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妃?
小沈氏與她來往不多,還真不清楚她躲在自己寝宮做些什麽,不過李貴妃都這麽問了,顯然不是隻想聊一下劉妃躲在宮裏閉門不出的事。
“大概是在爲六爺八爺祈福吧。”小沈氏把話頭抛出來。
李貴妃潤好了嗓子,立馬就接話了:“西北的匈奴先前那麽大膽子鬧事,六爺和八爺可是出力不少呢,以前他們倆在西北的時候,劉妃多風光啊,當時我就提醒過她不要太嚣張,可惜她不聽。”
李貴妃幸災樂禍,還拿了一塊桌上的點心,嘴角的笑容壓都壓不住:“雖然朝中無人明說,可是匈奴在西北挑事的罪過,該是有不少人都記他們一筆吧。”
“這個我可不知道。”小沈氏隻是笑了笑,後宮不得妄議朝政,有些話提一句就夠了,說的太多可是罪過。
李貴妃知道她謹慎,卻并沒有住口的打算,反倒說道:“他們倆的事還牽連到了你家沅兒,我聽渚兒說,沅兒這罪名擔的冤枉,那六爺擺明了要好處,不給就得耽誤正事,沅兒年少,手段不夠老練膽子也不大,還一味的想着給兄弟間留下體面,所以才給他東西的,誰知道他會做什麽勾當,當真是無辜受累了。”
小沈氏依舊隻是笑了笑:“事情都過去幾個月了,當時我就想追究,好在太子爺和幾位大人都替阿沅說了話,即便他們都知道阿沅的難處,那阿沅也不算是平白受累,這件事就當給她一個教訓,也叫她懂得兄弟之間該如何周旋。”
“還是你想得開。”李貴妃吃了半塊點心,很認真的品味了一番就說:“還是你的手藝好,做的點心香甜可口,不似禦膳房按例做的,甜膩膩的吃多了牙疼。”
小沈氏瞧了一眼桌上的燕窩酥:“這是今日新做的,姐姐若喜歡等下帶些回去。”
“這倒不必了,我最近嘴裏回甜,每日晨起嘴巴裏都甜膩膩的,太醫讓我少吃甜食點心。”李貴妃将剩下的半塊點心放下:“到底是年紀大了。”
小沈氏靜靜看着她,也不接話,李貴妃東拉西扯的找話頭,很明顯是在拖延時間等人,果然,春陽剛一進殿,正歎息的李貴妃立馬打起精神問:“春陽去了東宮?”
她對宋淳最近身體不适的事很關心,小沈氏便從容問道:“你可問清楚了?太子爺可請太醫診脈了?太醫怎麽說的。”
“奴婢問過了,說是請太醫看過,診脈後确認是脾胃不好,問了緣由,說是做飯的廚子不知變通,每日大油大葷的送些過去,太子爺事忙,吃的時候飯菜都涼了,爲了不耽誤事隻能勉強吃些,夏日還好些,如今天氣漸漸涼了下來,脾胃也就扛不住了。”春陽面不改色的現編了一段話,還說的有理有據。
小沈氏若有所思,李貴妃便當即責備起來:“這些糊塗玩意兒,竟是這樣伺候主子的,說到底,還是身邊沒有可心的人照顧,但凡有一個貼心貼意的,也不至于讓太子爺吃冷菜冷飯,要麽說這男人身邊還是得有個可心的人才是。”
“姐姐快别說了,皇後娘娘今日才埋怨過呢,說是太子妃如今在病中不能理事,其他幾位寶林又不是可心的人,剛說了一句要給太子爺再選兩個貼心貼意的伺候就被太子爺駁斥了。”小沈氏微微傾身靠近她,還把聲音也壓低了下去:“太子爺說,便是選了也不過是做些侍女都能做的事,而且還隻會招惹麻煩。”
她神神秘秘的說這麽一句,李貴妃頓時多想了:“你的意思是,太子爺會寵幸東宮的侍女?”
小沈氏笑而不語,李貴妃怎麽想她并不關心,隻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訴她。
李貴妃很是唏噓,語氣酸溜溜:“若真如此,隻怕皇後娘娘要高興壞了。”
念叨了兩句,她便覺得沒什麽意思,隻說累了便走了。
春陽松了口氣:“幸好貴妃娘娘沒有起疑,否則奴婢真不知要怎麽圓謊了。”
“太醫怎麽說的?”小沈氏這才認真問。
“太醫說不出個所以然,身邊伺候的人一早就懷疑過是不是廚子做的飯菜出了問題,可是求證過太子爺後,說是與平日裏的味道差不多,隻是太子爺自己沒胃口。”
小沈氏想了想:“太子爺不是挑食的人,雖說每日勞累,但胃口不會這麽差,隻怕是身上有不舒服的地方卻又不好明說。”
春陽贊同她的說法,隻有身體不舒服的時候人才會沒有胃口,顯然宋淳并沒有對太醫說實話。
“娘娘怎麽把皇後娘娘的話告訴貴妃了?”春陽不太理解。
小沈氏解釋道:“前些日子她娘家侄女進宮請過安,還特意去皇後娘娘面前露了臉,今日又巴巴的過來打聽太子爺的消息,聽你說了緣由後就提起太子爺身邊沒有貼心的人照顧,所以我猜她是想做媒牽線,所以才把話說出來的,不然她好端端的在太子爺的身上費心做什麽?”
春陽恍然大悟:“怪不得呢,不過,即便貴妃有心,隻怕皇後娘娘也不會答應她的娘家侄女進東宮,那不是在太子爺身邊安插眼線内應嘛。”
“這可難說,太子爺就威哥一個獨子,身邊伺候的人那麽多卻都是擺設,皇後娘娘着急上火,這個時候,隻要是太子爺願意親近的,别說是李貴妃的娘家侄女了,便是再怎麽不堪的人,隻怕她也會咬牙答應呢,而且,三爺四爺七爺他們不得重用,李貴妃總得爲往後鋪路,若是她娘家侄女能得太子爺寵愛,多少也能福及三位爺。”
春陽點點頭:“隻是娘娘這麽一說,李貴妃就隻能打消念頭了。”
“打消念頭?”小沈氏笑了:“隻怕膽子更大,她若真的相信太子爺會寵幸東宮侍女,你猜她會不會往這方面花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