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位說是年輕人,可身上的那股老成持重的氣息,卻是極爲濃郁。
但每個人的氣質卻都極爲鮮明,或溫和或淩厲,或灑脫或冷然,皆不相同。
爲首者,自然便是諸葛孔明。
其實,論地位他們之間沒有太大的差别。
不過,諸葛孔明掌管政事,也算是李承乾明面上的代言人,作爲主持者,自然再合适不過。
同爲李承乾一人效力,他們雖然也有着自己的心思和理念,但終究還是将李承乾的要求,作爲首要目标。
所以,此刻倒也沒有什麽無關緊要的試探之言。
直接便将李承乾從北涼吩咐過來的事情講了一遍。
“王爺與北涼聯姻之事已定,婚期便在明年的三月初五,到時候,我蜀中需要拿出可供十萬大軍所需的糧草物資,我這邊會籌集一些,但蜀中人口不多,到時候應當還是需要你來補全餘下的部分。”
說着,諸葛孔明看向了對面的範蠡。
範蠡神情帶着幾分平和,微笑道:“此事易爾。”
即便這一世不适合發展科技一道,但許多基本物資,如水泥,玻璃等一系列民用之物,卻極有前景。
尤其是他還背靠官府,掙錢的法子更是多不勝數。
如今,不過月餘,他麾下便已經有了數家發展方向不一的商會。
除了蜀中之外,甚至已經開始向着離陽各地,以及南诏和西域發展。
便是這短時間内,已經積累了不菲的身家,更别說一年之後了。
諸葛孔明輕輕颔首,對于範蠡的斂财能力,他自然不會有什麽質疑。
随即,他看向左邊神情有些冷峻的韓信道:“将軍若有法子,隻要我蜀中承受的起,大可放開手腳招募士兵。
殿下傳信中說過,三年之後,便是我蜀中出兵征伐天下的時候。”
韓信淡淡道:“隻要你後勤跟得上,我自可拉起一支所向披靡的軍隊。”
說着,他輕輕皺眉,道:“不過這蜀地險峻,人口不豐,即便我有法子招兵,怕也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諸葛亮笑道:“将軍勿憂,人口之事,我自會想辦法。”
他看向了另外一邊的陳萍萍道:“陳院長,三年之内,還需您盡力隐瞞我蜀中消息,另外,南诏和西域也要你我二人合力将之控制在我等手中才是。”
陳萍萍平靜道:“自當如此,不過如今監察院的架子才搭起來不久,借着王爺之勢,才勉強将郫都納入掌握,想要将手伸向南诏和西域,怕是還需要些時間準備,不過我會提前派人過去打點。”
随後,四人又簡單商議了一番,便各自散去。
諸葛孔明則自去處理起了公務,事實上,雖然蜀中與北涼聯姻之事才傳開不久,但他已經感受到了他治下的一些變化。
麻煩少了許多,安分了許多。
這便是北涼威勢的一種體現。
也是聯姻一事所帶來的變化之一。
……
北涼王府,李承乾悠然的靠在躺椅上在湖邊釣魚。
身旁擺着一張棋盤。
棋盤的對面,自然便是徐渭熊。
當日一戰,北涼放棄了所有的幻想和抵抗,徐渭熊也知道大勢之下,她根本沒辦法抗拒。
當然,她的抗拒之心在經曆了那一戰之後,本也不怎麽強烈。
沒有人能夠在見過那一戰之後,還能夠平靜的面對李承乾的。
在他們眼中,李承乾幾乎已經近乎于人間神靈。
一尊掌控雷霆的天神。
嫁給這樣的強者,不算委屈了她。
隻是,當日李承乾所言的那句骨肉血親卻令她頗爲不平。
她知道,自己并非徐骁親生,而是在她亡國滅族之後,收入府中的養女。
也是因此,他不僅要娶了她,甚至連她遠在江南的大姐徐脂虎也沒有放過。
甚至因爲這句話,聽起來,她這位養女,倒像是成了一個添頭。
她性格一向驕傲,即便不得不低頭,也一定要從其他地方找補回來一些,于是便有了此刻的這一幕。
聯姻之事已成定局,除非北涼有人能夠擁有撼動李承乾的實力,不然此事幾乎不可能出現什麽反複。
