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未進城,就有一隊兵馬在路邊等着他們,衛晏瞧清對方後,頓時興奮起來:“殿下,是二爺的人。”
那隊人也認出衛晏了,立馬駕馬過來,威風飒飒,一抱拳,聲如洪鍾:“可是涼州行督刺史宋沅宋大人?”
“是。”宋沅應了聲,衛晏立刻把朝廷的任職文書拿給他們查驗,爲首的軍漢顯然與衛晏相熟,縱使刻意壓制,眼中的歡喜依舊清晰可見。
軍漢細細看過之後,抱拳道:“末将馬序,隸屬西北大軍中軍行轅,任司馬副使,奉主帥令,請宋大人入營進帳。”
“是。”
他們在前帶路,宋沅一行人立刻跟上,一行人策馬越過山峰,滿眼荒山在拐過兩座大山後驟然消失,隻見蜿蜒的河道兩旁,密密麻麻的營帳布滿了山麓河谷,四方陣營的戰旗都插在了最顯眼的地方。
正上方居中的位置,便是中軍行轅,馬序帶着他們在轅門驗過身份之後,一路策馬跑了一炷香左右,這才趕到中軍行轅。
一路上,宋沅已經看呆了,她原以爲宋涪的營地已經很大了,上萬兵馬駐紮,一眼望不到頭,可如今到了西北大營才發現自己短視了。
這才是真的千軍萬馬,想想書上那些千軍萬馬中取敵将首級的故事,一時間,隻覺得不可思議。
“大人,請。”馬序下馬引路。
宋沅跟着他上山,回頭看去,密密麻麻的營帳總算是有了盡頭,隻是這般大小,簡直就是一座城池。
他們來到半山腰,中軍大帳赫然出現在眼前,馬序帶着她進去,裏頭寬敞的讓人不可置信,這哪裏是行帳,這分明是把百官議政的大殿搬了過來,幾十張椅子在兩邊排開,正前方一張帥椅,帥椅後懸挂的地圖極大。
宋沅再次被鎮住,她完全無法想象這麽多椅子若是都坐滿了議事的将軍,那場面該是多麽宏大,戰事又該是何等緊急,站在正前面指揮千軍萬馬又該有何等的能力心胸才能辦到。
“哈哈,沅兒。”一聲清朗的笑聲把宋沅驚醒過來。
她還沒看清來人的模樣,就被一把抱住,對方還把她抱起來掂了掂,随即松開她,便兩手擠着她的臉,一張俊俏儒雅的臉突兀的湊過來,笑的溫暖和煦:“都長這麽大了。”
“二哥。”宋沅仰頭看着他,二哥不如大哥沉穩,這麽多年竟然一點沒變。
宋潤退開幾步細細看了看她,突然發現了問題了:“你怎麽長得這麽嬌小?”
嬌小?我可謝謝你沒直接說我長得矮。
宋沅扯出個笑容,眨眨眼不知道怎麽回答,她該吃吃該喝喝,能長這麽高已經很了不起了,總不能指望她真能和幾個哥哥一樣長得人高馬大吧?
“這也怪不得你。”宋潤摸着她的頭:“你出生的時候,父王他.唉~委屈你了。”
宋沅:???爹不行,所以她也不行?
她還是頭一次聽人把她長得不夠高大健壯的原因歸咎到洪明帝身上。
“一路可好?”宋潤滿臉笑眯眯,一點都沒把她當大人看。
宋沅把木牌拿出來:“我們在路上遇到了一隊匈奴散騎,已經除掉了。”
宋潤微微斂住笑意,拿過木牌看了看,繼續笑眯眯的看着她:“沒吓着吧?”
“二哥,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宋沅指指自己頭上的玉冠:“我已經行過冠禮了。”
宋潤依舊笑眯眯:“在我面前,你八十歲了也是小孩兒。”
這話就沒法說了,宋沅忙轉移話題:“多年不見,二哥可好?我聽大哥說,年底你就要回京兆觐見述職了。”
“我很好,年底的事哪能說得準,去洗洗臉,精神些。”他替宋沅扶正玉冠:“我讓人去請幾位老将軍過來。”
宋沅趕緊拉住他:“二哥等一下,我是來管民政的。”民政還需要和幾位老将軍打交道嗎?
“大哥沒有告訴你嗎?”宋潤收斂了笑意:“文官在西北管民政是沒有出路的,你即來了西北,那總不能浪費機會,便是主管民政,也不妨礙你與軍中将領有交集,這幾位老将軍都是戰功赫赫的人,大魏大半武将都是曾在他們麾下效力的,你若與他們投緣,也是好事。”
宋沅滿心歡喜去,卻也還算理智,她小心詢問:“這些老将軍由我拜訪是否不妥?”這不妥妥的人脈?還是大哥二哥多年積攢下來的人脈,不留着給他們自己的孩子反倒給自己牽線,這也太讓人驚喜了。
“有何不妥?哥哥們給你的你就接着,大哥已經與我商議好了,你聽話就行了,其他的我們自有安排。”宋潤扭頭吩咐:“去請幾位老将軍過來。”
馬序應聲去了,宋沅也趕緊洗洗臉精神起來,等了不多時,便有七八位滿臉威儀氣勢淩厲的老将軍魚貫而入,那渾身的肅殺之氣迎面撲來,宋沅心神一震,縱使早就做好了準備,還是被震懾到了。
宋潤上前做了引薦,幾位老将軍的目光便悉數落到了宋沅身上,他們早就被打過招呼,知曉宋沅的能力,也清楚宋潤引薦的目的,爲此并沒有因爲她的身量不夠魁梧而輕慢。
宋沅的能力如何,他們早就有所耳聞。
“請坐。”宋潤說完,率先坐下,其他人這才跟着坐下。
宋潤将宋沅遞給自己的木牌放在桌上:“你說,你們遭遇了一隊散騎,多少人?”
“二十幾人,馬背沒有披甲,身上的盔甲也不夠齊全,爲了防止對方是前哨探子,我們以退爲進設套引誘,覺察出對方并無援軍後就動手反殺了。”宋沅将衛晏說的那些話全都記在心裏。
她會這麽說,宋潤很滿意,繼續問道:“屍體呢?”
“燒了,但我們把他們的馬帶來了。”宋沅老實交代。
宋潤點點頭,拿起木牌看了看:“縱使每日都有士兵巡邏邊線,這些人還能找到空子鑽進來,這個月,已經有十幾起客商百姓遇襲的案子了。”
宋沅爲之一驚,這麽多案子?那匈奴也太猖狂了些。
“秋收在即,他們頻繁進入,目的該是爲了糧食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