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戰是宋沅的短闆,但應付普通匈奴士兵并非難事,即便身上背着霍英這個累贅,仍舊讓一群匈奴士兵對她束手無策。
手起刀落便是一顆人頭落地,血水噴濺,入秋枯黃的野草被迫改了顔色,她利落的身手讓匈奴膽寒,誰也不曾預料,一個文質彬彬的矜貴少年身手會這般狠辣,那一招一式,分明是戰場沖殺的戰士才會帶着的鋒芒。
匈奴士兵越發上心,立刻将他們團團圍住,他們齊齊進攻,宋沅即便有十分的把握也不敢帶着霍英冒險,一面厮殺,一面尋機帶着霍英離開,匈奴卻如牛皮糖一樣死死黏着,不給她半分脫身的機會。
幾柄刀劍同時砍來,宋沅一個躲閃被逼落馬,爲了不牽連霍英,她隻能将霍英留在馬背上,霍英已經昏迷,匈奴并未将注意力過多的放在他身上,所有人都緊盯着宋沅,她的氣度穿着以及随身跟随的侍衛都在告訴匈奴她的身份非同一般。
幾乎所有匈奴都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活捉了她比活捉到霍英更有價值,隻是宋沅的能力讓他們完全不敢放松警惕,雙方過招不過幾個來回,便又被她殺了幾人,她并沒有因爲深陷重圍而驚慌,從容應對的招數沒有任何可以攻破的破綻。
“這個人一定要活捉。”不遠處觀戰的年輕人瞧着身陷囹圄的宋沅,鷹隼般鋒銳的目光迸發出難以壓制的野性,他興奮的拽緊手裏的缰繩,躍躍欲試的沖動讓胯下的馬躁動不已。
身邊跟随的匈奴漢子沒有多問,隻是屈指放在嘴邊一吹,哨聲立刻将馱着霍英的馬引了過來,隻是不等馬靠近,匈奴漢子就預警到了危險,他猛地側頭一躲,一隻耳朵仍舊被射來的利箭剮去半隻。
“啊!”他痛苦的慘叫了一聲,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将身邊的年輕人也吓了一跳,兩人齊齊看去,隻見他們的匈奴士兵已經死的隻剩兩三個了,滿地屍體間,裹滿鮮血的刀插在地上,宋沅手裏持弓,新的羽箭已經搭弦,對準的正是年輕人。
匈奴漢子立刻撲過來:“小心。”
他撲倒年輕人的瞬間,羽箭射來,隻差分寸就能貫穿年輕人的脖頸。
好厲害的箭法!
年輕人心中大駭,他跌坐在地上,看着宋沅越發興奮,好戰的血液沸騰難止,與之一戰的念頭也從所未有的強烈起來。
利用弓箭殺了其他匈奴士兵後,宋沅抓起箭筒挂在腰間随即突然朝他們跑來,匈奴漢子見狀飛快上馬。
“我來拖住他,先帶肥羊走。”
說完,匈奴漢子就沖了出去,年輕人也立刻爬上馬背,他一把将昏迷的霍英從馬背上擄過來,看了一眼宋沅的方向就跑。
匈奴漢子駕馬沖過去,對着宋沅便揮起手裏的刀,宋沅雙腿一彎身體往後一仰滑跪向前,同時搭弓拉箭,刀尖幾乎是貼着她的鼻梁一路滑過,兩人錯峰間,羽箭一下就貫穿了匈奴漢子的脖頸。
來不及看一眼匈奴漢子的死樣,宋沅撿起一柄刀便飛身上馬追了上去,年輕人聽見身後的動靜,回頭瞧見宋沅這麽快就追了上來,一瞬間的錯愕後他立刻滿眼興奮,若非馬背上還馱着霍英,他勢必要回頭與宋沅殺個痛快。
他有意放慢速度,故意引宋沅上前,再往前一些便是邊境,那裏有他們的匈奴大軍,隻要到了那裏,便是再有大魏的援軍趕來,爲了不引起雙方正面對抗,都不敢輕易動手的。
隻是距離不過稍稍拉近,一支羽箭就射中了年輕人的後腰,年輕人一個吃痛差點跌落馬背,回頭看宋沅的目光也惡毒了幾分。
他将此舉默認爲挑釁。
拔出匕首,他毫不猶豫的刺進霍英的身體,而且還故意讓宋沅可以瞧見,神色也猙獰起來,滿是挑釁的看着宋沅。
弱小的中原人,竟然敢還手,那就讓你的同伴替你還債。
宋沅果然怔愣住了,這樣睚眦必報的小心眼實在難見,但詫異過後她并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再次擡手一箭,年輕人已經領教過她的箭法了,倉皇一躲,正慶幸自己沒有受傷,一個繩套就突然套住他的脖子。
繩套收縮的瞬間,他本能的擡手扯住,這才給自己留下了一絲喘息的空間,回頭一看,宋沅離得更近了,她背着弓箭,手裏緊緊拽着匈奴士兵身上撿來的套馬繩,這副樣子,分明就是要活捉他。
年輕人不敢大意,立刻割斷繩子,狠狠抽了幾鞭,催促胯下的馬飛奔起來,前頭就是邊境,隻要再走一段距離把霍英交給自己的族人,他就能好好收拾後面這小子了。
年輕人已經在腦中将自己如何暴打宋沅演練數次,隻是突然,胯下的馬就一頭栽了下去,馬後蹄被繩子纏住了,繩子的另一頭被宋沅拴在了自己的馬鞍上,年輕人被摔出去的同時,宋沅自己跳下了馬。
她在地上打了個滾立刻起身,取下背上的弓箭利索的搭箭對準年輕人就射,年輕人狼狽的在地上滾了幾圈,腿上還是中了一箭。
接連兩次中箭讓年輕人惱羞成怒,抓起地上的刀就朝着宋沅殺過去,宋沅提着大弓就朝他砸過來,弓弦卡住刀刃,宋沅直接一腳踹在年輕人心窩,年輕人發了狠,死死抓着刀柄隔斷弓弦,自己後退了一步再次劈向宋沅,宋沅揮着大弓又朝他砸過來,弓身被擋住,割斷的弓弦被結結實實的抽在了年輕人臉上。
年輕人疼的牙一龇,本能的捂着眼睛退了兩步,等他緩過神,宋沅已經把大弓丢在了地上,手裏也多了一把刀,她沖刺了幾步劈砍過來,年輕人立刻擡手抵擋。
兩人你來我往打的不可開交,論實力他們不相上下,一番纏鬥打的刀刃卷邊,身上也都帶了傷,疼痛刺激之下,身體裏使不完的力氣猛然湧出,索性棄了卷刃的刀赤手空拳打在了一起。
拳腳功夫是宋沅不占優勢的東西,她的力氣不夠,很難扛住成年男子蓄力一擊,可眼前的年輕人分明也是個拳腳功夫差勁的主,氣急敗壞的他出招完全沒有章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