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安心養病吧,其實殿下不是不惦記着你們,你瞧,這些東西便是殿下吩咐,讓從庫房裏取出來賞給你們的。”林氏讓人把手镯與香囊拿過來,親自拿了手镯替穆良娣戴上:“這手镯是我準備的,瞧見女眷們和睦,殿下也是高興的,你還年輕,承寵不必急于一時,殿下正值壯年,便是再等幾年也是能耽擱的起的。”
穆良娣瞧着手腕上的镯子,十分喜歡,心裏也寬慰的不少:“多謝娘娘。”
瞧出她欲言又止,林氏的目的也就達到了,又囑咐了兩句便走了。
嬷嬷很是擔心:“娘娘,這事若是真的傳開了,對殿下也不利啊。”
“以殿下的手腕,你覺得她有機會把事情鬧開嗎?”林氏目光冷然:“年輕人心性急躁,算好了受孕的日子,哪裏願意錯過?她要是不夠聰明的話”
林氏扯開嘴角,嬷嬷卻有顧慮:“國公府對殿下的助力不小,隻怕殿下不會爲了這樣的事就得罪國公府。”
“萬一他願意呢?”林氏已經不對宋淳抱有任何期望了,而且她也很想知道,宋淳會不會爲了保全宋沅母子而得罪國公府。
她的想法太過瘋狂,嬷嬷害怕的不行,卻也不知如何勸慰,隻能在心裏默默祈禱穆良娣千萬别犯蠢。
前朝爲了籌措銀兩的事鬧得很不好看,宋淳停掉的那幾項贈官行賞讓洪明帝丢了很大的臉面,他索性又挪去了行宮不再處置政務,這正合宋淳的意思,沈皇後也沒有阻攔,反倒親自安排了好些年輕妃嫔跟過去伺候。
景陽宮裏,沈皇後閑坐在小榻上瞧着小沈氏替自己描花樣子,往窗外瞧了一眼,見宮人們搬來了幾盆盛開的菊花,當下就笑道:“又該到秋收的時候了,我記得去年這會兒,沅兒來信問安,還說起西北秋收事多操勞,如今隻怕又該忙了。”
“那孩子吃苦少,竟然嚷嚷到娘娘跟前,讓娘娘見笑了。”小沈氏将描好的花樣兒推到沈皇後跟前:“娘娘瞧瞧可還喜歡?”
沈皇後拿起來仔細瞧了瞧,滿臉滿意:“你的眼光一向是好的,那些奴才送來的花樣兒不是鳳凰牡丹就是百鳥朝鳳,俗氣的很,雖說我如今是皇後,卻也不能每件衣裳上都繡上這些玩意兒。”
“娘娘喜歡素淨的,底下伺候的人雖然知道,卻拿捏不好尺度不敢擅作主張,隻能依照規矩替娘娘制衣了。”小沈氏又描了幾個花樣兒一并推過去:“娘娘今日的冠子妾身還從未見過呢,想必是新得的。”
沈皇後擡手摸了摸,笑意漸深:“這是數年前的東西了,以前覺得太過華麗了,戴出來不合适,那日收拾東西瞧見,想着放着也浪費了,所以就戴了,如何?我這個年歲會不會花哨了?”
“娘娘氣度雍容滿臉福相,這副冠子很襯娘娘,隻是這衣裳似乎不太匹配。”小沈氏十分認真的瞧着。
沈皇後立馬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卻十分不滿意:“我覺得這些顔色都不好,要麽暗沉,要麽豔麗。”
“荷青色就不錯,娘娘膚白,荷青色更能襯的娘娘膚白如雪。”
沈皇後被逗笑了:“年過半百的人了,哪裏還能稱膚白如雪?你就會哄我開心。”
“娘娘心性年輕,哪裏瞧得出來歲月痕迹?”
沈皇後摸了摸自己的臉:“心性年輕,你是真的會說話,我無非是不再多操心罷了,以前在王府,事事都記挂着皇上,如今皇上嫌宮裏規矩多挪去了行宮,這宮裏的事少了,操心的事也少了,我這精神頭反倒好了。”
“太醫常說,飲食清淡隻爲養身,心情輕松愉悅方才是養生,娘娘辛苦操勞了這麽些年,也是時候保養自身了。”小沈氏繼續描着花樣兒。
沈皇後笑了:“這是自然,我如今也看開了,便是幾十年的夫妻,也沒法同甘共苦,對自己好些才是最重要的。”
她心情正好,就有侍女進來通禀說是宋淳來了,小沈氏一聽,便忙起身:“那妾身先告退。”
她從殿内出來,見了宋淳也不忘屈膝颔首,宋淳也忙抱拳:“沈娘娘可收到沅兒的家書了?”
他開口問話,小沈氏便停住腳步:“這個月還未收到,想必是公務繁忙,所以來不及寫信。”
“的确如此,西北今年不太平,沅兒要操心的事不少,不過他很好,不必太過擔心。”宋淳每次見她,話都要多一些,聊宋沅是他唯一能與小沈氏多說幾句的機會。
小沈氏垂眼颔首:“多謝殿下告知,沅兒年少,許多事情都要勞煩殿下操心了。”
“應該的,過幾日會有人往西北送消息,沈娘娘可有東西需要送給沅兒?”後妃要往别處送東西規矩繁瑣,所以他一向樂意幫小沈氏這個忙。
小沈氏微微搖頭:“沒有。”
“那好吧。”宋淳略有幾分失望,沈皇後還在裏頭等着呢,他不能站在這裏與小沈氏說個沒完,隻好先進了殿。
春陽扶着小沈氏,從景陽宮出來就說:“咱們殿下忙,娘娘也不要太過擔心了。”
“阿沅如今辦事穩重,我是不擔心她壞事的,隻是西北如今不太平,上次聽她說會有匈奴散騎過境,她主管民政,必然是到處跑,我隻怕她在半道上遇上匈奴。”小沈氏提起此事便憂心忡忡。
春陽忙道:“咱們殿下能文能武,幾個匈奴也奈何不了她,況且還有衛侍衛這些高手随身跟着呢。”
“嗯。”小沈氏應了一聲,也就不再提此事。
沒過兩日,禦史大夫上折彈劾司徒外甥貪贓枉法,有牽連司徒的嫌棄,廷尉府接手徹查,未免嫌棄,司徒暫時閉門不出,司徒府大小事務移交司徒府副使處置,三日後,副使批銀三十萬兩,運往西北用于火器制造。
東宮書房裏,宋淳翻看着先前一直接觸不到的司徒府賬冊:“皇上登基後,大興土木,這麽多銀子流水似的花出去,司徒府卻瞞而不報,實在可恨,如今讓他們批出去三十萬兩,算是把他們的老底都掏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