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心痛如絞,臉上嘲諷的笑意卻更大:“即便沒有我,你也娶不到她,求之不得就要放棄,而不是心心念念自認情深,你這麽偏袒她,幫她,恨不得把她的兒子當自己親生的養,你看她敢回應你的好嗎?禁忌之情就是枷鎖,你越深情她越惶恐,我上趕着嫁給你是不知羞恥,那你對自己的長輩庶母心生情愫,又有多高尚?”
這話字字句句都是往宋淳的心窩子上捅刀,宋淳把她甩開,林氏踉跄了一下扶住桌子還是摔在了地上,膝蓋撞上了凳子,她疼的臉色微變卻依舊在笑。
“太子爺覺得這話難聽是不是?放着自己的妻兒不疼不愛,把心思都放在其他人身上,這些年做的事,可比我這幾句話傷人。”訴說起自己多年委屈,林氏依舊難以平息心中的怨念。
宋淳厭惡的瞧着她:“這不都是你咎由自取嗎?你永遠隻會怪别人,永遠不會反思自己,你總覺得我欠你,可你扪心自問,我除了不寵你不愛你哪裏對不起你?你的兒子是我的獨子,你的娘家靠我立足,你有錢有權有地位,整個東宮後宅都是你說了算,沒有人能威脅到你的地位,你還想要什麽?我看你就是閑的,我若學了父皇妻妾成群兒女成堆,對你的母家不管不顧,那時你才知道什麽叫做身在福中不知福。”
“那你學啊,順便學學皇上與皇後琴瑟和鳴相敬如賓啊!”林氏哭喊起來。
宋淳最煩女人哭,當即曆喝:“那你怎麽不學學母後?即便再怎麽容不下妾室,也不會把内宅的事挑到先帝跟前去,你呢?引誘穆良娣學沈妃的舞穿她的衣裳,還故意讓皇上瞧見,你想幹什麽?想告訴皇上我與沈妃有染嗎?身爲正妻,爲了一時痛快給自己夫君潑髒水,這種事你也幹的出來?”
“你們若是清白,還怕這一盆髒水嗎?”林氏依舊不知錯:“既然敢作就要敢當。”
敢作敢當?
宋淳越發覺得這個女人無理取鬧了:“憑空污人清白這種事本就百口莫辯,而且你還把穆良娣扯進來,你是想讓我在國公府和沈妃之間二選一是吧?說到底,你就是擔心穆良娣生了孩子,仗着家世壓制威哥,算計穆良娣才是目的,牽連沈妃隻是順帶對吧?”
心思被戳破,林氏一點也不怕,即便臉上還挂着淚珠,神情卻再度挑釁起來:“我不爲威哥着想,難道指着你爲他着想嗎?他十七了,你還把他困在身邊讀書,說是要再等兩年,等什麽?等你把宋沅安頓好,等宋沅順利拿到爵位?到底他是你親兒子,還是宋沅是你親兒子?”
她越說越離譜,氣的宋淳心口一梗,劇痛讓他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利刃切過一般,他鐵青着臉沉默良久,生等着心口的劇痛緩解了才開口:“他這個年紀不留在身邊讀書你讓他去幹什麽?你覺得他能幹什麽?你處處都要拿威哥和沅兒比,那沅兒吃苦受罪的時候你怎麽不比了?我讓他習武你心疼,我讓他讀書你心疼,怎麽?你以爲你生了文曲星,不學不練就能文韬武略?就因爲是我的兒子所以其他人就得理所當然的臣服他忠于他?”
林氏被怼的無話可說,但她并不認爲自己有錯,宋淳就是偏心,就是沒有爲宋威打算。
“得虧你進府晚,不知道沈妃的舊衣是父皇親賜,不知道那支舞是她自創跳給父皇看的,否則今日沈妃含冤,穆良娣成了替罪羊,一石二鳥,隻怕你現在躲在暗處嘴都要笑歪了吧?”
林氏冷笑:“你覺得沈翎光很無辜嗎?她平日裏連禦花園都不會去逛,今日偏巧就跑東宮來了,怎麽就那麽巧呢?”
“她不無辜你無辜嗎?今日若非巧合她也在側辯解及時讓父皇疑心頓消,她就得賠上性命,你害人不知錯,還在強詞奪理。”宋淳壓根不信她。
林氏氣的嘴唇顫抖,沈翎光心思玲珑滿腔算計,可在宋淳眼裏,她就是個毫無心機的柔弱女子,這是最讓林氏生氣的。
“威哥也大了,若不看在他的臉面上,我今日必定給你休書。”宋淳垂眼看着坐在地上的林氏,強壓着心頭怒火:“自今日起,太子妃抱病安養,内宅事務也不必打擾她了。”
他把林氏禁足了,身邊的親信也殺了個幹淨,雖然安排了新宮人過來伺候,卻提前警告他們不許和林氏多說半個字,完完全全把她孤立在了屋裏。
事情是夜裏發生的,以至于次日一早宋威才聽到消息,他着急忙慌的直奔林氏的寝殿,瞧見落了鎖的殿門,沖上去就要守在門口的内侍把鎖打開。
“哥,哥。”緊跟着追來的宋策趕緊把他拽開:“這次的事不簡單,大伯動了怒,這會兒都還沒消氣呢,你再怎麽擔心嬸嬸,這會兒也不能和大伯對着幹啊,”
宋威急的臉色通紅:“到底出了什麽事?怎麽就打聽不到呢?”
“打聽不到就是被刻意封鎖了消息,事情必然不是簡單小事,大伯沒有派人告知你,說明此事不宜讓你知道緣由,你去追問必定不方便。”宋策耐心的替他分析着:“你現在應該去大伯面前請安,聽聽大伯的意思。”
宋威冷靜下來,擔憂的看了一眼緊鎖的殿門,最終選擇聽宋策的。
他們倆去了書房,門外的内侍趕緊攔住他們:“兩位公子稍等,太子爺正與穆國公商議政事呢。”
一聽穆國公在裏頭,宋威再着急也隻能先等着了。
殿裏,穆國公面色凝重十分不悅,語氣也十分不好:“老臣的孫女兒也是遭人算計,太子爺何至于讓她脫衣受辱?”
“是遭人算計還是心生邪念被人利用,孤分得清。”宋淳并不吃穆國公興師問罪這一套:“她如今的身份是東宮良娣,做了不合時宜的事,孤有權處置,到是國公,不明緣由就來喊冤抱屈,是在教孤做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