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門子鬼主意?
宋沅立刻拒絕:“不去,堂兄怎麽能讓我去做擋箭牌呢?回頭若是讓堂嫂知道了,豈不成我的過錯了,我才不去做這得罪人的事呢。”
“沅兒就幫幫忙吧,我也是爲難,若是能推拒,也就不麻煩你了。”宋時一本正經的作揖。
宋沅猶豫了一下,不情不願的答應:“行吧,隻是若事情敗露,堂兄可别把我牽扯進來才是。”
這種時候要是傳出她和宋時的表妹有什麽關系,隻怕不用太康帝動手,中山王能連夜飛過來錘死她。
“這是自然。”宋時滿口答應。
宋沅回屋更衣,衛晏見她把小沈氏給的軟甲穿在了身上,立刻把手裏的大氅換成了較爲輕便的狐皮鬥篷。
“公子擔心宋時不懷好意?”
宋沅穿好軟甲,拿過外袍抖了抖:“我戲耍了東宮,總得有所防備,是不是去見表妹暫且不提,萬一對方是個女刺客怎麽辦?”
衛晏幫她系好腰帶,又把鬥篷上的暗扣都固定好:“那屬下多安排些人在暗處保護。”
“别打草驚蛇,宋時若真的是來引誘我的,必定已經安排人盯着你們了,你們略有動向就能被人發現,反倒耽誤事,照常跟着就好,隻是多留個心眼,别讓人瞧出馬腳。”
衛晏應下了,立刻去告訴了幾個跟随的侍衛一聲,讓他都警惕着呢。
跟着宋時出門,馬車從街上走過,宋時特意推開車窗看了看外頭,宋沅也瞧了瞧,沒看出什麽新鮮花樣,隻是她怕冷,車窗推開後冷風灌進來讓她很不舒服,好在很快宋時就把車窗關上了。
“你的婚事可有進展?”宋時關心的問:“給你賜婚後,怎麽就沒聽見皇上張羅你的正妻人選了?如今妾室都定了穆家的姑娘,可說正妻從哪戶門第選擇?”
宋沅搖搖頭:“沒說,我也沒打聽,皇上既然已經包攬了,我父王和我便不太方便開口,而且,貞敬皇後的喪期未過,作爲兒孫這個時候提自己的婚事也不太妥當,再說了,六哥不也未娶嗎?他的年紀也不小了,這麽耽誤着會不會不太妥當?”
提起宋隽,宋時隻是笑了笑:“他與你也是前後腳的事,也是因着國喪耽擱下來了,人選雖有卻不好這個時候去和人家提,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咱們家上了年紀的長輩多,略有個頭疼腦熱便說不準了,一個個折騰下來,你們這些年紀略小的便要吃虧些了。”
宋沅點點頭不說話了。
馬車很快就出了城,這個時節寒冬未過,城外還覆蓋着一層積雪,行人在雪地裏踩出一條路上,馬車便順着踩出來的路一路向前,走了許久,才來到一處人迹罕至的山頭。
宋沅鑽出馬車看了看,梅樹不少,隻是花開了有些敗了,并不是很能入眼,而且放眼一望,并沒有瞧見什麽姑娘,零零星星的遊人倒是不少,看來大冷天跑山頭吹風的冤大頭挺多。
“表姑娘人呢?”宋時下車就問。
旁邊跑來一個小厮:“爺,表姑娘到前頭去了,說是遇到了一位丹青高手,請了對方畫像,等畫好了就過來。”
“畫像?”宋沅攏了攏自己身上的鬥篷:“表姑娘的體格真不錯。”
這麽大冷天,跑山頭畫像,真是夠雅緻的。
宋時的表情也一言難盡:“山頭風大,畫什麽?”
小厮不敢說話了,宋時歎了口氣:“她在哪?我去看看。”
他跟着小厮往前走,宋沅立馬跟上去看熱鬧,走了一截路繞過一塊巨石,一座半山腰上的茅屋就露了出來,屋裏還真有人在畫像,侍女也得伺候着。
宋沅特意往前探頭瞧了瞧,看着端坐在畫師前頭的恬靜少女,扭頭問宋時:“這位就是表姑娘?”
“嗯。”
“怪不得堂嫂不樂意,這嬌花面容,誰看了不迷糊?”宋沅退了回來:“隻是兄長一向都是聰明人,怎麽會被這樣的事纏上了?”
宋時搖搖頭,示意宋沅到旁邊的屋裏避寒,都坐下了他才說道:“說來也是讓人笑話的家事,成婚之後我鮮少在家,以至于遲遲沒有子嗣,我母親着急,卻又顧忌先前太子妃立的正妻必須留下侍奉公婆的規矩,所以就想給我找個貼心的妾室跟在身邊,好早些生育子嗣,隻是你嫂子如何肯?我也不答應,長子非嫡出,有兄弟阋牆之禍,哪能胡來?”
“哦~”宋沅有被八卦到:“爲何太子妃會立這樣的規矩?”原來東宮的破規矩也挺多啊,以前沒怎麽打聽,還以爲就自己家一堆破事呢。
宋時有些難開口,猶豫了一番才說:“宋書夫婦多年沒有子嗣,太子妃自然是見不得其他人有嫡子,我們常年在外任職,正妻都被留在家中侍奉盡孝,自持力略差些,庶子滿地跑也不稀奇,隻是嫡子遲遲沒有蹤迹,屋裏妻妾難免相争,如此一來,不就顯得我們内帷混亂不成規矩了嗎?”
“.原來如此。”宋沅開眼了,她對太子妃沒有好感,攏共沒見過多少次,但太子妃總是拿她說事找茬,真的讓她很不喜歡,現在聽宋時一番吐槽,對她就更沒什麽好感了。
真不愧是宋書的親娘的,壞心思都擺在臉上來了,這不純純得罪人嗎?這樣的當家主母能否服衆才怪。
雖然沈氏也對後宅女眷生養兒女百般提防,導緻中山王妾室衆多但子嗣卻集中在側妃寵妾膝下,但最少她對兒媳一輩沒這麽霸道,家中常住的嫂嫂隻有汪氏和另外兩位,原因還是她們身子不好,受不得舟車勞頓和邊關苦寒,其餘的哪個不是跟着丈夫遠赴駐地陪伴左右。
這麽一比,太子妃的确有些小家子氣了。
“我母親也是見其他兄弟兒女成堆心裏着急,但這種事怎麽急的來呢?”宋時十分看得開:“你堂嫂原本也不着急,每日侍奉公婆後看書畫畫,氣色紅潤身體也不錯,去年夏日還能遊湖放風筝呢,如今也被她催的心神俱疲,每日都要喝三大碗苦藥,說什麽調養身體的,可我瞧着這人卻一日日憔悴了下去,别說遊湖放風筝了,院門都不願意出了,每日呆坐在窗前也不知道想什麽,我今日若是單獨過來讓她知道,難免又是一重心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