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睿聞言,心頭不由一緊,竟下意識的生出了幾分難耐的欣喜。
直至匆忙起身之後,才覺有些不妥。
再想及李承乾數月來與她寸步不讓的場面,這才冷哼了一聲,清聲回道:“知道了,帶他過來就是。”
說罷,她隔着屏風對着那中年男子說道:“管掌櫃,先這樣罷,該交代的事情也交代的差不多了,日後在太子手下好生做事也就是了。”
這中年男子自然便是管仲。
而他此世的身份便是長公主麾下,負責内庫之外某些見不得光生意的掌櫃。
說的直白些,就是負責長公主與北齊走私之事的負責人之一。
可以說,也算是李雲睿的心腹之人了。
管仲心頭也是頗有幾分感慨,一朝之後,方知我是誰。
前世他輔佐齊桓公成就一代霸業,這一世他也自當輔佐李承乾一統天下。
雖然他還未曾見過李承乾,但骨子裏卻清晰的知道李承乾的存在,本能的就對李承乾有着發自靈魂深處的忠誠。
這在他眼中是一種理所當然,不需要任何質疑,也不會生出任何質疑的事情。
他對着李雲睿略微一拜,道:“屬下自不會辜負長公主的一番苦心。”
屏風後,李雲睿面無表情,隻是淡淡的道:“下去吧。”
管仲拱了拱手,随即轉身推門而去。
離開未多遠,他便看見一十七八歲的少年被一名宮女引着走了過來。
隻見此人着一身明黃色長衫,身形颀長,面容沉靜清隽,走動間,一股震人心魄的銳氣和堂皇之勢撲面而來,讓他不禁心中贊歎,好一個少年俊傑。
李承乾也自是第一時間看到了迎面走來的管仲。
與當日卡片上刻畫的人物形象幾乎一般無二,好似畫中人來到了現實。
他心頭暗道,果然,高力士是皇後的近侍,管仲則是長公主的人。
有點意思。
而二人彼此對視的瞬間,就相互認出了對方。
他們心照不宣的别過頭去,在管仲躬身參拜太子的同時,李承乾則是簡單點了點頭,便越過他,彼此相交而過。
李承乾知道,既然管仲出現在這裏,那麽他接下來見到李雲睿之後,自然便會有一個合理的理由讓管仲去他的麾下做事。
倒也不必急于一時。
熟悉的閣樓前,他自然的推門而入,大門關閉的同時,外間一應侍者便都自行退開。
内間,李雲睿一副雍容端莊的模樣從屏風後緩步而出,正面迎來。
“太子殿下還真是稀客呢,居然舍得上門了。”
她看着李承乾,明眸間有幾分歡喜,也有幾分幽怨。
李承乾略微止步,便微笑着上前攙住了李雲睿的雙手。
“姑姑這是哪裏話,姑姑若是希望我來,隻是一句話的事情罷了。”
他不知道李雲睿此刻的表現有幾分真情幾分假意。
但有些事情倒也不必計較的那麽清楚,更何況,李雲睿已經用實際行動向他服軟了,他自也不會受不得這幾句挖苦。
感受到雙手間的溫軟,看着李雲睿近在咫尺的嬌顔,他眸中不由閃過一抹驚豔。
李雲睿本就極美,如今更是穿上了一身束腰緊身紅裙,将她動人的曲線描繪的格外動人。
要知道,她往日可幾乎都是一身白,此刻罕見的穿上了紅裙,爲的是哪般,已無需贅言。
尤其是這裙身皆是薄紗輕覆,輕熟、妩媚的風韻幾乎要滿溢出來。
怨不得之前一直躲在屏風後面,倒也可以理解。
李雲睿心中雖不乏幾分算計,但看到李承乾眼中的驚豔之色,也不免心中有幾分喜悅。
所謂女爲悅己者容大抵便是如此。
然而,下一刻她卻掙開了李承乾的雙手,臉色沉靜道:“太子殿下請自重,本宮此番邀請太子,是有正事相談。”
這般模樣的她,妩媚氣息淡了不少,典雅、端娴的氣質倒是濃郁了三分。
見此,李承乾心跳不由急促了一些,他欺身而進,在李雲睿羞怒交加的眼神中,一把攬住那纖細的腰肢,湊到對方的雪白的耳畔,溫聲道:“是要好好談談的。”
話落,在李雲睿一聲動人的嬌呼聲中,他一把将其橫抱而起,向着内間大步而去。
……
一番細談過後,二人神情間都有着幾分說不出的舒暢和恣意。
四個月未見,對于哪一方都是個小小的煎熬。
李雲睿懶懶的躺在榻間,半個指頭都不想動,許久後,才略微提起精神道:“本宮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李承乾輕嗯了一聲,明顯有些忙不過來,直到李雲睿生出了一絲薄怒之後,才出聲道:“與郵政方面的事情有關?”
李雲睿壓下了心頭又無奈又歡喜的情緒,道:“我有一批貨物需要從江南道運往北齊,最近監察院查的嚴,若是走郵路,會順暢的多。”
李承乾離開了那片柔軟,爬起身來,一邊穿着衣服一邊平靜的說道:“我要三成。”
他沒有問是什麽貨物,也沒有說些其他有的沒的,所謂公是公,私是私,這些事情他劃分的一向很清。
談情歸談情,談錢自然是另外一碼事。
李雲睿眉宇間生出一股薄怒,然而她心中對于李承乾的這般行爲卻也頗爲欣賞。
隻是還是忍不住想生氣。
尤其是心中的無奈越來越多,她發現自己想要掌控太子的計劃幾乎已經徹底宣告破産。
權衡了一番之後,她咬咬牙道:“兩成。”
李承乾已經将衣服穿好,整理了一番衣襟,淡淡道:“三成,一分都不能少。”
說罷,他便作勢欲走。
他根本不在乎這三成,甚至如果他登基之後,第一件事就要将李雲睿這手下和北齊的走私生意一網打盡。
但他一定要在二人間占據主導,而且寸步不讓。
李雲睿憤怒的起身,也不顧暴露的春色,臉色冷硬如冰,但最終卻還是無奈道:“三成便三成。”
李承乾笑了笑,轉過身俯下頭親了親李雲睿的額頭,柔聲道:“我就知道姑姑是疼我的。”
說罷,他便起身直接離開,他在這待的時間已經夠久了。
李雲睿看着李承乾離開,心頭的怒意反而莫名的淡了許多,眼神間盡是複雜之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