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自己做妾就是天大的福氣?
宋沅實在無法接受這個說法,卻又不好說太過分的話反駁司徒,隻得一抱拳先走了。
憋着一肚子的氣回到家裏,管事就匆匆迎了上來:“公子,王爺來信。”
宋沅趕緊拆開看,她提前告訴過中山王棉花的事,而且再三強調如果能夠幫穆绾棠辦好這件事,在民心上,王府可以直接碾壓東宮的,現在太康帝拖着不給答複,如果中山王能夠表态支持,事情也能輕松不少。
中山王的回信寫的很簡略:此事爲父以知曉,然區區女子怎可信?今與國公府聯系,着盡快讓人返回穆家,勿傷兩府體面。
不過幾行字,看的宋沅渾身一冷,立馬明白那日大少夫人沒能帶走穆绾棠之後,國公府已經派人去了中山。
他們家是牢牢盯上了穆绾棠手裏的棉花了。
衛晏還不明所以:“公子,王爺怎麽說?”
宋沅直接把信揉成一團,陰沉着臉回了自己的屋子。
惡心,極緻的惡心!
這麽明确的好處擺在跟前,他竟然還想着以此拉攏國公府,國公府那一大家子就那麽重要?不想着靠能力吸引他人效忠,一味的隻會弄這樣的勾結下作手段,活該他有太康帝的寵愛還會被太子壓制多年。
宋沅一腳踹飛廊下的花盆,把正在打掃的下人的一愣,站在原地完全不敢出聲。
而且穆绾棠怎麽就不能信任了?她是個姑娘怎麽了?東西是她千辛萬苦找來的,穆家那群人憑什麽來搶?難道她一個姑娘不比穆家那群心眼如篩的人可靠嗎?
兩府體面,體面他大爺,有本事自己安排人出關去找啊,摘現成的果子算什麽玩意兒?
宋沅從未這般惱怒,連自己的院門都是被她一腳踹開的,她爲穆绾棠鳴不平,更爲國公府之流羞恥,還有中山王,宋沅越來越覺得他愚蠢惡心,歲月沒給他沉澱下太多的智慧,反倒讓他刻薄寡恩猜忌自私的嘴臉越來越凸顯。
大步走進院子,看着緊閉的房門,宋沅加快腳步,所有的火氣都在腿上攢成了一股勁,恨不得一腳把房子踹塌。
“公子!”衛晏飛奔過來:“朱先生來了。”
朱慈,宋沅已經一年多沒見過他了,聽說他進了司空府。
和他見面,宋沅完全不想掩飾自己的情緒,她臉色很差,把手裏的紙團也丢在了桌上,朱慈瞧着她笑了笑,拿起紙團打開:“看樣子,我來的正是時候了。”看完中山王的回信,他神色如常:“穆姑娘的事我也聽說了不少,想必公子如今也知道聖意了吧?”
就司徒表達的那個意思?
宋沅有些壓不住脾氣:“先生也覺得,對穆姑娘最大的獎賞,就是讓她給我做妾?”
“不是非要給你做妾,是她必須與皇家産生緊密的聯系,皇上才願意松口将這天大的好處給她,她是個姑娘家,除了婚姻大事,她還有什麽地方值得付出的?她可以給你的兄長們做妾,甚至給王爺做妾,但隻有給你做妾,這份好處才能落在你頭上。”朱慈明顯就是來勸她的:“你别覺得給你做妾是委屈了她,憑皇上如今對你的擡舉和栽培,是她高攀了你。”
宋沅又被惡心到了,她争辯道:“那不要四地經營權,她去種她的棉花做她的生意總行了吧?”
“如今事情都已經傳開,你覺得她一個姑娘家有自保的能力嗎?說白了,從她把棉花帶回來讓人瞧見好處的時候開始,她就必須找一個靠山,她不要四地經營權,有的是人要,人家隻要她手裏的種子就行了,如今她在王府,或許不那麽明顯,可她一旦踏出王府,那些盯着她的豺狼虎豹就會撲上來。”
宋沅沉默了,她與穆绾棠一個圖功勞一個圖利益,所以才會找來棉花這東西,本想着這東西是能讓百姓受惠的好東西,誰想百姓還沒受惠呢,卻先引出這麽大一堆麻煩。
朱慈将中山王的信放在她面前:“你也看見了,爲了拉攏國公府,王爺與國公府瓜分了四地經營權這份實實在在的好處,他還是認爲拉攏人心比任何事都重要,關鍵他犧牲你與穆姑娘換取來國公府的支持,對你完全沒有好處。”
提起中山王的這番操作,宋沅本能排斥,完全不想多做評價。
“我知道,東西是穆姑娘千辛萬苦找來的,現在讓她把東西讓給任何人對她都不公平,可是她守不住是事實,與其便宜了别人,不如你來得利。”
宋沅依舊不應聲,她不能娶穆绾棠,娶了就是耽誤她毀了她,而且她自己可以過得很好,怎麽能用這件事來威脅逼迫一個姑娘家?
她不說話,朱慈還以爲她默認了,繼續說道:“王爺想要爲自己謀利,皇上想爲你謀利,這也不沖突,讓穆姑娘回去,你請旨納她爲妾,将來封了王爵擡爲側妃就是了,有你這層關系,四地經營權隻能讓國公府沾個邊,損失也不大。”
“我不能娶她。”宋沅起身走到一旁。
朱慈默了默:“你想讓她做你的正妻?若真是這個主意,還是算了吧,宮裏早就有消息放出來,你的正妻是要從王公侯府中的貴女中挑選的,就算你願意,皇上也是不願意的。”
“不是,不管是妾還是妻,我都不能娶她。”宋沅實在沒法和他解釋這個問題:“我不能耽誤人家。”
這下輪到朱慈不理解了。
宋沅氣惱的坐下來:“先生,穆姑娘把東西帶回來是功勞,既然是功勞就要賞她,而不是讓她去給任何人做妾,這不是賞,這是罰,她可以是爲了兩情相悅去嫁人,但絕對不能爲了時局所迫嫁人,退一萬步來講,娶她就是爲了霸占她的努力,這隻是冠以婚嫁之名的搶劫。”