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伊,你怎麽來了!醫生不是說你的傷起碼休養一周才能好嗎?”看着本該在醫院的人,卻突然出現在電視台,楊梅擔憂更多過于驚訝,
“放心,我沒事,傷口已經愈合的差不多了。”
楊梅皺眉,知道她恐怕是放心不下韓台長的事才來的。
“韓台長他……溲”
“喲,這不是那位害得韓台長連節目都不得不放棄的阮大編導嗎?”伴随着高跟鞋踩地的聲音,一道刺耳女音從身後蓦然傳來,
伊伊回頭,是許玲。
“許玲,注意你說的話。”楊梅不悅的盯着她恧,
許玲雙手環胸,冷笑,“怎麽,害了人還不讓人說了嗎?”
“你!”
伊伊才沒工夫跟她在這裏鬥嘴皮子,“楊姐,鄭台今天在嗎?”
“你剛才來的時候應該給我打個電話的,中午才聽行政的小劉說,台長今天下午要出席一個電影首映式,所以不在台裏。”
怎麽這麽不巧。
伊伊皺眉,“那你知道那個首映式在哪嗎?”
“聽說就在文化博覽中心。”
“好,我知道了,那楊姐,我就先走了。”
全程被徹底無視,許玲火氣上湧,見伊伊轉身就要走,伸手一把扯住她的手臂,“阮伊伊,你還真當自己是那麽一回事兒了是嗎!?不要以爲你一進電視台就當了節目編導就了不起了!你那些破事你以爲大家不知道嗎!?給我甩臉色是嗎!?你以爲你什麽東西!”
後背的傷口因爲許玲的動作而隐隐作痛,聽着許玲那些不堪入耳的話,伊伊抽回手,冷冷盯着她,“許玲,我是看在你在台裏多年的資曆,才對你幾次忍讓,但也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欺人太甚!”
“幾次忍讓?呵,你怎麽沒看出來你的忍讓!還有什麽叫注意我的言行?我怎麽了?我看你是怕我抖出你以前做的那些破事吧!”
有不少電台職員聽到争執聲,都紛紛從辦公室跑了出來。
許玲一看這情景,氣焰就更嚣張了,“阮伊伊,我許玲今天就是要好好教訓你一番!才不至于有些人仗着有後台撐腰,就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裏!”
“許玲,你夠了!”眼看湊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楊梅出聲制止,“這裏是電視台,不是你胡說八道的地方!”
“我胡說八道!?”許玲怒氣反笑,看向伊伊的眼裏多了幾分陰毒,今天,她就是要把她過去做的那些事兒全部說出來!
“楊梅,我記得你也是霖城本地人吧?難道關于五年前厲阮兩家的那場盛世婚禮你沒有聽說過?”
許玲的話令楊梅不由臉色一變,下意識的朝伊伊看去,周圍也頓時響起了不少竊竊私語的聲音。
伊伊唇線抿直,盯着許玲的目光冷若冰霜。
許玲才不怕她,她隻當她現在心裏肯定害怕的厲害!
阮伊伊,這就是你敢得罪我許玲該付出的代價!
許玲微微擡高下巴,聲音洪亮如鍾,“五年前,那場霖城人都知道的盛世婚禮呐,身懷六甲的新娘子卻被新郎官當衆悔婚,原因是什麽?原因就是當時那位新娘肚裏懷着的根本上不是新郎的孩子!而是個野種!那位新娘倒是個厲害的角色,竟然試圖把那個野種賴到新郎官的頭上,也虧得新郎發現及時,不然,這頂綠帽子還不知道要帶到什麽時候!像那樣的女人,我許玲活了三十多年,還真是頭一次見,簡直讓人大開眼界!”
許玲雖然一口一個新娘,但在場的每個人卻都聽出了她所說的就是阮伊伊,隻是那位姓厲的新郎,又是誰?
走廊裏,安靜的連一根針掉地上恐怕都能聽見。
衆人凝神屏氣,隻見阮伊伊一步步緩慢的走到許玲面前。
“你剛才說誰是野種?你再說一遍。”伊伊面無表情的盯着許玲,音質清淺,卻又好似每個字都結了冰霜,尤其是那雙清眸,犀利的吓人,
許玲心裏咯噔一下,隻是這會身後還有那麽多雙眼睛看着,她要是在氣場輸了,以後還不知道大家在背後怎麽議論她!
挺直腰闆,冷笑,“既然你都不怕丢臉,我又怕什麽,我說的就是你!你當年懷着的那個野種!”
“啪——!”
