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若有所思的看着這常人難以察覺的一幕,他親手以自身鮮血祭煉出了玄陰塔,自然清楚,這等血煉之物的神玄奇之處。
因爲機緣巧合之下完成了血煉,張小凡與噬魂棒之間的聯系可謂是極其緊密。
哪怕張小凡修爲如此之低,卻也能夠憑借着血煉之法,強行催動兇煞之氣如此恐怖的噬魂棒。
甚至以此物,幾乎在青雲門六十年一屆的七脈會武之中險些奪魁。
但成也噬魂棒,敗也噬魂棒。
因爲二者之間如此緊密的聯系,導緻張小凡哪怕手中并未握着噬魂棒,隻要在一定範圍内,噬魂棒便而能夠通過這種來自血脈深處的聯系,以自身的兇煞之氣對張小凡造成影響。
尤其是在張小凡内心生出某些陰暗晦澀的想法時,這種影響程度幾乎是呈幾何形的增強。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張小凡太弱了,他的精神意志根本承受不住這等兇煞恐怖的戾氣。
畢竟,但凡是人,總會有黑暗的一面。
而在噬魂棒這等天下間極其兇煞之物的面前,哪怕心中有一絲的黑暗,都會在其催發下,迅速的擴大膨脹。
更别說,張小凡的人生,本就存在着一個足以颠覆他一切堅守的秘密。
隻因爲一個承諾,爲其苦苦堅守了多年,到最後,此人竟才是滅他全村,殺他全家的仇人。
便是常人知曉此事,怕是也要徹底瘋狂。
更别說,深受噬魂棒影響的張小凡了。
張小凡此刻的堅守,不過是青雲門之中,那數年相處之下,所誕生的羁絆在維系。
但這份羁絆,看似堅固,實則脆弱不堪。
在張小凡自身秘密暴露的瞬間,便将蕩然無存。
眼見張小凡即将被噬魂棒短暫的引入魔道,李承乾隻是淡淡的輕哼一聲,聲音中便仿佛落下了天威。
不僅噬魂棒忽的收斂了自身的兇煞之氣,張小凡也冷汗淋漓的自那無數瘋狂的念頭之中清醒過來。
血煉之物看着不凡,旁人好似無從下手,但對于李承乾來說,血煉之物,也不過是有些許奇特能力的尋常法寶罷了。
一切無非是心神,意志和血脈三者合力所締結而出。
而他,在這三者不論任何一方面,造詣都極其驚人。
尤其是心神之力,已經達到了超脫這個世界的層次。
任憑血煉之物再如何神奇,他都能憑借強大的心神之力,強行打斷張小凡和噬魂棒之間的聯系。
不過此刻他倒是看出來,這噬魂棒對于人心的影響,固然是因爲嗜血珠之中蘊藏的恐怖煞氣,但有很大一部分卻是來自于這黝黑不起眼的棒身,攝魂。
天有奇鐵,落于九幽,幽冥鬼火焚陰靈厲魄以煉之,千年方紅,千年成形,千年聚鬼厲之氣,千年成攝魂之能。
這等應天地而生的兇戾之物,果真不凡。
正當李承乾感慨着攝魂之能,方才清醒過來的張小凡卻是滿眼驚恐的盯着李承乾。
“你,你對我做了什麽?”
李承乾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噬魂棒,淡淡道:“是我對你做了什麽,還是它對你做了什麽?”
他平靜的看着張小凡:“你當真以爲,此等兇戾之物是你能夠掌控的了的?
單單一樣嗜血珠,便令那普智淪爲兇魔,更别說,還有着攝魂鐵這等幽冥奇珍。
不過,二者單獨拿出來,不論是何物,你都早已經死了,可偏偏二者相互争鬥,又相互依存,偏偏讓你不僅将之練成了血煉之物,更是當着讓你以如此微博的修爲,便能夠将之駕馭。
但世間萬物,一飲一啄,自有其因由。
普智雖然傳你真法,卻在嗜血珠的影響下,屠了草廟全村,你雖然以血煉之法駕馭了此等兇戾之物,卻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其煞氣所惑。
倒還真是應了那句話,上天的所有饋贈,早已經在暗中标明了價碼。”
說到這,李承乾眉頭不禁輕輕一凝,這諸天星辰海的傳承落在他的身上,他又将會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一切,又當真隻是因緣際會嗎?
他輕輕搖了搖頭,不論背後存在着何等隐患,隻要他足夠強大,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更何況,無論如何,他也不會停下自己前進的步伐。
而張小凡此刻,腦海中卻隻回蕩着那短短一句話。
‘普智雖然傳你真法,卻在嗜血珠的影響下,屠了草廟全村。’
他嘴唇顫抖,滿面蒼白,腳步忍不住連連後撤。
“不可能,不可能。”
忽的,他擡起頭,死死的盯着李承乾:“你一定是在騙我!”
看着激動之極的張小凡,與之還算相熟的曾書書和陸雪琪二人雖然在玄陰塔的鎮壓下,身不能動,口不能言,眸中卻還是泛起了一絲擔憂。
倒是蕭逸才,目光無喜無悲的看着張小凡,帶着幾分驚異。
他不覺得李承乾會說謊,以李承乾如今表現出的可怕實力,根本沒必要去騙他青雲門一個入門不過數年的年輕弟子。
嗜血珠之事暫且不提,所以,天音寺四大神僧之一的普智神僧,竟當真屠了那草廟村?
還有,普智傳下真法的意思,難不成,這張小凡居然還會天音寺的大梵般若不成?
而面對張小凡的質疑,李承乾卻并未有什麽解釋的打算,他眸光平淡,顯出了幾分清冷。
“正好,過些日子,我會去一趟天音寺,你若有疑問,大可以親自去問普智。”
天書第一卷已經到手,萬人往應當就在這萬蝠古窟外,有着碧瑤在手,即便不能将之收服,但将天書第二卷弄到手,倒也不難。
天帝寶庫的那一卷天書暫且不提,青雲門蘊藏在誅仙劍之中的最後一卷天書也還需要時機,那麽隐藏在天音寺無量玉璧之中的第四卷天書就是他接下來最好的選擇。
聞言,張小凡神情一震,喃喃道:“他,他還活着?”
李承乾正待要說話,不遠處的石道之中,一道金光,兩道紅光便呼嘯而來。
那金光之中,一襲白色僧衣的法相顯得寶相莊嚴,氣勢極盛。
李承乾微微一笑,道:“普智是生是死,想必這小和尚最是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