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答的頭頭是道,宋沅忍不住在心裏作了一番比較,宋威的年紀比他還要大幾歲,行事卻沒這麽大方,總是拘謹着,心思也藏得深些,宋渚家的孩子被寵愛的頑皮好動些,卻也不怯場,到是和這孩子有的一比。
“殿下。”衛晏帶着侍衛進來,手裏抱着東西:“東西都拿來了。”
宋沅這才想起小沈氏給他們備足了禮物,她雖不知道自己的兄長們都有幾個孩子,但小沈氏卻一清二楚,甚至連每個孩子的喜好都打聽清楚了,每份禮物都寫了名字,以免弄錯。
“放下吧。”宋沅揚起笑意:“這是我給你們兄妹帶的禮物,也不知你們喜不喜歡。”
他欣喜的看了一眼,卻是極有禮數的抱拳道謝:“九叔挂念,侄兒代弟弟妹妹謝過九叔。”
這孩子太懂事了,宋沅頓時覺得和小孩子打交道也不是很煩,但她還是找不到話聊,學業功課這些東西,她是最煩别人問起的,估計小孩子都一樣,她也不想開口讨嫌。
安安靜靜的等了半個時辰左右,六哥宋汵就回來了,宋沅一擡眼就能瞧見他大步流星的進來,人高馬大,威風凜凜,走近了再看眉眼,同樣濃眉大眼英武非凡。
“父親。”孩子規規矩矩的見禮,在客人面前十分穩重。
宋汵點點頭,便瞧着宋沅,宋沅也起身見禮:“六哥。”
“沅兒來赴任,怎麽不提早派人說一聲,我也好在家裏等着。”宋汵掃視了宋沅一番,總覺得她的長相和幾兄弟長得都不太像,臉頰線條過于柔和了一些,身量也小了一些。
要不是她出生的時候洪明帝正當壯年,宋汵都要懷疑宋沅是個弱胎了。
宋沅笑了一聲:“六哥駐軍辛苦,怎敢托大讓六哥等我,此次赴任,想着好些年沒見了,所以特來拜見。”
“你嫂嫂帶着孩子去交際了,我又忙着軍中的事務,就留下這麽一個孩子在家裏。”宋汵脫下盔甲,說着家常話示意宋沅坐下喝茶:“多年未見,這也太過怠慢了些。”
宋沅看看乖乖坐着的孩子:“這孩子禮數周到,可見嫂嫂教的極好。”
“沒失了禮數就好。”宋汵注意到了旁邊的幾個匣子:“這是什麽?”
“這是給幾個孩子準備的見面禮。”宋沅示意衛晏把另外兩份也拿來:“這是給六哥和嫂嫂準備的,是我的一點心意,往後任職,少不得有麻煩六哥的地方。”
宋汵忙道:“千裏迢迢的何必帶這些東西過來,怪麻煩的,西北苦寒,許多東西都備不齊全,你合該多留些地方把自己需要的備齊全了才是,你我兄弟,實在不需要這麽見外。”
“我與六哥不需要見外,但嫂嫂和孩子們跟着六哥在西北過日子,我總得要顧全着他們才是,而且,父皇母後還有劉妃娘娘也惦記着呢。”
宋汵笑了一聲:“西北不比京兆,雖然有邊關大軍和各地駐軍鎮着,但邊線過于漫長,總有防守不到位的地方,那些人就喜歡鑽空子,每次來的人也不多,但是能搶就搶能燒就燒,前些日子,還将田地裏辛苦種出來的莊稼燒了一片呢,你雖然主管民政,卻也少不得要在這些地方當心,若是遇上了,有把握再交手,否則隻管跑。”
“數年前他們戰敗乞降,主動與大魏求和,怎麽還敢如此嚣張?”宋沅對西北的事實在不了解。
宋汵也沒笑話她,耐心解釋:“來挑事的都是散兵遊勇,即便是抓住他們殺了,對方也不會怪罪,但是也表态這些人他們管不了,邊線那麽長,我們幾十萬的邊關大軍擺在這裏都攔不住他們,難道還能指望離着大魏成百上千裏的王庭管束嗎?”
“散兵遊勇?聽着像是借口。”
“本就是借口,可兩軍交戰,所耗人力物力巨大,若是真的爲了這些人開戰,吃虧的是大魏,疆域外推,邊線延長,同樣防不勝防,他們大不了離我們再遠些,茫茫草原我們還能緊追着去滅了他們不成?”宋汵語氣十分無奈。
宋沅想了想,也覺得挺無奈的。
“大魏要在西北種植棉花的消息,想必他們也知道了,都說那是好東西,再有一兩個月就該收獲了,他們還得來,你可得上心啊。”宋汵十分好心的提醒。
宋沅認真點頭:“多謝六哥提醒。”
“我去瞧過,看起來和蠶絲到是像,聽說朝廷會先供給軍用?”宋汵步入正題:“隻是邊關大軍有幾十萬,也不知那點東西能供給多少人。”
宋沅知道他想說什麽,心裏轉了幾圈後老實回答:“這個我也說不準,我還沒瞧見那些棉花地呢,等去看了預估了收成,這才好做安排。”
“這到也是,隻是西北天涼的早,冬日裏最是難熬了,将士們戍邊守國,這些東西若是能禦寒,怎麽着也得先爲他們思量打算。”宋汵話裏有話。
宋沅老老實實的點頭:“六哥說的對,将士們辛苦,虧待了誰也不能虧待了他們。”
“嗯,你難得來,就不提正事了,我們倆好好喝一杯,你在這裏多住幾日,也正好瞧瞧西北的風土人情。”宋汵又變得十分熱心。
宋沅趕緊說道:“六哥好意,我本不該掃興的,但赴任的期限不多了,明日就得動身呐。”
“也是,赴任的期限不能耽擱,那今晚就别喝酒了,西北酒烈,免得耽擱你的行程,往後同在西北,等你上任了,自是有時間喝酒的。”宋汵站起來帶着宋沅去吃飯。
走了一日,宋沅也着實餓了,跟着宋汵入席,本想着西北苦寒應該沒多少精緻菜色,但是這會兒隻要是飯菜,她都不挑,可是瞧見一桌油膩膩的羊肉和湯面烤餅,宋沅立馬就沒胃口了。
“父皇的身子可好?”宋汵洗了手就坐下來。
宋沅看了眼端水過來的侍女,也先洗了洗手,拿着帕子擦着就坐下說道:“父皇身子硬朗,先前病了兩次,所幸都調理好了,我出發時,他挪去了行宮休養,說是要清靜些日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