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姑娘也嘗嘗,這是關外的瓜,甜的,可好吃了。”衛晏熱情的不行。
穆绾棠挺不好意思的,生等着他出去了才繼續說道:“我沒有細談,我對生意上的事并不是很熟練,這樣的大事也不敢自己拿主意,總要回去與幾位老掌櫃商議一番才能決定,不過我聽說許多紡織商都在四處走動,我家的棉花地也來了好幾撥人。”
“也好,不過你們也多留個心眼。”宋沅拿了塊瓜,清甜的口感她還挺喜歡:“衛晏,這個瓜的種子呢?”
衛晏的聲音從屋外傳來:“有,屬下已經留下了,明天就交給安先生,看能不能種出來。”
穆绾棠也跟着嘗了一口:“這個的确好吃,殿下,安先生可就是那位在樂平種出地瓜和小麥的先生?”
“嗯,是他,我請他到西北來了,總得他在我才能放心,他醉心于農耕,也算是與我相投。”宋沅頓了頓:“你想見他?”
穆绾棠點點頭:“我家的棉花地出現過一次情況,說是生病了,當時沒法子,直接燒了一片才保住剩下的,我想請教一番安先生。”
“也不知他睡了沒。”宋沅又朝屋外喊:“安先生睡下了沒有?去瞧瞧,要是沒有就請他來一趟。”
“好。”屋外立馬有人應聲了。
侍衛去找安舟時,他還沒睡,一聽侍衛說完就跟着過來了,笑呵呵的問:“穆姑娘?殿下的朋友嗎?”
“是殿下的未婚.額,就是先帝賜婚給殿下的貴妾,地位不同,因着國喪所以不曾過門。”侍衛也不知要如何介紹穆绾棠的身份:“穆姑娘家在西北有地種棉花,這次特意來看望殿下的。”
安舟時愣了一下:“殿下被賜婚了?她.”
他話到嘴邊及時咽了下去,宋沅是姑娘的事他也不敢亂說,他是領教過這個時代殘忍的人,深知宋沅能走到現在這個位置有多不容易。
雖然賜婚這個事讓他很驚訝,但以宋沅的身份來看,她也沒辦法拒絕。
跟着侍衛到了明堂,宋沅就起身引薦,穆绾棠對他的殘疾并不詫異,十分客氣的見禮,安舟時也不敢打量她,當初因爲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差點被宋書打死,讓他非常忌憚這個時代的規矩。
“這麽晚了還請先生過來,實在是打擾了。”宋沅請他坐下:“明日穆姑娘就要離開,她有些問題想要請教先生,所以隻能勞煩先生了。”
安舟時笑着搖搖頭:“不打擾,這會兒還早呢。”
他看向穆绾棠,等着她說話,穆绾棠也不小家子氣,忙把自家棉花地裏的事仔細的說了說,宋沅對這些并不是很上心,走到門口看了眼交頭接耳的衛晏幾人,他們一瞧自己被發現了,立馬就閉了嘴。
“說什麽呢?”宋沅把手裏的半個瓜給他們:“你們也嘗嘗,這東西難得,我吃着還不錯。”
衛晏趕緊擺手:“這東西金貴,殿下吃就好了。”
“我吃過了,不錯,都嘗嘗。”宋沅把瓜塞他手裏:“明天你們也到外頭去轉轉,聽聽外頭現在都是什麽風聲。”
她都沒明說,宋涪等人就都知道今年的棉花産量大概是多少了,說明和他們穿一條褲子的人消息給的非常及時,她如今和宋汵宋涪做了交易,那些人應該也聽到風聲安排了,就看他們要怎麽應對。
他們應聲下來,宋沅往屋裏瞧了瞧,又微微警告他們:“别在安先生面前亂說話,他是受過罪的人,膽子小。”
他們心虛了一下,衛晏壯着膽子問:“殿下就這麽讓穆姑娘回去了?”
“不然呢?”宋沅不太懂他的意思。
衛晏摸摸鼻子:“殿下與穆姑娘是先帝賜婚,雖說還沒有正式過門,但側室妃妾的身份也不太計較這些,殿下已經行過冠禮,身邊也該有人伺候了。”
宋沅:???
宋沅皺着眉頭琢磨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直接瞪了過去:“這種話以後别胡說了,就算有婚約,禮數不周都不能越矩,這是對她的敬重,我又不是登徒浪子。”
“是。”衛晏不敢再說了。
上次宋淳打聽宋沅和女子走得近不近之後他就開始留意了,這麽久了,發現宋沅隻和穆绾棠走的稍近一些還有那層關系,所以他才提議的。
很快,安舟時就出來了:“殿下,那我就先回去了。”
“勞煩先生了。”宋沅客客氣氣的讓人送他回屋。
穆绾棠也走了出來:“安先生學識淵博,許多見解都是我從未聽過的,也不知師從何處,竟然這般厲害。”
“的确厲害,這樣厲害的人若是能多一些,百姓的日子就能好過不少了。”宋沅把燈籠給她:“你也早些回屋休息吧。”
穆绾棠沒有立刻接,表情羞赧:“殿下可以送我回屋嗎?”
她聲音輕柔,站在旁邊的衛晏幾人瞬間領會到了她的言下之意,目光齊刷刷的落在宋沅身上。
“怕黑嗎?那走吧。”
她答應了,穆绾棠頓時臉色微紅,宋沅提燈走在前面,她忙紅着臉跟着,有不着調的侍衛正要跟上去就被衛晏一把薅了回去。
穆绾棠住的地方不遠,拐兩個彎就到了,宋沅在院子裏就停下來,并沒有進去的打算,一瞧她們到了也沒人出來,也清楚穆绾棠在想什麽。
“殿下。”穆绾棠羞赧的厲害。
宋沅回頭看着她:“你我雖然有婚約,但是禮數不周,貿然越矩會讓人說是非的,我一個男子最多被人笑話兩聲就罷了,你的名聲卻是最要緊的。”
“殿下是嫌棄我嗎?”穆绾棠眼中驚慌,她實在喜歡宋沅,卻又自卑于身份,所以才有這樣的打算。
宋沅趕緊否認:“沒有,你我隻是身份不同,沒有嫌棄一說,十幾歲的年紀在我看來正是大幹一場的時候,你這個時候若是爲了我困在内宅,你的一輩子也就隻有四方宅院了,以你的本事,豈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