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才算有道理,宋沅看看宋汵,見他一臉不服氣,卻沒有反駁宋潤的意思,心裏也開始掂量起來。
看得出來宋潤對他們的約束還是很有力的,既如此,對宋汵到不需要太過客氣費力。
宋汵啞巴了,其他人就更加不會吭聲,但看表情都挺不樂意的。
他們都想從宋沅身上要點好處,宋潤這話一說,到顯得他們斤斤計較。
“沅兒。”宋潤語氣柔和了不少:“你既有主意就放心的去做,有辦不到的事,盡管開口,在座的都是你的兄長,自家兄弟,不必見外。”
就憑宋沅剛剛那一番解釋,宋潤對她的能力就非常欣賞,雖說先前宋淳誇過宋沅的能力,但不親眼所見,宋潤始終不真心認可。
畢竟宋淳對宋沅偏心疼愛,言語之間難免會誇大些,可如今來看,宋淳還是說保守了些。
宋沅抱拳:“好,多謝二哥。”
宋汵幾人離開後,宋沅想提前向宋潤透個底,好讓他心裏也有數,結果宋潤卻直接擡手止住她。
“他們不會久留,你若有事,先去找他們商議交涉,等忙完了再來找我就好,我還有事要處置。”
二哥如此體諒人,宋沅自然不能浪費他的一番好心,立馬就追出去了。
商隊的必經之路,主要穿過宋汵與宋涪的防區駐地,所以隻需要把他們倆的關系打通就萬事大吉了,至于其他人…離他們遠着呢,完全不需要關心。
掂量了一番他們倆的脾氣,宋沅先去找宋涪。
六哥明顯想要好處,不拿到好處是不會那麽爽快離開的,所以不着急,到是五哥宋涪,他不像是會等着自己的人。
宋沅一路小跑,眼看宋涪都上馬了,她才勉強追上:“五哥,等一等。”
宋涪看過來,沒有絲毫下馬的意思,垂眸問:“有何事?”
“聽聞五哥麾下多家貧老兵,不知是否如此,今年棉衣的數量衙門專門留了一部分,以供特需,所以我得找五哥核實一下,也免得再去五哥駐地跑一趟了。”理由是早就想好的,所以她說的極爲通順。
宋涪聞言下馬:“你能特供多少棉衣?我麾下兵馬,多爲傷重調任而來,屬于邊關大軍備戰兵馬,家貧年老者皆有,總計萬餘人。”
“五哥界定家貧的标準是冬日有無避寒厚衣還是什麽?”宋沅問的很仔細,就算要行賄,也得把樣子做足了,否則以宋涪的脾氣,不一定會接受。
宋涪認真想了想,疑惑道:“家貧的标準是無避寒厚衣?”
“是,畢竟人數太多,又以冬日避寒爲目标,所以隻能用這個标準來界定。”宋沅忽悠的很誠懇。
宋涪細細想了想:“八千人。”
“八千人?”宋沅故意松了口氣:“人數比衙門核定的要少些,不過也好。”
宋涪突然拉了她一下:“不過我有事相求,可能會讓你爲難。”
有事相求?
宋沅認真起來:“什麽事?”
“能否多給我一千條棉被,我曾在先帝的随葬物中見過你送給他的棉被,輕厚保暖,那是好東西,我麾下多有傷兵,寒冬時若能有這樣的被子,他們也能少受些罪。”宋涪說話時眉宇輕皺,他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但他更明白宋沅這個時候來找自己,就是爲了許自己好處,好讓自己爲商隊保駕護航,既然互有所求,那就過分點好了。
宋沅面色爲難,一條棉被以八斤核算,一千條棉被可就是八千斤棉花啊,再加上八千件棉衣,宋涪一下子就要吃下二萬四千斤棉花。
這胃口也太大了,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做戲做足,宋沅特别沉吟了一番:“好,五哥即開了口,那我盡力辦到”
她這麽慎重才答應,宋涪心裏反倒冒出一絲愧疚,覺得自己占便宜過了頭。
“剛剛在主帥面前應下的事我會辦到,你若有什麽其他需要幫忙的地方也盡管開口。”宋涪拍拍她的肩:“你我年歲相差略大,交集少了些,但沈娘娘待我極好,又與我母親最是親厚,你也無需與我生分客套。”
宋沅點點頭:“五哥放心,我如今也大了,以前年紀小與你們相距甚遠,便是有心交際也沒機會,如今來了西北,自是不會再像從前那樣生分。”
“嗯,回去的路上當心些。”宋涪沒有過多客套,上馬就走了。
衛晏在旁邊聽的一臉唏噓:“屬下認識五爺以來,殿下是第一個被他這麽親密溫和對待的人呢,他沒有同胞兄弟,一直都冷冰冰的,與其他殿下都隔了一層,一點也不親近。”
“可能他覺得占了我大便宜,心裏很過意不去吧。”宋沅摸摸下巴:“但是與人相處總隔了一層,我到是挺理解的。”
五哥最起碼還有姐妹,她可是連姐妹都沒有,身份還不能說,根本不敢與人交心。
這個想法隻在腦子裏轉了一圈就被宋沅丢開了,她還得去找宋汵呢。
雖然按照安舟時的估算,總産量會多出十萬斤,但這可是把老百姓的家底都刮幹淨的數量,她做不到把百姓在房前屋後種的那一點棉花都算計幹淨。
她給自己的預算,就是五萬斤棉花。
揣着這樣的想法,宋沅找到了宋汵,他果然在等自己,坐在不遠處的石頭上,一副知道她會找過來的模樣。
“六哥駐地狹長,境外又有匈奴部落盤踞,防禦困難,讓六哥額外派兵巡邏商隊必經之路的确有些勞累人。”宋沅也坐下來:“六哥不忍将士勞累,我可以理解。”
她這麽善解人意,宋汵準備好的說辭一下子用不上了,他看着宋沅,有點拿不準她在打什麽鬼主意。
宋沅也知道他在等自己說話,也就繼續說道:“商隊運糧進西北,說來也是爲彌補民政的錯漏,讓将士爲民政錯漏費力,我也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