伴随着一記響亮的耳光,在場所有人幾乎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阮伊伊!你居然敢打我!”許玲捂着火辣辣的臉尖叫出聲,揚手就要朝她臉上還回去,手腕卻被一下握住,許玲還沒來得及回頭,整個人就已經被甩了開,狼狽的摔在了地上。
許玲剛要發作,卻在看到那個甩開自己的人後整個人都驚住了,聲音發顫,“厲,厲少。”
厲颍川盯着地上的人,黑眸深若寒潭,“不要讓我再看見你第二次,我保證,後果絕對是你承擔不起的!”冰冷的警告聲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看着厲颍川眼底流動的暗芒,許玲吓得整張臉都白了。
然後大家就看到,那位之前還傳言一直爲難節目一部的厲氏少東家,拉着阮伊伊就朝外面走了。
現在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那位厲少,和阮伊伊?
他的未婚妻不是節目二部的阮微微嗎?
衆人心裏正納悶狐疑,一回身,就看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臉上帶了些許蒼白的阮微微,衆人頓時作鳥獸散,迅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剛還擁擠的走廊,才一會就空了下來。
楊梅擔心伊伊,還是決定追出去看看。
“微,微微……”看到身後的阮微微,許玲也又吓了一大跳,想要爬起身,腳踝卻好像扭了,又狠狠跌到地上。
看着早已空無一人的走廊盡頭,阮微微唇角輕輕勾出一抹笑,森冷而蒼白。
身旁緊握的拳頭一點點松開,清眸盯向地上的許玲,眸底一閃而過的恨意。
許玲也着實被她這副樣子吓到了,“微微,微微,你聽我說,我不是——”
隻是阮微微并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轉身,隻留給了她一個冰冷的背影。
*
“厲颍川,你松手!”
前面的人對她的話始終仿若未聞,拽着她的手臂一路朝前面猛走。
後背的傷口被一路撕扯着,伊伊疼的臉都白了,可任憑她怎麽說,他也都不聽她的,一直到外面停車場,直接将她硬塞進車子。
怕她逃跑,他關上車門就上了鎖,到他要進駕駛座才又開的鎖。
伊伊看準時機,推門,動作卻還是沒他快,手臂再次被他一把抓住。
“嘶——!”伊伊沒忍住,疼的倒抽一口涼氣,
厲颍川握住着她的手一頓,記起她前幾天才在馬場受的傷,黑眸飛快閃過一絲緊張。
隻是伊伊卻在這個時候一把推開他,轉身就要去推車門。
厲颍川剛松動的面容當即一沉,“你騙我!”
反手再次一把将她拉住,這次,他沒再心軟,狠狠将人按在駕駛座,砰的拉上她的門,上鎖,也不等伊伊反應過來,直接一腳油門轟了出去。
楊梅追出電視台的時候,哪還看得到伊伊他們半個人影!
後背痛的厲害,但伊伊也時間顧及這個了,眼看着他直接拉到一百八的車速,伊伊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厲颍川,你瘋了嗎!快給我停下來!”伊伊拉着車把手,驚叫出聲,
厲颍川心裏冷笑,瘋了嗎?
的确是瘋了!
因爲瘋了,所以才會在知道她回國之後那樣費盡心思的設計陷害她,目的卻隻是希望能和她多點在一起的時間!
因爲瘋了,所以才會在看到她受傷墜馬的時候吓得心髒都快停了,卻在看到别的男人那樣光明正大的守護在她身邊的時候嫉妒到發瘋!
因爲瘋了,所以才會在剛才許玲出言傷她的時候那樣生氣!哪怕許玲話裏說的那個被帶綠帽子的是他!他也毫不在意!
厲颍川繃着臉,雙手握緊方向盤,冷聲道:“不想死,就系好安全帶。”說完,腳下油門直接踩到底!
