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絕的言語說出口,範若若的心卻是在隐隐痛。
在眼淚微紅之際,她選擇了轉身離開。
隻是她剛一轉身,李承乾便擡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輕輕一用力,便将她整個人帶了回來,擁入懷中。
“讓我最後抱你一次。”
溫柔的話音入耳,範若若掙紮的力道頓時便弱了下去。
反而慢慢的環住了他的腰。
就放縱這一次!
她這樣對自己說道。
……
看着藤子京護送範若若離開,李承乾心頭竟也有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萦繞。
其實他可以直接告訴範若若,自己就是太子。
這種規則層面的力量雖然強大的不可思議,能夠扭曲人的認知。
但作爲規則加身的主人,他是有能力破除這個規則影響的。
那就是親口說出自己的另外一個身份。
話一出口,規則之力影響消失,範若若自然能立刻意識到,李高明就是慶國太子李承乾。
如此,範若若心頭的擔憂和難過,自然也将不複存在。
但這算是他如今最大的一個秘密。
也許範若若确實對他一見鍾情。
但他其實對範若若的感情,大多來自于前世的加成,其他的多是對美女的欣賞和喜歡,算不上太過濃烈,自然也算不上絕對信任的地步。
也許範若若正是因爲感受到了這一點,在面臨兩難抉擇的時候,才會如此決絕的和他一刀兩斷。
不過,等範若若真的嫁給了他,這些秘密倒也算不上什麽太過重要的事情。
……
靖王府,在一衆人都盡數離開之後,李弘成坐在一處涼亭下,一連飲下好幾杯茶,才松了口氣。
隻是看到不遠處的湖面時,腦海中仍舊不由自主的回憶起了那一劍斬半湖的畫面。
他甚至至今都有種不切實際的虛幻之感。
哪怕那記憶如此的清晰,他都忍不住懷疑,那真的是真實發生的事情嗎?
真的是人能夠做到的事情嗎?
“怎麽,在想剛才的事情?”一位四五十歲年紀的老農,拎着鋤頭和泥筐走了過來。
他也不見外,工具随手一放,就坐在了李弘成的對面,拿起茶壺對着嘴就飲了起來。
李弘成回過神來,見狀當即拱手行了一禮,道:“父王!”
顯然,這位老農便是當今慶帝僅存的一位親兄弟,靖王李治。
這名字倒是有當皇帝的命,可惜當年葉輕眉選了當時還是誠王的慶帝。
到頭來,也隻能在自家院子裏擺弄些花花草草。
其中的酸甜苦辣,大抵也隻有他自己知道。
一壺茶見底,靖王暢快的出了口氣,看着那平靜無波的湖面,歎息道:“真是好久沒有見過這樣天資橫溢的年輕人了,如此年紀的大宗師,比四顧劍那個家夥還要早上幾年,真有些不可思議。”
李弘成追問道:“父王,大宗師真的都如此可怕嗎?”
靖王一臉凝重的說道:“你一定要記住,這個世界上,大宗師已經不是用常理可以推斷的怪物,而且,我曾見過葉流雲和四顧劍出手,他們隻怕也未必就有這個年輕人強。”
李弘成想起二皇子似乎有想招募這李高明的想法,便問道:“父王覺得,他有沒有可能爲我們所用?”
靖王拍拍屁股起了身,道:“永遠不要妄想掌控一位大宗師,不過,大宗師也是人,是人就有弱點,四顧劍困守劍廬,苦荷遠遁深山,葉流雲,算了不說他。
反正你要記住,沒有羁絆的大宗師可能所向無敵,可一旦有了弱點,有了牽絆,再鋒利的劍,也未必還能殺的了人。”
說完,他便拎起鋤頭和泥筐,晃晃悠悠的走了。
李弘成坐在原地,苦思冥想着自己父親所說的話,口中喃喃道:“牽絆?怎麽才算牽絆?給他送些美女?”
……
随着時間過去,一位大宗師橫空出世的消息也迅速的擴散開來。
畢竟來參加詩會的都是些才子,别的不說,口頭上和筆杆子上的能耐那是遠超一般人。
一劍斬半湖的故事被他們一個個描述的繪聲繪色。
甚至還有不少人投了稿子給各大報館。
一陣瘋傳過後,一劍斬半湖經過了數個版本,最後直接誇張到了一劍分海的地步。
雖然京都屬于内陸,距離大海極遠,但口口相傳之下,倒還真有不少人深信不疑。
劍神的稱号不知從何而出,迅速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
與之相對應的,用劍的大宗師四顧劍自然免不了拿來作比較。
李高明在京都之前就小有名氣。
突出的就是一個财大氣粗。
一個是慶國人,一個是東夷人。
這比較起來,自然是李高明大獲全勝。
在不少人的口中,好像李高明隻要随便一劍,四顧劍就要跪地求饒了一般。
皇宮之中。
候公公一溜煙的小跑進了大殿,高聲喚道:“陛下,陛下,出大事了。”
慶帝從内殿走了出來。
“慢點說。”
候公公應了一聲,語氣帶着幾分不可思議的說道:“陛下,今日靖王府詩會,那李高明當場打了禮部尚書之子郭保坤,和一位才子賀宗緯,随後拔劍,一劍将靖王府内的那片湖斬成了兩半,如今這一劍斬半湖的場面都已經在街頭巷尾傳瘋了!”
慶帝腳步頓了頓。
“一劍斬半湖?”
他眉頭不經意的皺了皺,心道,居然當真是大宗師。
他想了許久沒有說話,大殿内氣氛便顯得有些凝重。
候公公躬着身子,大氣都不敢喘。
半晌,他開口問道:“太子今天去了嗎?”
候公公道:“去了。”
說到這,他又道:“對了,聽說那李高明一劍斬半湖之後,帶着那範家小姐離開了靖王府。”
慶帝想了想,出聲問道:“太子現在在哪?”
候公公回道:“太子離開靖王府的時候,聽說陛下賜婚,定了太子妃,這會已經回東宮了。”
慶帝神情玩味道:“明日伱去問問太子,大婚之前,身邊之事可要宮裏出人幫着主持一二。”
候公公連忙應了一聲。
慶帝臉上的笑意卻是漸漸散去。
父母雙亡,孤苦無依。
他可以用葉家拿捏葉流雲,但和李高明,他又該從何下手?
一個這樣不受控制的大宗師,不該活在這個世界。
一縷幽芒從他眼中悄然劃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