你幸運,今天你要是敢再動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許玲大聲放狠話,
伊伊不屑冷笑,“許玲,你不覺得你這個人很悲哀嗎?你的人生,除了羨慕别人,嫉妒别人,然後一次次的惡意中傷别人,你還剩什麽?你這樣的人,簡直比活在地底下的臭蟲還陰暗,更讓人可憐!”
“你!你!”許玲睜大眼睛,胸脯因爲憤怒而劇烈的上下喘動。
伊伊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好比是一根根尖銳無比的銀針,精确無差的直戳進許玲的内心。
“阮伊伊!你胡說!”許玲猛地一個伸手,伊伊不備,就被她一個大力朝後推了一把。
後背狠狠撞在牆壁上,許玲還要上前,幸虧被她身後的一衆同事給拉了住,但卻無法擋住她嘴裏的謾罵。
“阮伊伊!你以爲你現在做了阮氏的總裁!你是阮家的大小姐!你就真把自己當得多金貴了嗎!?我告訴你!你就算穿的再好!裝的最厲害!也别想掩飾你下/賤的本質!你以爲我們都不知道嗎!你不過就是個爬上了藿廷遇床的下/賤/貨而已!一個不要臉的小三,居然也能這樣當得這樣招搖!光明正大!全世界恐怕也隻有你阮伊伊一個人了!”
走廊,安靜的隻剩下人的喘氣聲。
伊伊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冷冷看向對面的許玲。
許玲冷笑,剛欲再開口,一道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卻蓦地從她身後傳了來,一步接着一步,在這過分安靜的走廊,顯得尤爲清晰。
本能的,許玲回頭看了過去。
走廊上,藿廷遇一身黑色西服,英俊的面容并不太好看,他步伐穩健,正一步步朝她們走來。
許玲的心冷不防的咯噔了一下,而與她站在一起的幾個人,又何嘗不是吓了一跳。
隻是,從始至終,他的目光就沒有在他們任何人的臉上停留過,他的眼裏,隻有一個人。
伊伊也沒想到他會這個時候出現。
看着他的臉色,伊伊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不知道剛才許玲說的那些話,他究竟聽到了多少……
“有沒有撞到哪裏?”他在她面前站定,一隻手扶住她的肩膀,低沉的嗓音裏是毫不掩飾的關心,
伊伊微微一愣,心裏卻已經有了答案,看來是全聽到了。
她從來不是個矯情的人,沖他扯了扯唇角,搖頭,“沒事。”
“真的?”藿廷遇的目光認真的有些讓人發憷,
如果是沒有人的時候,她大概會射他一個白眼,但此時此刻,此時此景,顯然并不适宜,尤其不遠處還有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應該是他之前說的重要會議的一些參會人員。
這麽說來,許玲剛才說的那些話,他們也都聽到了?
伊伊揚起笑,同樣認真的看向他,點頭,“我真的沒事。你應該是帶他們一起過來應酬的吧?快過去吧,别因爲我耽誤了時間。”
伊伊的話,令藿廷遇的臉色更難看了一分。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她都還是不願意在這些人面前公開他們的關系嗎?
此刻,他最希望的竟然是她撒嬌的摟住他的脖子,甜膩的叫他一聲老公,然後張牙舞爪的借着他的身份,好好拾撮一頓那些诋毀她的人!
可是,她沒有那樣做。
扶着她肩膀的手松開,藿廷遇最後盯了她一眼,彎了彎唇,轉身。
伊伊的心莫名一跳,爲什麽她好像從他眼裏看到了失望與諷刺?幾乎是本能的,她就要伸出手去抓他的手了,隻是藿廷遇的步伐比她快了一步,所以她沒有抓住。
“藿總!”就在藿廷遇與許玲擦身而過的瞬間,許玲卻忽然叫住了他,
藿廷遇停住了腳步,卻并沒有回頭。
許玲揮開同事束縛的手,快步走到藿廷遇身邊,“藿總!雖然這件事不是我該置喙的,但是我之前也曾聽聞藿總對自己的太太極爲呵護愛戴,可現在,您卻三番四次的與阮伊伊糾纏,您就不怕您的太太傷心嗎?還有,您真的了解阮伊伊的過去嗎!?她可絕對沒有您看起來這麽的美麗金貴!”
許玲的話,一字不漏的落進藿廷遇的耳朵。
就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微微輕轉。
藿廷遇淡淡的盯在許玲臉上,目光冷峭,一字一頓,極其緩慢卻又異常清晰道:“在我眼裏,這個世上沒有一個人再比她金貴了,而你,連給她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