伊伊雖然也開快車,但是和厲颍川這車速相比,簡直就是天上地下的差距。
所以車子剛一停,她就立馬推了車門下去,幾乎是雙腿發軟的跑到了路邊,一陣翻江倒海的嘔吐。
厲颍川從車上下來,走到引擎蓋前,目光久久停留在那道蹲在馬路邊嘔吐不止的身影上,垂眸,從西裝内袋拿出了一包煙。
抽了一根,點燃。
一直吐到黃疸水都快出來了,嘔吐才算止住,伊伊輕喘着氣,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也顧不得什麽髒不髒的了,擡手擦了擦嘴,剛欲起身,後背卻又是一疼,伊伊皺緊眉頭,緩了一會才扶着膝蓋緩緩站起來,轉過身。
以前,他也抽煙,隻是後來她說了一句不喜歡,他就給借了。
再後來他們分開,他就再沒斷過。
看着站定到自己對面的人,厲颍川勾唇一笑,一口煙直接吹到了她臉上。
伊伊皺眉,别開臉,聲音平靜:“厲颍川,能不能不要這麽幼稚。”
唇角的笑凝固,但也僅一瞬就又恢複如常了。
厲颍川輕笑一聲,“幼稚?你說什麽是幼稚,是這樣嘛?”又是一口煙,盡數吹到她臉上。
伊伊抿着唇瓣,看着那張煙霧缭繞後的臉,心口像是被什麽尖利的東西輕輕紮了一下,仍能感覺到一絲疼,卻再不刻骨。
對厲颍川,她不是沒有愛過,隻是因爲結局太慘烈,所以就不愛了。
至于恨,她也曾恨過,在母親死後,她甚至一度以爲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但事實卻是,在生完諺西不到一年的時間裏,她就幾乎淡忘了霖城的一切,隻偶爾午夜夢回,想起殡葬館裏母親那具已經冰冷的身體,她才會難受到喘不上氣來。
如果說厲颍川是間接害死母親的殺人兇手,那她呢,又何嘗不是?
五年前的那個晚上,如果她沒有喝醉酒,誤把别的男人當成了厲颍川,也不會有後來發生的一切,甚至于,時至今日,她竟還不知道諺西的親生父親是誰……
察覺到她的走神,厲颍川用力一把抓過她的手臂,拉到身邊。
“啊!”後背又是狠狠一扯,伊伊疼的額上冷汗都冒出來了。
厲颍川卻不再信她,“阮伊伊,少在我面前演戲!”說完兀自拉着她朝馬路對面走了去。
伊伊差點沒直接大罵出口!
我去你大爺的演戲!誰在你面前演,誰他媽就是孫子!
忍着疼,掙了兩次也沒從他手上把手臂抽回來,伊伊索性也不掙了,任由他擺布,隻是剛才隻顧着吐,都沒發現他居然把她帶到的是科文博覽中心!
這是幾個意思?
電梯是直達的七層電影院,伊伊心裏就更奇怪了,她總不會以爲厲颍川是準備請她看電影吧?
等等,之前楊梅不就說今天鄭台在博覽中心的電影院參加一個電影首映禮嗎!?
“你帶我來這到底爲什麽?”
厲颍川卻根本不看她,看着不斷上升的樓層數,唇角淺勾,“一會你就知道了。”
一聽他說這話,伊伊直覺就沒有好事!
“你如果想看電影,不好意思,我沒空。”伊伊伸手去按一樓樓層摁鈕,厲颍川也不管她,
就聽到‘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伊伊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已經被強行拉出了電梯。
“厲颍川!”
“不想馬上登頭條的話,就給我安靜點。”厲颍川轉眸盯着她,冷聲警告,
伊伊怒,跟一個毫無道理可講的男人溝通,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不好意思,這裏今天有電影首映式,你們不能進。”
“我是今天的受邀嘉賓。”
“哦哦,抱歉,請問您的姓名是?”
“厲颍川。”
果然被伊伊猜到了,他真的就是要帶她去首映式!
“厲颍川,我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麽要這麽做的原因,但你考慮過阮微微的感受嗎?一會裏面勢必都是媒體,如果被拍了照登上新聞怎麽辦!?”臨進影院前,伊伊拉住厲颍川,
聞言,厲颍川卻笑了,眸光譏諷,“什麽時候你開始顧慮起她的感受了?我們明天要是登了新聞,她看到了心情不好,你不是最應該拍手稱快的那個?”
“厲颍川你!”
“怎麽,難道我說錯了嗎?”
伊伊抿着唇,别開臉,沒再說話。
厲颍川涼涼的盯了她一眼,拉着她走進影院。
電影屏幕上正播着這次首映電影的片花,所以整個影院的光線并不亮,隻依稀能看到前面坐了好幾排的人,不時還有閃光燈啪啪啪的閃。
厲颍川拉着伊伊,徑直朝第一排走去。
伊伊擔心被人認出自己,全程幾乎都是低着頭走的。
一直到坐到位子上,她才狠狠瞪了身旁男人一眼,熒幕上到底放的什麽伊伊根本一點心思也沒有,隻想着一會怎麽能不被媒體拍到,順利逃出魔掌!
伊伊左顧右盼了好幾次,正猶豫從哪裏逃跑最好,一張熟悉的側臉卻猛地撞進了她的視野中!
伊伊心裏一驚,他,他怎麽也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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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馬上再度交鋒咯!這回,藿大大和小穎子會腫木樣捏?我是壞蛋,居然斷在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