而在她看來,别說北涼,就算是整個天下,或許也無人能與李承乾比肩的強者。
實力上,她這二品小宗師之境可以說是難以望其項背,所以,她隻能在她最爲擅長拿手的縱橫十九道尋回一些顔面。
李承乾也并未猶豫的答應了,不管怎麽說,徐渭熊已經是他的未婚妻了,這點小要求自然沒有拒絕的必要。
然而,這局棋才下了不到十幾手,徐渭熊便有一種步步維艱的感覺。
明明李承乾幾乎少有将目光落在棋盤上,她卻仿佛每一步棋子都被徹底看透。
說實話,自打她創立這縱橫十九道以來,她還從未感受到如此恐怖的壓力。
李承乾一邊釣魚,一邊推演着棋局的變化,顯得頗爲輕松寫意。
神魂的強大,讓他的記憶力極其強大,運算能力也幾乎堪比超級計算機。
聽潮亭藏書六萬餘卷,他隻用了不到半個月就看了個遍,甚至能夠一心多用,同時在短時間内看數十本書。
這對于腦力的需求堪稱恐怖。
而所謂的縱橫十九道,實際上就是現代圍棋。
上一世,他無聊時也偶爾會下,而如今在強大神魂的加持下,每一次落子,他都能推演出無數種可能。
如此一來,徐渭熊每一步幾乎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她如何能赢?
沒過多久,徐渭熊便不得不棄子認輸。
看着眼前熟悉的棋盤,她心頭竟有些恍惚。
她的自信和驕傲是建立在擊敗了這世間無數才子的基礎上建立的。
也因爲如此,她更加清楚,能夠将她逼迫至此的李承乾,又是何等的驚才絕豔。
正恍惚間,李承乾已經起了身,走近之後,攬腰,親吻,一氣呵成。
“挑釁未來夫君的懲罰。”
徐渭熊剛想要掙紮,李承乾輕輕挑起她的下巴,簡單的一句話,便讓她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氣。
她在内心安慰自己,不過是願賭服輸罷了,絕沒有其他的心思。
李承乾看着徐渭熊一本正經的傲嬌模樣,忍不住輕笑起來。
不等徐渭熊惱羞成怒,他便又一次品嘗起了這抹甘甜。
……
李承乾在北涼王府又待了兩日,便準備離開搜羅天下強者,繼續他統一江湖的道路。
不過離開的時候,比起剛來北涼王府之時,倒是熱鬧了一些。
除了他和曹長卿之外,姜姒和魚幼薇自然也會跟着一起,自然還有那隻名叫武媚娘的白貓。
另外,還有一位不久前被徐骁抓到牢裏的舒羞了。
南诏出身的舒羞,對于蜀中倒也有些用處。
李承乾打算将她調教到一品之後,便讓她去陳萍萍麾下,謀劃南诏之事。
王府門外,徐骁看着李承乾一行馬車漸行漸遠,有些松了口氣的感覺。
當然,也不乏沉重。
在聯姻一事宣告天下之後,他北涼便再無回頭路可言。
而李承乾那份恐怖的武力,也讓他幾乎生不出什麽背棄盟約的心思。
因爲别人是真有能力殺光他這偌大的北涼王府。
當然,他也知道,接下來,才是他頭疼的時候。
比如,太安城傳來的讓徐鳳年去與隋珠公主完婚的旨意。
又比如,本該交割運送的糧草遲遲不見動靜。
他自然知道,這其中是何含義。
隻是,想要讓他拿兒子換糧草,卻絕無可能!
尤其是李承乾的存在,雖然他不得不答應聯姻之事,令北涼踏入泥沼,但也意味着,他北涼有了一個實力極其雄厚的靠山。
他很清楚,以李承乾這份霸道的性子,未來稱帝幾乎是必然之事。
而他北涼固然是受迫的,亦是未來的從龍之臣。
如今固然麻煩連連,但他似乎倒也不必爲未來的北涼擔憂什麽。
畢竟君強臣弱,臣子自然也不必擔心君主會因爲擔心掌控不住臣子,而生出狡兔死,走狗烹的心思。
當然,他很清楚,一旦李承乾登基稱帝,如今他在這北涼地界隻手遮天的情況也将不複存在。
但一飲一啄之間,也未必就是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