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晏晏靠着門框,面色戲谑的瞧着她:“殿下這副樣子若是讓别人瞧見,肯定能诓騙一群人。”
宋沅瞧着她笑了:“像嗎?那就更不能讓人瞧見了,我現在不需要纨绔子弟的僞裝。”
“那你要養着它嗎?若能将這頭小狼崽調教好,可比養狗有用多了。”
宋沅斂住笑容搖搖頭:“不養,生于野當長于野,等它再大些,天氣暖和了就放走,人養大的狼與狗有什麽差别?”
“我打算提前走了,我與你已經談妥了,但我覺得自己還是更适合留在周野身邊,你身邊太紮眼。”晏晏進屋把一件東西放在桌上:“這個送你了。”
宋沅瞧着桌上的小竹管:“這是什麽?”
“你可以喊它煙火,按照曆史進程,還得再有一兩百年才會出現。”晏晏指了指有蓋子的一頭:“很簡單,擰開蓋子吹一吹,對準天上就成,晚上使用最佳,可以提醒别人你的位置。”
宋沅盯着小竹管,不太相信,甚至想當場試一試。
“我給你填了三次的量,慎用。”晏晏知道她手癢,還好心提醒了一番。
“多謝。”宋沅領情了:“你打算什麽時候走?要不再留一日,若無意外,我明日也打算出發了,去西平,我們倆應該同路。”
晏晏想了想:“也行,那就明日一早啓程。”
他們約定好,宋沅就去通知衛晏,交代其他人都準備好,别耽擱了行程。
次日城門一開他們就出發了,外頭積雪堆積,淩亂的馬蹄印在積雪上清晰可見,順着往西平郡城的方向一路趕去,走出百裏遠,淩亂的馬蹄印這才消失。
說好的方圓百裏,真就方圓百裏,這嚴謹的性子,是宋涪調教出來的兵沒錯了。
雪皚皚的荒原上,他們一行人快馬趕路,互相有照應到也不怕狼群,一路平安無事,抵達西平郡城時已經是兩日之後的事了。
在城門口與晏晏一行人辭别,宋沅一進城就去了西平郡衙。
“算着日子,大人早該到了,下官得知原上鬧了狼,還擔心大人安危呢,暴風雪肆虐數日,大人無事吧?”西平郡丞一路關切,腳步随着宋沅走的飛快。
宋沅隻是淡淡點頭:“無事,途中因爲遭遇狼群與暴風雪耽擱了幾日,并沒有再遇上其他事,途徑的城鎮我都瞧了瞧,你治理的很好,一些政策也落實的很好。”
西平郡丞提着的心算是落了下來,滿臉不好意思:“大人謬贊了,這些都是下官該做的。”
“西平的水利可完工了?如今寒冬暴雪,若是工程未完,隻怕民夫們扛不住。”宋沅進了屋,很主動的走到炭盆旁邊。
西平郡丞趕忙回複:“數日前皆已完工,這幾日暴風雪停了,下官已經安排人收集積雪沖入水窖之内,暗溝也已修建完成,明河的工程卻耽擱了下來,天氣冷的太快,河水結冰,實在挖不動。”
“挖不動也是沒辦法的事,千萬别讓民夫去挖,河面雖然結了冰,底下全是淤泥,這樣冷的天陷下去了可不是開玩笑的事,工程雖然要緊,也别拿人命開玩笑。”宋沅覺得身上暖和些了,這才坐下來喝茶:“糧庫的糧食動了多少?我一路走來聽說好幾處都受了雪災,縣衙可上報要糧赈災的事了?”
西平郡丞也坐下來:“回大人的話,朝廷規定的糧食一粒都未動,另行準備的那一倉庫糧食在完工後尚有餘存,下官自作主張,分發給民夫了,還請大人治罪,各地雖然上報了雪災,但隻有幾處要糧設粥棚,下官已經準了。”
“分發給民夫了也好,那些糧食本來就是爲了工程修建而用的。”宋沅舒心了不少:“我本打算将各郡水利修建的情況都仔細瞧一瞧的,可惜路上耽擱了,寒冬來得太快,這也是沒法子的事,隻是你們得再三盤算仔細,别等開春後再說工程質量不好,那我可是要追責的。”
西平郡丞趕緊應聲:“是,大人且放心。”
和他聊了幾句,宋沅也累了,問了自己住哪就先回屋休息了。
她已經許多日沒有沐浴了,雖然寒冬不會出汗,但身上總歸是不舒服的,告訴了衛晏一聲,他很快就準備好了沐浴的熱水,宋沅把自己洗的幹幹淨淨,換上軟軟的貼身衣裳,鑽進被窩将濕漉漉的長發散開垂在床榻邊,整個人的精神都松弛了下來。
忙碌之後的清閑是她最喜歡的,她仔細盤算了一番,西平郡的民政實在沒什麽太值得操心的地方,所以她無需在這裏耽擱太久,明日或是後日就能啓程,等回了張掖,日子隻怕更加清閑。
入了寒冬,工程已完,有好幾個月的清閑日子呢,趁這段時間仔細練一練紅纓槍才是,原本說要練習,自領了西北的差事後,此事就一直耽擱了下去,幾次遭遇匈奴散騎,宋沅也認識到自己應戰能力的不足,得盡快彌補才是。
她想的很多,漸漸睡了過去,屋裏暖洋洋,她睡得很沉,衛晏來敲門她都沒聽見。
擔心她沐浴時睡着過去受涼,衛晏糾結再三後還是推門進來了,繞過屏風一看,還被垂落到地的頭發吓了一跳,發現她睡着了,動作更輕了,把另一床被子也抖開替她蓋上,又把窗戶推開一道縫隙通風,往炭盆裏加了幾塊炭,這才輕手輕腳的抱着髒衣服出去。
濕着頭發睡了一夜,第二天還沒睜眼,宋沅就覺得自己的腦袋要炸了,她受涼了,兩個鼻孔都被塞住,隻能張着嘴呼吸,擔心她被寒風灌了嗓子,衛晏細心的倒了熱水讓她捧在手裏放在嘴邊,呼吸時也能借一借熱氣潤潤嗓子。
西平郡丞也被驚動了過來,大夫寫好藥方之後,他特意瞧了瞧,便趕緊讓人去抓藥,緊接着就來到跟前關切道:“大人好好休息,将身子養好了再行出發也不遲。”
“嗯。”宋沅有氣無力的靠着引枕,多說一句話,她都感覺自己的腦袋會炸開。
瞧她實在不舒服,西平郡丞也不啰嗦了,與衛晏又說了幾句就趕緊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