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隊,今天麻煩你了,改天請你吃飯。”
“哎喲,瞧你說的話,多大點事,不過阿軍,你說實話,那個女的是不是你女朋友,長得可算的上這個了。”林隊回頭朝身後不遠處的女人看了眼,沖肖軍比了個大拇指的手勢,
肖軍笑了笑,“你别多想,隻是一個普通朋友而已。”
“普通朋友?你這話說出去誰信,你肖軍在警局是個什麽性格誰不知道,得了,快去吧,别讓女朋友等急了。溲”
肖軍知道再解釋也沒用,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謝了。”
轉身朝站在門口的人走去。
“怎麽樣肖警官,我的車能開走了嗎?”看剛才肖軍和那名穿交警制服的人相談甚歡,應該已經解決了吧恧。
肖軍不鹹不淡的朝跟前的人看了眼,沒有說完,兀自越過她,走出交警大隊。
伊伊愣住,這是什麽個意思?
連忙跟出去。
外面天色已經漸黑。
“車鑰匙。”肖軍突然開口,
伊伊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但還是從包裏掏出了鑰匙。
解了車鎖,肖軍又重新将鑰匙抛還給她,徑直走到車子右側,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駛。
所有動作一氣呵成,沒有半點猶豫的。
伊伊怔在原地半響,才反應過來,打開駕駛車門,坐進去。
淡笑的看向身旁的人,“肖警官,你這是……”
聽出了她的困惑,肖軍面無表情的轉過頭看她,“我本來是已經下班了,準備和家人一起吃飯,你這邊突然一個電話把我找過來,我連晚飯都沒來得及吃,你以爲呢?”
伊伊唇角一抽,明白,她明白。
隻是……
“真的很抱歉肖警官,我今天已經約了人了,不然這樣,改天我再請你吃飯,行不行?”
肖軍微微挑眉,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脫口道,“約了你那個男朋友?”
伊伊一愣,知道他說的是藿廷遇。
失笑,“不是我男朋友,是我兒子。”雖然那個小混蛋一直表現出對她可有可無的态度,但真的隻讓他一個人在那麽空蕩蕩的家裏吃飯,她怎麽舍得。
聽到兒子兩個字的時候,肖軍冷淡的眸子裏明顯閃過一絲錯愕,伊伊看的清楚。
淺彎的眉眼中帶了一絲狡黠,“肖警官,上次相親的時候,楊奶奶該不會都沒和你說過吧?我有個兒子,今年已經五歲了。”
楊秋的确沒有和肖軍說,因爲就連楊秋都不知道,伊伊還有一個兒子。
“你有沒有兒子,跟我有什麽關系?”肖軍已經又恢複了一貫的冷漠,
伊伊傾了傾唇角,确實,反正那場相親本來也隻是一個烏龍而已。
“通安花園。”肖軍看着前方,突然開口,
伊伊怔了兩秒,知道他說的可能是他住的地方,秀眉一揚,調轉方向盤開出交警大隊。
*
十二月的紐約,已經隐約蔓延着一股聖誕節的氣息。
這也是一年中藿廷遇唯一放下所有事情,最清閑的一個月。
每年十二月,他都會來紐約,不爲公事,而是休假,這個習慣,已經記不得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同樣不變的還有那個穿着淺色風衣,紮着松散馬尾,手執炭筆坐在曼哈頓街頭替人畫素描肖像畫的東方女子。
從前稚嫩的少女,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長成了婉約佳人,多少年了,藿廷遇也隻是點一杯咖啡,坐在旁邊的露天咖啡館那麽遠遠的望着她。
修完最後一筆,聞雪臉上專注的神情才松下來。
大咧咧的将手上的炭灰擦到身上的圍裙上,将畫像拿下來。
