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沅聽得皺眉:“堂嫂這不是折磨自己嗎?是藥三分毒,哪有這樣調理身子的?你不如尋覓個好大夫,和她一塊去看看,知曉是什麽原因再對症用藥,總好過這樣沒頭沒腦的調理身子要好些。”
“說得有理。”宋時很認真的點點頭:“說來也不怕你生氣,我今日本想帶她一塊來,沒有比她自己跟着來更安心的了,可是她如今心思敏感,我又怕她多想,覺得我是故意試探她的反應,所以隻好作罷。”
他想的還挺周全,宋沅當然不可能爲這種事生氣,相反,宋時這樣體貼妻子的男人在她這裏很是很拉好感的,她本能的會降低防備多說幾句家常話。
“你大哥夫婦的關系似乎不太好,是嗎?”宋時端起随從倒得熱茶,吹了吹大方的喝下半杯,說完自己又笑了一聲:“有些嚼舌根了。”
宋沅攏住茶杯取暖:“是有點,不過畢竟是兄長屋裏的事,我一個小弟也不好過問,興許隻是我大哥在外頭端着架子,不輕易放下身段的緣故,人家夫婦私底下好不好的,我還真不知道。”
“這到是,我們這一輩裏,你二哥三哥都是極敬重妻子的人,他們倆的子女都是正妻所出,這非常難得,你嫂子很是羨慕呢。”宋時提起自己妻子時,總會下意識的笑一笑。
宋沅想了想,覺得宋時片面了,自己八個哥哥,除了宋淳不待見林氏外,其餘的夫妻關系似乎都挺不錯,隻是離得太遠,誰曉得他們在外是什麽樣的?
“你往後娶了正妻也要記着,再怎麽寵愛妾室也不能先有庶出的子女,否則等孩子們大了,麻煩事會特别多,兄弟阋牆這樣的事最是要不得的,長幼尊卑有序,家宅方才安甯。”宋時一臉認真的囑咐。
宋沅點點頭:“兄長放心,我與穆姑娘的關系雖然好,卻也知道輕重。”
“說來,穆姑娘可離京了?”
“前些日子已經返回老家了,她的母親還在老家,離家一年,總是要回去瞧瞧的,而且,她在西北置了地打算等時節一到就種棉花,雖然托付了可信之人,卻也要自己親自去盯着才好,所以也不方便一直留在京兆。”宋沅實話實說,卻不忘觀察宋時的反應。
宋時好奇的問:“那你可去國公府拜訪了?雖說隻是妾室,但終究是皇上賜婚,如今你也算與國公府有了關系,總是要登門拜訪的。”
“這我可不敢,我父王心心念念去讨好穆國公沒成,如今爲了棉花紡織一事去求他的人不少,他肯定會彌補國公府,由他出面更好一些,我一個小輩就不上趕着去攀關系了。”
“你到是懂避嫌。”宋時打趣了一句,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他們倆東拉西扯的一番閑聊,屋外的遊人又多了幾個,見屋裏有人,衛晏等人又在門口守着,便沒人敢進來,瞧他們被寒風吹得縮頭縮腦,宋時起了善心,交代随從放他們進來避避寒。
宋沅一聲不吭的喝了口茶,那幾人進來道謝她也沒吭聲,宋時到是十分有禮的沖他們點了點頭,屋子還算寬大,他們進來也不顯擁擠,隻是其中一人仔細的打量了宋沅一番,突然就傾身湊過來。
“這位小兄弟生的好生俊俏。”
他話音未落,衛晏就大步進來往宋沅身後一坐,把手裏的佩劍擺在身前一臉兇相的盯着他,那人吓得立馬就閉了嘴,也沒了閑扯的心,讪讪坐在位置上,借喝水掩飾自己的尴尬,其他幾人也緊張了一下,有些想走,可是外頭的寒風實在猛烈,隻能硬着頭皮繼續待着。
“表姑娘還沒好嗎?”宋沅不太想在這裏磋磨時間,這也太冷了,還沒有炭盆,雖然有墊子,可是做了許久屁股底下都是涼的,讓她非常不舒服。
宋時朝随從看了一眼,随從立馬去隔壁看,很快就回來傳話:“表姑娘還有一會兒才能結束呢。”
“耽誤時間。”宋時也有幾分不耐煩了:“我們出去走走吧,雖然花期以敗,但是這山間風景也是值得一看的。”
宋沅看了眼外頭被大風卷刮的樹,不是很樂意,但是餘光往旁人幾個遊人身上一瞥,又實在不想在這裏待着,猶豫了一下也就起身了。
隻是剛走到門口,一陣寒風夾着枯葉雪花兜頭吹了她一臉,她硬生生頓住腳步,果斷回來坐下:“還是在這裏避避風吧。”有毛病吧,這種天氣上山吹風賞花還畫像,怎麽想的?早知道就不來了。
她不太樂意,臉色也就有點不好看了,宋時見狀笑了出來:“你怕冷啊,那要早說啊,來人,去準備取暖的炭盆。”
随從跑了出去,過了好一會兒才把炭盆擡上來,宋時瞧了瞧外頭站着的侍衛,招招手讓他們也進來:“這麽冷的天,也别在外面杵着,都進屋取暖才好。”
宋沅點點頭,侍衛們才進來,他們都在宋沅身後坐下,闆闆正正一刻都沒放松,這越發讓那幾個遊人緊張,但是炭盆暖着屋子,又實在讓人貪戀。
屋裏安靜的有幾分尴尬,宋沅卻完全沒有說話的興緻了,她看着已經溫涼的茶水,心裏嘀咕宋時到底想幹嘛,把自己叫來這種人迹罕至的地方又什麽都不幹,難不成真的吃飽了撐着?
旁邊的宋時揉了揉眉心,臉色困倦的撐住腦袋,聲音也低啞了一些:“沅兒可覺得困乏?”
困乏?
宋沅眨眨眼,還真感覺到一陣陣困意湧來,像是一整宿沒睡般,眼皮都沉重的不行。
她搖搖頭試圖清醒,卻眼見着那幾個遊人趴在了桌上,旁邊的宋時也軟了下去,随從上前想要查看,卻也趴了下去。
宋沅這才察覺大事不好,回頭正要叫衛晏,卻也支撐不住倒了下去,衛晏往前一撲,替她擋住會撞上腦袋的桌角,然後用最後的力氣,擡手捂住宋沅的口鼻,張了張嘴想說話,卻什麽都沒說出來就比宋沅先一步沒了知覺。
宋沅渾身無力,她倒在地上,縱使憋得厲害也不敢把衛晏的手拿走,靜靜的躺了一會兒,在她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屋門才被人推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