“女士,您的畫。”
“小姐,你的畫工真是太棒了!這肖像簡直和鏡子裏的我一模一樣,是四十五美元一副吧?給你五十美元,不用找了,這是你應得的。”
“謝謝女士,上帝一定會保佑你的。”
拿着手上剛賺到的五十美元,聞雪回頭,笑容燦爛的朝不遠處坐在咖啡館外的男人揚了揚。
藿廷遇唇角淺彎,放下手上的咖啡杯,起身,挺拔的身影朝她邁去。
“今天收益好像不錯。”隻大半個下午,她就已經畫了三幅肖像畫,一幅四十五美元,就是一百三十五美元,偶爾還有幾美元小費,她的半天,都能抵上國内普通職工三分之一個月的工資了。
聞雪眯起眼睛,“你堂堂一個财團未來繼承人,該不會連我這點血汗錢都惦記吧,你可别打它們的主意。”
藿廷遇不語,這個丫頭,還跟以前一樣摳門。
眼角餘光,又是一個黑影,從今天早上出門,他就發現一直有人跟着他們。
藿廷遇面色如常,“我去上個洗手間,時間也差不多了,你把畫闆收一下。”
聞雪點頭,“嗯,你去吧,我一會車上等你。”
五分鍾後,咖啡館旁的一條隐秘街道。
“說,誰派你來的!”藿廷遇的手緊緊鎖住一名黑衣人的咽喉,将他摁在牆壁上,黑眸如鷹隼犀利。
黑衣男子的表情成痛苦色,“我,我是聞家的人,隻是來保護小姐的。”
聞家的?
藿廷遇俊眉微攏,思忖片刻,仍沒有放松警惕,“那爲什麽要鬼鬼祟祟的?”
“小姐不喜歡人跟着,但,但是聞先生怕她有危險,所以吩咐我們隻能暗暗跟着。”
“所以前天機場那個人也是你們的人?”
“前天?沒有,我是今天才收到指示的。”
盯着男人的臉,确定他沒在撒謊後藿廷遇才松開他,黑衣男人捂着脖子一陣猛咳。
藿廷遇面色冷然,“回去告訴你們先生,小雪和我在一起很安全,不需要他再安排其他人。”
藿廷遇回到街邊,聞雪已經收拾好畫闆,在車裏等了他一會了。
“怎麽去了這麽久?”
藿廷遇坐進駕駛座,并沒有告訴她實情,“沒什麽,臨時接了個電話。”
“嗯?該不會是……你老婆知道你在外面陪别的女人,打電話過來興師問罪的吧?”聞雪笑得一臉幸災樂禍,
藿廷遇怔了怔,腦海裏不自覺的浮現出那張總帶了幾分俏皮的美豔小臉,唇角微微上揚。
如果她真知道自己這次出國其實是爲了另外一個女人,恐怕她也不會有什麽反應,指不定過兩天和他打電話又要說出讓他找金發洋妞解決生理問題的話。
隻是……
藿廷遇蓦地轉過頭,盯着聞雪,眸光肯定,“你知道她回國了。”
聞雪小臉一呆,呃,她有說什麽嗎?
明明什麽也沒說啊!?
放心吧子衿,我是絕對絕對不會出賣你的!所以下次有什麽八卦消息,也請一定及時告訴我!
“廷遇,快開車吧,這邊的路有時間限停的,馬上就要到點了,我們快走吧。”
藿廷遇眸光微淡,這種轉移話題的方式,未免也太明顯了些。
……
自從前天中午那條短信之後,伊伊和藿廷遇就再沒聯系過。
他沒給自己打過一個電話,發過一條短信,她就也沒給他打一個電話,發一條短信。
在回霖城之前的五年,她和他也是這樣相安無事的過來的。
可如今,似乎總有什麽東西在潛移默化中改變了。
就比如,她總會不自覺的拿起手機看一眼,然後在看到什麽都沒有的時候内心浮現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
就比如,夜裏半睡半醒間她總會不自覺的朝床的另一側靠過去,然後在觸及到一片冰涼時從睡夢中徹底清醒,看着隔壁空空的位子,一陣失神……
一隻手在眼前晃了晃,伊伊猛地收回思緒,是楊梅。
“我說阮大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臉上就寫了六個字。”
伊伊一臉莫名,什麽六個字?
楊梅一曬,一字一頓,“我在想我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